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校尉挠头，“不瞒马公子，我们也是刚听到有人求救的动静察觉不对出来看看，还什么都不清楚，马公子可有什么消息可以提供？”
马公子皱眉，越发感到蹊跷。
捉妖司反应也这么慢，就排除了是青楼内太喧哗导致无人注意到动静的可能。
鬼物杀人大概是悄无声息的。
速度应该不是很快，不然他们没机会听到有人拍门求救，但鬼物杀人速度慢的话，门外那几十具尸体又不太好解释。
总不能是死得差不多了才有人发现不对拍门求救吧？
“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
校尉摇头：“目前还什么也没发现。”
“你们是听到有人拍门求救，而不是有人跑到鼓楼求救？”
“对。”
“跟我来！”
马公子上马，朝青楼赶回去。
很快，一行人回到青楼门口，马公子扫了一眼，面色一沉。
“尸体又多了些。”
他急匆匆走了进去，在前院看到自己打晕的那个小厮的尸体，同样是腹腔被开的死法。
再走入大堂之中，一眼扫过，除了几个被吓得走不动路，抱着头精神错乱哭泣着的姑娘，已经见不到其他人。
马公子后知后觉发现了什么，又跑出去看了一圈。
“马公子有什么发现？”校尉急忙询问。
“这些死者，全部都是男人，而且死法都是一个样子。”
“这……”校尉眉头紧锁，思索了一会，沉声道：“似乎是未曾有过记载的鬼物，此地凶险无比，马公子还是先行回去吧，我派人护送。”
“不必了。”
门口响起熟悉的声音，马公子转头看去，便见沈炼一手抓着酒壶仰头灌酒，一手提着什么东西走了过来。
“见过大人！”
校尉上前行礼，看向他手里提着的东西。
“大人，这是？”
沈炼将用大衣裹着的东西扔到地上，衣服散开，十几具婴儿的尸体露了出来。
那婴尸，或者说胎尸有大有小，小的连人形都还看不太出来，大的看样子已经快出生，血肉模糊，看着格外骇人。校尉、马公子以及兵卒尽皆吓了一跳。
沈炼随手扔掉空了的酒壶，朝院中的死者努了努下巴。
“青楼女子腹中死胎形成的鬼物，对这些恩客产生了怨气，便附身上去钻入腹中，汲取活人的养分再破肚而出。”
马公子吓得背生冷汗，偏过头看了看刚还跟自己谈笑风生过的一人，一阵后怕。
沈炼又指了指那个小厮的尸体，说道：“鬼胎附身之后能够操控人体，之前的拍门求救声就是他们在搞鬼，试图吸引我出去。”
“这是何意？”马公子不解。
沈炼嗤笑，指了指外边的其他青楼。
“你觉得为什么只有我们这边有动静？”
马公子后知后觉，惊愕道：“彩云坊其他青楼的人已经死完了？”
沈炼摇头。
校尉松了口气，这要是死完了，他恐怕要因为渎职被砍头。
“是恩客死完了，女人可能吓死了一些，应该基本都还活着。”
校尉眼前一黑，感觉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哦，还得除开你和我。”沈炼上前，轻轻拍了一下马公子的肩膀，走入大堂之中。
马公子看了眼鬼胎，总觉得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心慌不已转身跟了上去。
校尉也紧跟其后，思索着该怎么开口让少卿大人帮自己求条活路。
沈炼扫视了一圈大堂，走到角落一张桌前，一把将桌子掀飞。
“啊啊啊——！”
刀白薇藏在桌子底下，桌子被掀飞后发出惊慌的大叫声，紧闭着双眼，双手紧紧抓住沈炼给他的那把小刀，胡乱刺了过来。
沈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没好气道：“你想杀谁？”
刀白薇睁开眼睛，看见沈炼黑着个脸站在自己身前，一下子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死命钻进他怀里将他抱住。
“别弄脏我衣服！”沈炼拧住她后衣领将她拧开。
马公子在一旁看着看着，眼神又古怪审视起来。
沈炼转过身，将自己的令牌扔给校尉：“去其他坊市叫人，把彩云坊封锁起来，连夜处理好尸体，警告那些青楼不要乱传消息，免得引起人心动荡闹事。务必在天亮之前处理干净，天亮后从内部封锁，在我下令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出彩云坊。”
校尉应了一声，面色有些犹豫。
“放心，这事轮不到你背锅。”
校尉这才放下心来，大步离去。
马公子默默看着校尉背影消失，轻叹了一声，朝着沈炼拱手一礼：“之前多有得罪，还请沈大人见谅。”
“得罪不至于，就是你这嘴……有没有兴趣学习阴阳术当个阴阳大师？”
马公子没听懂他的嘲讽，有些兴奋道：“沈大人这是觉得我天赋不错，打算邀请我加入捉妖司，传授我捉妖秘法？”
“呃……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沈炼摆了摆手，将身上满是血迹的上衣脱下，抽出染血的雁翎刀擦拭起来。
“天色已晚，马公子自己随便找个房间先休息吧，事情解决完之前还得委屈你在这彩云坊住段时间。嗯，出去后你也别跟任何人说今天的事。”
马公子还想再聊一会，但看眼前情况，沈炼大概是没闲工夫管他了，转身走出几步，又忍不住回头问道：“沈大人真不考虑一下么？”
“都说了你得问她自己。”沈炼语气不耐烦。
马公子瞥了眼刀白薇。
刀白薇往沈炼身后一缩，满眼抗拒——锦衣玉食的富贵生活固然很有吸引力，但抵不住沈大人能打，在他身边安全感爆棚啊。
他苦笑道：“沈大人误会了，我是说让我加入捉妖司的事情。”
沈炼擦刀的动作一顿，抬眸认真打量了他几眼。
身材算不上壮硕，但也绝非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废物，锻炼一下的话，应该不会太差。
“你堂堂左相之子，想加捉妖司玩玩我也拦不着，我只是个挂名的少卿而已。”
马公子张了张嘴，又将话咽了回去。
今晚吃瘪太多，再被拒绝一次的话怕今晚要睡不着觉，还是来日方长慢慢找机会吧。
【哼哼，父亲，你想让我放弃仕途娶公主，大概也没想到破坏了你计划的沈大人，反而会成为我仕途的目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