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阿柯。”
踏出医院大门，千夜正好与柯阳撞上，见他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本想搞怪一点的语气也变得平淡起来。
他侧眸打量了一下柯阳身边的范子炎，问道：“这是找了朋友帮忙但失败了？”
“有重要的情报。”
“是吗？”千夜笑了笑，看上去有些不屑，柯阳拳头一硬。
“可我没兴趣听。”
不出所料，千夜迈步，两人擦身而过。
柯阳转身抬手，想要抓住千夜的胳膊，却被阿岚扯住了后衣领一拉，摔倒在地上。
范子炎愣住，感觉这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他们难道不是一伙的的吗？怎么好像气氛不太对。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插手哦，好好看家。”
阿岚笑着摆摆手，跟着千夜坐上阿玉开的车。
汽车消失在视线里，柯阳爬起身，恼羞成怒一拳砸在围栏的立柱上，范子炎挠了挠头，硬着头皮道：“现在怎么办？给他打电话或者发消息？”
柯阳深吸口气，摆了摆手。
“没事了，你回去吧。”
“啊？”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如果他愿意主动出手的话，你已经没用了，我也是。本来就只是试着带你过来让他了解一下情况，看看能不能让他有出手兴趣罢了。”
“这样啊……那行吧，事情解决后电话联系，我先走了。”
范子炎神色有些落寞，转头看了眼医院，背过身去。
又要为钱发愁了，白忙活一场多少有点难受。
汽车上，千夜拿出手机和刀白薇留下的纸片，犹豫了一下，输入号码。
几秒后，电话打通。
“能不能商量个事？”
“说说看。”
“把她放了怎么样？”
“都已经在路上了，再说这种话是不是有点搞笑？”
“也是。”
千夜顿了一下。
“你果然有在监视我对吧？”
“**，还有摄像头，这样的东西真的很好用呢，如果我出生在这个时代的话，就不需要做那种事情去为你窃取情报了吧？”
“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其实我还挺喜欢的……才怪，刚才的话，有没有让你觉得好受一点，你刚才松了口气对吧？”
“对不起。”
“你已经说过了。”
“可你没有原谅我。”
“我早就原谅你了啊，或者说，也从没怪过你。其实我还挺感激你的，用现在的话来说，算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之类的情况？呵——这么一说，你好像真的罪不可恕呢。”
“够了，我不想听这个，放了她，我过去，随便你怎么处置。”
“不行。”
“为什么？”
“你都这样为她说话了，我很嫉妒啊，凭什么你对她那么温柔，对我就那么过分？如果你对她不管不顾的话，我说不定觉得无聊就把她放了，但是现在，我觉得我受不了这个委屈了，所以必须有人承受点什么。”
“……”
“不再试图说什么她是无辜的来动摇我吗？”
“你也很无辜。”
“……也对，你没有讲条件的资本。那就这样吧，待会见。”
“待会见。”
电话挂断，千夜长长吐出口浊气，靠在椅背上，看着车顶眼神变得麻木。
“还真是天道好轮回呢，阿岚，老师可能终于要遭报应了啊。”
“这不也是老师预料之中的事情么？”
阿岚笑着回应，眼皮眯成月牙，将眸中的复杂情绪掩盖。
“我其实没你想得那么聪明来着，别太神话老师啊，偶像塌房信仰崩塌的时候，很难受的。”
“那老师选择过去，到底是因为那个姓虞的小姑娘，还是想去见那个不检点的坏女人？”
“当然是为了保护金主啊，那可是老师我未来吃软饭混日子的头号目标。”
“老师，我最近学会了一个新词，感觉很适合你呢。”
“啊？”
“死傲娇。”
“……”
半小时后，车子抵达目的地，千夜点了根烟，没有下车。
“老师？”阿岚开门的手一顿。
千夜不答，等到抽完烟方才有些难为情开口。
“阿岚，还有阿玉，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老师请说。”
“师公请说。”
“你们两个，就在这等着行不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过去。”
阿玉张口想答应，又忽然顿住，瞥了眼阿岚。
阿岚神色复杂叹了口气，无奈道：“那种事情，其实阿岚也可以的啊，老师为什么……”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只是、只是……”
“老师去吧，阿岚会听话的。”
千夜逃也似的，抱着自己的两把刀跑了。
阿玉垂下眼帘，眼观鼻鼻观心，心中暗道还好阿叶打不过自己，要不然自己说不定就活成了师父的模样。
感谢重男轻女的师公，让师父更加偏爱了自己几分。
“给艾尔芙打电话，让她想办法封场，不要让人打扰老师。”
阿玉回过神，透过后视镜瞥了眼阿岚，默默拿出手机，打完电话忍不住问道：“师父，这会不会让师公察觉到什么？”
“老师那么聪明，肯定早就发现了。放心吧，你师公很宽容的，只要不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他都会装傻当做没看见。”
“哦……”
宽容吗？
阿玉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师公的那年。
自己偷了他的钱袋，师公非但没有打骂，反倒夸自己很有本事，让师父收自己当弟子好好培养。
但同样偷了他钱袋的阿叶，被师公吊起来打了半天。
奇怪的教育家，好像并不像师父说的那样重男轻女。
千夜叼着烟，闲庭信步走进烂尾楼小区，沿着湖边小道一直行走，如果不是腿肚子一直发颤的话，看上去倒像是普通的饭后散步。
只是这荒废的烂尾楼别墅小区的画风对不上就是。
也许是被景色吸引忘了正事，走着走着，他又绕着湖泊回到了小区门口，跟驾驶座上的阿玉对视一眼，又默默转过身去。
“这就是……程门立雪吗？”阿玉挠了挠头。
“老师他……还真是一点也没变啊。”阿岚叹了口气。
“这样不想面对的话，师公为什么不让师父和我去？”
“这就是老师的魅力呀，傲娇的很可爱不是吗？”
可爱？
那种词汇，跟师公……好像莫名有点搭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