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两年过去，诸国已灭，统一的夜朝逐步开始稳定。
虞夭夭生下了一个男孩，今年抓周时抓住了玉玺，群臣都很高兴，觉得一个伟大的王朝，一个美好的未来在朝他们招手。
老关也终于封了关内侯，有着裂土封王的霸王楚籍在前，没多少人反对，也许是因为不敢？
总之，看上去一切都挺好的。
楚籍没有学政哥，劝虞夭夭把诸国王室和贵族杀了个干净，在那小宅院里住了些日子，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叛乱消息之类，觉得天下或许真的承平了。
犹豫许久，找上老关，在他的府邸中对饮，在院里晒着太阳闲聊，忽然冷不丁问：“老关，想称王吗？”
有些出乎意料的，这一次关熙反应不大。
“你终于还是打算谋反了吗？”
关熙长叹一声放下酒碗，却并没有去拿刀，只是直勾勾看着他。
“我还以为你会跟我割袍断义。”
“……陛下的孩子，是你的吧？”
“……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知道。”
“除了你还能是谁？”
“老刀啊，你看他那肾虚样。”
关熙面露思索，看着有点动摇。
“那你是打算从老刀手里抢回陛下？”
“不是。”
啪——
关熙猛地一拍桌，瞪眼道：“那你想做什么！”
“唉，别着急，且听我细说。”楚籍将他按着坐下，慢慢说道：“你看，这诸国都已经被我们灭了，但是呢，先不说东海之外和南边的瘴气之地，这北方草原，还有西域大漠，仍旧还有不少地方没被我们掌控对吧？”
关熙皱眉：“那种破地方，要来作甚？”
“那我问你，山的另一边是什么？”
“还是山。”
“那再翻过去呢？总会有不是山的时候吧？既然如此，你又凭什么觉得草原和大漠之外没有肥沃土壤？”
“可是……”
“别可是，你今年年不过四十，难道就打算养老了吗？世界那么大，我们现在说不定也还只是井底之蛙，难道你就不想去外面看看，征服更加广袤的土地吗？”
关熙有些意动。
“不管你想不想，反正我是一定要去的。下午我就打算进宫跟陛下提出请求，你最好快点考虑清楚。”
说完，楚籍便起身离开。
下午，他在宫门口碰到了关熙，心中松了口气，笑道：“老关，好兄弟！”
说着，在他胸口捶了一下。
关熙翻了个白眼，两人一起进宫。
虞夭夭正在教儿子走路，刀烨则是在一旁帮她处理奏折。
对坐下来，看着虞夭夭那只顾着儿子的模样，楚籍心中暗叹，刀烨窃国也挺好，这傻妞皇帝当下去怕是要当成灾难。
带着老关走，也免得他到时候为难。
“爱卿入宫何事？”虞夭夭抱着儿子轻轻晃着，一副普通妇人的慈爱模样，楚籍看得有些揪心。
他悄悄瞄了眼那小娃，小娃也正好偏过头看他，两人视线对上，小娃忽然笑了出来，伸出手似是想要他抱。
楚籍收回视线，心想看着不像我，也不像刀烨，像他妈。
【我运气向来不咋地，应该……不至于一发命中吧？】
“爱卿发什么呆？”
楚籍回过神，深吸口气调整好情绪。
“臣请辞。”
虞夭夭摇晃儿子的动作一顿。
楚籍迅速补充：“臣听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但目前之天下，仍有不少地方并不处于陛下治下，臣欲领兵出征，为陛下征服四海。”
刀烨放下奏折，投来疑惑的目光。
他觉得夜国现在正处于上升阶段，并不需要急于继续扩张，楚籍这个想法……似乎是在徒劳消耗国力。
虞夭夭愣了一下，忽然展颜一笑。
“好啊，爱卿有意，朕准了。爱卿想要多少兵马？”
所以说，怀了孕的女人真是傻的可怕啊，这种要求居然这么轻易就点头了。
楚籍五味陈杂，强忍着再给她好好上课的冲动，将自己的计划仔细讲了一遍。
这个时代的夜国，只论兵力的话是足以横扫世界的，最大的问题在于后勤。
所以他决定效仿成吉思汗，以战养战。
这会造成大量杀戮，有点违背他的本心，所以为了减少杀戮，他决定不带太多兵马——有他自己在，本来也用不着太多兵马。
至于治理打下来的土地会不会人手不足……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的目的只是统一语言。
打下来，杀光当地有能力组织反抗的贵族阶级，留下部分兵士，将打下来的土地分配给他们，让他们去强迫当地人学习夜国的文字和语言。
重点在于文字，这个时代识字率太低，只需要少量人手就可以掌控文字权……想想吧，焚烧破坏掉当地人记载文字的一切东西，他们所见到的文字全都是夜国文字，到时候统一语言还会难吗？
唔，这么一想，光是杀死贵族还不够，还要尽可能多的杀死识字之人……不过这个时代能识字的基本都是贵族，想来也不会再多杀多少人。
很残忍，但这就是历史的本来面目。谁又能说我们现在的历史，在几百年后的人看来就一定是幸福的呢？
夜国以外的土地上，大概还处于奴隶社会吧，比起奴隶殉葬、祭祀之类的，楚籍不觉得自己要杀那点人有多残酷，至少他会把征服的土地带入封建社会。
说不准到时候，那些土著还会把他当做英雄看待。
解放者图奇（西鼠霸王），竟还有点期待在史书上看到这个称号。
“爱卿的想法，真是……朕很期待你成功的那天。”
听完他的叙述，虞夭夭面露憧憬，眯起的眼中有着浓浓的崇拜与……痴迷。
一边的刀烨与关熙，则是更加震惊于他的疯狂。
“这……真的能做到吗？”
“能做到的。”
楚籍语气坚定，他所知道的历史上，已经有人证明过了这一点——北魏孝文帝拓跋宏。
虽然他是将少数人融入到大多数人里去，但楚籍认为，作为掌控文字权与压倒性武力的一方，他的计划也是具有很高可行性的，最多就是多花些时间罢了。
“可是，我们哪来的那么多识字的兵士来改变外族人的语言文字？”刀烨指出关键。
“所以我需要先教出一批军官，这些军官再教会士兵。另外，因为要学习和适应，士兵最好要年轻的，这会是个很漫长的征服之旅，他们说不定再也无法回到故乡……不过比起封地的诱惑，我觉得这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
刀烨还想提出拒绝的理由，在他的计划中，他的国家会在未来进行扩张，楚籍的计划说不定会妨碍到他。
但是，虞夭夭和楚籍都表现得十分坚定，任他如何劝说都无法改变他们的想法，最后也只得无奈接受。
只能暗自祈祷，楚籍这个疯狂的计划无法顺利。
【带那么点兵……应该不会成功吧？】
【而且，他离开了对我来说或许更好，免得到时候他又跳出来保虞夭夭。】
【没事……天命在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