“现在，你是不是应该说‘月光啊，闪爆他们’？”
终于遇到稍微符合期待的英灵，千夜的嘴角顿时变得比AK还难压，说话时，整个身体都因为兴奋而轻微颤抖。
他抬起横刀，抖了个刀花，一刀撩起。
刀身与光束相触，打破物理常识的，光束竟然被他这一刀分成了两半，轰击在他身侧的地面上。
没错，轰击。
明明只是光束，却好像是炮弹一般，脚下的水泥地面被轻易轰碎，土壤与砂石如花朵般绽放，直径十余米的范围内，统统化作了茫茫焦土，连地面都下沉了好几尺。
艾尔芙骄傲地昂着头，很难分辨的清，她到底是在用眼睛看人还是用鼻子。
“傲慢的人类，仅此而已吗？”
爆炸的光团逐渐暗淡，她发出不屑的轻哼。
“旧纪元的残党。”
忽然，艾尔芙面色一变，收剑的动作顿住，浑身紧绷起来。
尘埃中，千夜的身形依稀可见，傲立在坑中坚毅不倒。
“怎么可能？”
艾尔芙瞪大了眼睛，不敢想象对方是如何防御住自己的攻击，明明刚才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能量波动。
“挑战我，妖精！”
千夜屈膝一跳，身形瞬速攀升，艾尔芙完全没来得及捕捉到他的移动，就感觉头顶被阴影覆盖。
她抬起头，便看到千夜正狞笑看着自己，他的双眼猩红一片，像极了传说中的魔王。
出于肌肉反应，她下意识举起了手中的剑，双手撑着横在头顶。
千夜一刀落下，借助月光加持构筑的魔法宝剑瞬间弯曲成带着弧度的锐角，如果不是艾尔芙处于腾空状态的话，这把漂亮的细剑大概会直接崩碎吧。
脚下无处借力，翅膀的升力完全无法让她硬接这一刀，艾尔芙如流星般坠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坑，又弹跳而起，滑出数十米撞在建筑上方才勉强停下。
“你是谁！”
艾尔芙不敢置信地大吼。
“这个纪元，怎么可能有……”
“啊，别说这种杂鱼一样的台词，很扫兴啊。”
千夜身形一闪，浑身冒着热气出现在艾尔芙身前，他微微俯身，嘴角勾起一抹看上去有些变态的微笑，从中呼出灼热的气息，拍打在艾尔芙的脸上。
很难相信，这个自称人类的家伙，口中呼出的热气竟然有着近百度的高温。
“你……根本不是人类！”
艾尔芙艰难低吼，千夜带给她的压迫力实在太大，压根升不起挥剑的勇气。
说到底，她其实只是个脆皮法师而已。
“也许吧。”
千夜不做辩驳，抬起拳头，一拳砸在她的……肚子上。
本来是想打脸的，但是太漂亮了，收集欲作祟，有点舍不得。
艾尔芙的大脑瞬间陷入空白，意识短暂昏迷过后，再度回过神时，身体已经被一拳打飞了上百米，撞塌了不知多少面混凝土承重墙方才停下。
这绝不是跟自己同一个纪元的家伙，不可能打得过。
艾尔芙瞬间做出判断，在她那个纪元，哪怕是强者辈出的黄金时代，哪怕是最强的战士，也不可能刚交手就让她如此狼狈。
在月光的加持下，哪怕身无寸缕，她的身体也有着媲美提坦巨人的防御，更何况，此刻她还穿着用月光精华与世界树的纤维编织的羽衣。
必须得逃，她瞬间做出判断。
但是，还没等她爬起身，千夜又挥着刀出现在了她面前。
“妖精，你就只有这么点本事吗？”
他在玩弄自己，就像猫在玩弄老鼠——判断依据便是千夜故意放缓的脚步。
艾尔芙心中升起绝望。
就算藏起来的同伴全部出手，也不见得能救回自己，他们也没理由为自己拼命。
大意，或者说，过于自负了。
自信在月光下的自己处于不败之地，主动冒出来当诱饵。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想要站起身，但实在做不到。
靠着墙壁坐直身体，艾尔芙拿出身为月光精灵女王的骄傲，竭力维持着该有的优雅尊严。
她微微昂起头，视死如归谈不上，但至少没有求饶的打算，从容等待死亡的降临。
见她忽然变得镇定，冷静地看着自己，千夜脚步一顿。
就这么结束？太无聊了一点。
他仰起头，看向尚未散开的星光。
“不再试试？”
“垂死挣扎，未免太过难看。”艾尔芙摇头。
“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也会这样。”千夜轻轻点头。
“但是。”他语气一变，将横刀抵在艾尔芙的脖子上。“困兽犹斗，给我好好挣扎到底啊，不然好不容易搭建好的舞台，谢幕也太早了一点，观众会失望的。”
艾尔芙面色涨红。
“人类，你要羞辱我到什么时候！”
“妖精，搞清楚自己的现状。”
千夜伸出手，掐住艾尔芙的脖子将她举了起来。
“现在大概有很多人看着吧？说不定还有人隔着千山万里用监控观战，说不定……不，是一定会有人留下视频记录日后好好分析，你猜，我有没有能力弄到一份视频？”
说着，他用刀尖微微挑开艾尔芙胸口的羽衣，露出一个暧昧的笑。
“你这个，魔鬼！”
不知道是因为屈辱，还是因为被掐住了脖子，又或者是恐惧还是什么，艾尔芙眼角落下眼泪，咬牙切齿举起了手中的剑。
千夜眼中闪过期待。
下一秒。
“东风夜放花千树。”
他口中发出轻吟，一把将艾尔芙扔了出去，昂起头看向率先轰击下来的数十光束，以及跟在后面更多的，如流星雨般数不清，看着威力差了许多的光束。
“更吹落、星如雨。”
这一刻，他忽然化作了游吟诗人，整个人变得忧郁。
收起横刀，他将手搭在雁翎刀的刀柄上，轻轻吸了口气，屏气凝神。
若有所感，千夜偏过头，一双忧郁且深邃的眸子，很轻易就看到了黑暗中无数狼狈逃窜的身影，也轻易找到了阿岚。
他忽然笑了笑，轻声道：“看好了，阿岚，老师这一刀，可从没偏心教给过罗兰啊。”
话落，他轻轻拔刀，动作缓慢，从容写意，像极了只会用慢镜头的垃圾影视片。
当然，仅限于他自己的视角。
而在被扔出数百米，还倒飞在空中的艾尔芙眼中。
千夜所在的位置忽然升腾起了一道火红色的弧线，不断扩散膨胀，又不断蔓延拉长。
如一条火龙，盘旋着，蜿蜒升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