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是你的主公！你应该听我的命令！”
虞夭夭见他又开始躺平摆烂，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怒气。
“人贵有自知之明，我混吃等死的时候你可以是，要我鞠躬尽瘁的话，有点过界了。”
暗中的虞锦心：来了来了，这该死的熟悉感它又来了。
“你放肆！”虞夭夭用力拍案，吼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非要我低三下气求你不成？”
楚籍终于抬眸，淡淡道：“你求我也没用，实在对我不满的话，也可以将我赶走。”
虞夭夭气急败坏，恨不得生撕了他。
但发育不全的胸脯上下起伏了半天，硬是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只能摔门而去。
过了一会，住在隔壁院子的关熙抱了坛酒过来。
“楚兄，这是作甚？”
楚籍没好气道：“大老爷们一个，何故如此扭扭捏捏？”
关熙讪笑两声，将酒倒上。
“刚才我好像听到公子夭夭发火了，怎么回事？”
“没什么，小孩子嘛，无理取闹很正常的。”
“嘿嘿，敢这么说公子夭夭，咱夜国楚兄你应该是头一号了。”
关熙端起酒碗一口饮尽，等了一会，楚籍仍是专心致志处理着手里的活，他故作惆怅道：“哎呀，想我老关蹉跎半生，也终于是得了明主赏识了。楚兄你说，接下来公子夭夭会如何安排咱俩的事情？是去打赵国，还是南下教训那帮诸国联军？”
“你很喜欢打仗？”
“那是当……”察觉到楚籍语气和心态好像都有点不对劲，关熙连忙止住话头，开口道：“说喜欢倒也多谈不上，就是身为夜国儿郎，又是军武世家，纵横沙场怎么也都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楚籍又不说话。
关熙感觉心中有蚂蚁在爬一般难受，急道：“楚兄，你之前可还问我想不想封侯来着呢？”
“有这事？”
“有！”
“哦。”
“什么叫‘哦’啊？”关熙有点傻眼。
楚籍疑惑道：“昨天公子夭夭跟夜王要人的时候，你又干嘛拒绝？我以为你对爵位没啥兴趣呢？”
关熙瞪眼：“楚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籍为难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大王并不想让公子夭夭干涉朝政，昨日的宴会上明里暗里都在暗示公子夭夭安分守己，当好他的好妹妹就行。你投入公子夭夭门下，大王又如何会用你？你又如何封侯？”
关熙：“……”
“我本以为你是看在跟我的情分上来投，现在来看，我好像搞错了？我昨天是不是应该阻止公子夭夭一下？”
关熙胸膛上下起伏了好一会方才喘过气来，又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半晌，他生无可恋抱起酒坛，吨吨吨饮了小半坛，丧气道：“楚兄啊楚兄，你……罢了，罢了，这就是命啊。”
楚籍心中偷乐，抬手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宽慰道：“别太伤心，公子夭夭对门客向来不薄，投靠公子夭夭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关熙还能说什么？只能含泪点头。
过了些时日，在新夜王的努力下，王都开始逐渐恢复往日繁华，有着对外战争的胜利影响，民众也逐渐从阴影中走出。
北线主将到底还是有点东西，虽然在楚籍看来反应慢了点，还是抓住了机会，趁着赵国无能为力的时候，分兵驰援南线打了个大胜仗，为秋收争取了时间。
诸国联军灭夜计划功亏一篑，眼见秋收在即只得撤军，这半分战果没有取得，还徒劳消耗了大量粮草。虽然还有再战之力，但忌惮着周围国家的诸国国君，三五年内应该是不会再兴师动众举兵伐夜了。
好像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不知不觉来到秋收的日子，夜王遣人召虞夭夭入宫，这次跟着的是关熙——虞夭夭跟楚籍怄气已久，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一起出行。
夜王最近又憔悴了不少，面色苍白，秋日高照，宫中却是摆上了好几个火盆，他蜷缩在厚厚的毛毯中见了虞夭夭，虽然浑身颤抖，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个不算太难看的笑，百般关照问着他各种问题，家长里短的，让人想起一个词——长兄如父。
虽然他并非长兄，但虞夭夭其他兄长包括弟弟都已经死完了，这样说也不算错。
兄妹之间的温情持续了一个时辰，又一起吃了顿饭，夜王这才说明了召她进宫的意思。
“秋收在即，孤本欲亲自巡视，却奈何这身体……唉，阿妹，你可愿代孤去看看？”
“王兄且放心，我定会好好代王兄看着。”
“另外……孤在城外寻了处庄子，那里尽是肥田，孤舍不得这么好的田落到外人手里，阿妹且为我打理些日子可好？若是日后孤去了，还望阿妹替孤照顾好你的侄儿……咳咳！”
“王兄，不要再说了！”
虞夭夭以为夜王是在托孤，而一旁的关熙则是觉得夜王是在跟虞夭夭打亲情牌。
他虽然有着比大夫的爵位，但现在也只是一个门客，夜王恩准他一同就宴，明显是在对虞夭夭示好。
另外，说舍不得肥田落入外人之手让虞夭夭去打理，明显也是敷衍之词，实际上大概是担心虞夭夭趁她病入膏肓起什么心思，想把她支开为自己幼子铺路，如若实在不行……就说那庄子是为幼子准备的，日后虞夭夭上了位，也好让她惦记旧情。
只是……公子夭夭真的有上位的机会吗？
关熙有些捉摸不定，虽然女人上位在这世界并非没有先例，但正因为有先例，才更让人知晓其中艰难。
如果有楚籍支持他倒是不怀疑，可楚籍自打回了王都，要么就是宅在院里喝酒摆弄他那些杆子，要么就是流连青楼，别说虞夭夭了，就连他关熙都觉得楚籍不靠谱。
若非楚籍曾立下大功，只怕此时已经被虞夭夭从府里赶了出去吧？
唉~生活不易，关关叹气。
次日，虞夭夭经过深思熟虑，将府里剩下的门客全部打发走了，仅留下楚籍与关熙（渊不算门客）——她已经下定决心辅佐侄子，不想让王兄对她起疑心。
当天下午，就带着府里的下人去了城外的庄子，安顿好后粗略看了一圈，便让管家安排秋收与冬耕（非指耕种），带着人去各地巡查秋收状况。
值得一提的是，楚籍并没有跟着一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