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饱饭吗？”
长剑贯穿胸膛，持剑者用力想要扭动剑柄搅碎胸腔，千夜等着他尝试了三遍，咧嘴笑道。
“怪物！”
持剑者低吼一声，想要舍弃长剑脱身，却被千夜一把抓住肩膀，一刀捅穿腹部，扭动刀柄将他肚子刨开。
可惜，有人支援，只挖出来一个肾。
“不愧是罗兰的老师。”
那英灵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如牛放弃了继续战斗，周围也有不少其他英灵同样如此。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光是抗住这高温就分散了大部分的力量。
他们现在就很怀疑，这家伙挨刀就是为了能把他们抓住还上一刀，不然为什么能捅穿却不能进一步扭动武器扩大伤口？
完全是个疯子，每次被捅穿都笑得那么开心。
“你应该说，正是因为被他调教，罗兰那家伙才能那么厉害。”
另一名英灵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苦笑着吐槽。
对手是万王之王的话，到了这种时候，好像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他们一起出手，想要趁虚而入，千夜早就猜到了他们的想法，可以来，但不许走，站着挨刀，一次又一次给他们快要扛不住的错觉，然后一个个又捅回去。
你一刀，我一刀，很公平，扛不住的人就去死。
“不愧是霸王，太霸气了。”
又一个英灵开口，偏过头看了眼一旁满脸错愕的楚王，不屑嗤笑一声，撇了撇嘴。
“人家压根不需要你。”
千夜拔出贯穿胸膛的长剑扔过去，笑道：“还有谁想试一试吗？”
无人回应。
他抬手，抹了抹流血的伤口，舔着手指。
“看吧，流出来的血越来越少了，说不定我真的快扛不住了，真的不打算再玩一玩？”
“要不你先把这火灭了如何？不用分散力量去忍受高温的话，保准让你玩得更尽心一点。”
打趣武丁的英灵开口。
千夜侧目看过去，摇头。
“那可不行啊魏王，要是把火撤了你们想跑的话，我还真没把握追得上。”
“是想说你真的很虚？”魏王冷笑，“你看看现在还有谁信？”
连武丁都觉得他在捉弄人，嘴角抽了抽，满脸无语。
“行了，好歹是旧相识一场，大家也曾经平起平坐过，最后的一点尊严还是要给吧？”
魏王爬起身坐在地上，理了理头发和残破的衣服，挺直腰背。
“大好的头颅，来取吧！如果你还有女王给你发奖赏的话，哈哈！”
或许是担心千夜不肯就这样结束，他又补了一句玩笑话提前挽尊。至少也挖讽了对手一句不是？
千夜无动于衷，眸光忽然变得有些晦暗。
魏王没注意到这个，不耐烦啐了一口。
“嘁，果然你们夜国都只是些粗鄙的野狗。留着我们到底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千夜小声呢喃，不自觉有些走神。
一开始只是想砍个爽。
然后，跟楚王打着打着，愈发觉得自己没有余裕从容戏弄这些人，于是便试着加速。
再然后，困兽之斗……他又忽然发现，这些家伙似乎最多也就是田园犬的程度，自己这匹瘦死的骆驼倒下的时候，也不能让自己尽兴。
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清晰的骨节，上面包裹着的皮肤已经薄得像张纸。
这些家伙，压根没发现他们捅自己的时候，特地避开了没有骨头的部位。
扭不动武器，完全只是因为骨头够硬。
已经，快要彻底燃尽了。
但还是觉得不够畅快啊，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又说不太上来，总之应该不是还想找人打。
但又确实想继续打下去，因为可以感受疼痛，像是兴奋剂一样让自己上瘾，忘记思考。
戏弄对手的那种疼痛与兴奋，不是自残可以带来的。
“算了。”
他轻叹一声，走上前，砍掉了魏王的脑袋，一一收割。
最后，看向武丁。
“比起感情，我更讲原则。”
武丁一愣。
千夜一刀捅了过去，他下意识架起巨阙格挡，这一次没能挡住，刀子直接捅穿了近一寸厚的剑身，穿透护心镜，刀尖从他背后冒出。
“呼——”
千夜试着拔刀，没拔动，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条道走到黑，决定了砍个爽，不能给你开后门。”
武丁一脸苦涩：“你果然放了水。”
说完遗言，倒了下去，身体消失，留下的圣遗物却不是巨阙，而是一顶冠冕。
千夜躺在地上，火焰开始熄灭，呼吸也逐渐变得微弱。
他摸着自己肚子，很轻易就透过肚皮摸到了脊椎骨，忽然笑了起来。
“还真是没想过，有一天能瘦到一百斤以下当弱气男的想法，真有一天能实现。”
他闭上了眼睛，听着火焰燃烧产生的细微暴响，噼里啪啦的，很适合录下来当催眠素材。
最好再配上下雨的素材，想象自己蜷缩在壁炉前的沙发上，怀里抱着只猫，或者一个漂亮姑娘。
啊，又想到了姑娘，真烦。
他睁开眼睛，摸索了一下，找到刀白薇留下的小刀，犹豫了一下没有捏碎，放在自己胸口。
这下可以安心入睡了，不知道再一觉醒来又会是什么情况，又或许永远醒不来了？
那也挺好的，可以逃避一切烦心事。
……
夜照的蹄子轻轻落在废墟上，罗兰看着一脸安详的千夜沉默了好一会，无奈叹了一声，翻身下马。
“你想做什么？”清冷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他转过身，露出微笑。
“好久不见，阿岚。”
阿岚满脸厌恶：“别恶心我，如果你是想对老师做什么，快点滚。”
“你又懂什么呢？”罗兰无奈长叹，偏过头看了眼千夜：“我只是想让老师满意而已，倒是你，真是一点也不懂感恩。”
“老师才不需要你做这些。”
“我不做这些，你又哪来的机会呢？”罗兰轻笑。
阿岚沉默。
“还以为能久违地跟老师切磋一下，真是可惜。”
罗兰转身上马，偏头看了眼湖边躺着的虞锦心。
“小姑娘好像不太简单，你可要抓紧机会啊。”
“不用你管。”
“也是。”
罗兰点点头，拍了拍夜照的脖子，夜照转过身，有些失落地踏空而起。
“他要掌权，从万世，到永远……”
罗兰哼着歌离去，听着有些落寞。
阿岚上前，手掌覆盖在千夜的脸上，用他教的错骨手将面容还原。
“还是这样看着比较顺眼。”
她露出微笑。
“抛掉过去吧，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