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的乐观，是个什么意思？”
刀白薇耸肩，不以为意道：“现实是不需要逻辑没错，但那只是因为现实里的逻辑有无法预测的东西，也就是人的想法及各种意外，所谓的荒诞现实，不过是小概率事件。但你看现在这情况，你觉得那么多英灵作乱，还像是小概率事件吗？他们做事根本看不出目的，就算是发疯，也不可能全体发疯吧？”
说着，她又打开一条英灵殿袭击民众的新闻给马老二看。
“我感觉我他妈一定是没睡醒。”
“这样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什么？！”
马老二惊得怪叫出声，刀白薇龇牙偏过头，掏了掏被吵得生疼的耳朵。
“你冷静点行不行？”她没好气瞪了马老二一眼。
“都这种时候了，你叫我怎么冷静？求你行行好，别他妈的卖关子了，看在当初交情的份上，你知道什么直接说行不行？”
马老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刀白薇抬手，竖起手刀在他面前晃了晃。
“那块招魂幡碎片，你还戴着吧？”
马老二看了眼手腕上：“戴着，怎么了？”
“那就行，直接展示会比较快一点。”
刀白薇点点头，微微俯身，马老二感觉不妙，想要后退但为时已晚，眼前一花，整个人就像是被下了定身术一样僵住。
他不敢置信地低下头，刀白薇的手掌整个没入了他的胸腔。
“你……”
刀白薇抽出手，只艰难吐出一个字来，马老二的身体便缓缓倒在了地上。
片刻之后。
“呼、呼、呼——”
马老二猛地坐起身，连喘了好几口气后感觉有哪里不对，摸了**口，胸腔完好无损，只有衣服上的破洞可以证明，他刚才的确被人捅了个透心凉。
“你醒了？”
刀白薇淡漠的声音响起，马老二抬起头，便见刀白薇倚着墙壁低头欣赏着染血的手掌，她眼眸一动，投来的视线有些跃跃欲试。
她朝马老二露出了一个微笑，配上溅在脸上的鲜血，妖艳、危险且迷人。
“要不要再来一次？”
“嘶——”
马老二连忙手忙脚乱往后退，头摇的跟电风扇似的。
“不不不，别，千万别了。”
刀白薇有些失望的轻叹一声。
马老二爬起身来，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刀白薇指了指他手腕上的招魂幡碎片。
“现在我们所处的地方，就跟你手上这玩意有点类似。招魂幡本质上是亡者国度在生者空间的具现之物，它本不该存在实体来承载，至少对于生者来说是这样。”
马老二低头看了眼，突然觉得这看着不起眼的碎片高大上了许多，虽然本来就很高大上，但之前得来太轻巧，实在没什么实感。
“招魂幡连通的是亡者国度，那我们现在……”
刀白薇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想。
“我们并没有死，但也很难说算是活着。”
“我都不知道你还是谜语人。”马老二龇牙吐槽。
“你懂炼金术吗？”
刀白薇突然话头一转。
马老二摇头。
“炼金术追求用精神去影响物质，听上去有点像唯心主义。”
“我见即存在？”
“很浅显的理解。”刀白薇点头，没有完全否认。
“用夜国人比较熟悉的东西来类比，有点像是太极阴阳图。阴中带阳，阳中带阴，物质不能完全决定精神，精神也不能完全影响物质，他们是混杂在一起的，就像善恶一样，没有绝对的正义，也没有绝对的邪恶。”
“然后呢？”
“别打断我。”
刀白薇踢了他一脚，继续说道：“有个定律叫二八定律，二八占比很有意思，你就当世间所有事情都是这样好了，八分的正义也带着二分的邪恶，福兮祸之所藏，祸兮福之所倚，一件公认正确的事情往往也会带着隐患，放在物质与精神同样如此，没有绝对的物质，也没有绝对的精神。”
“什么跟什么……”
马老二越听越迷糊，忍不住小声嘀咕。
刀白薇横眉冷视，他立马捂住嘴，示意她继续。
“因为没有绝对，所以也可以互相转化，就像太极阴阳图所展示的那样，阳到了极点的时候就会衰落成阴，阴也同样如此。有点像是化学里的可逆反应，虽然目前的科学认知来说，不是所有化学反应都是可逆反应，但对于炼金的极致来说，没有什么不可逆的。”
马老二突然明白了什么，惊骇道：“你是说……！”
刀白薇点头。
“精神与物质，生与死，对于科学来说是不可逆的，但对于极致的炼金术来讲，并非如此——不过我不觉得到了这一步还能称作炼金术。”
“那现在……”
“现在我们就是精神体，而非物质体。这片空间也并非实际存在，而是依托某个人的精神而被构造。”
马老二仔细思索了一下，迟疑道：“你的意思是，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虚幻，所以你刚才说没睡醒……”
“不。”刀白薇摇头。
“我刚才说了，精神和物质是可以转化的，这个精神空间也是由物质转化而来，虽然发生在这里的一切都并非不可逆，但也不是完全不会影响到物质，也就是所谓的现实。它很虚幻，但又不完全是虚幻，你就当八分假二分真好了。”
马老二挠头，听着实在太过玄乎，有些理不清头绪。
“我刚才说了，阴中带阳，阳中带阴。这里虽然是精神世界，但它同样需要物质作为支撑，不是物质转化为精神的那种支撑，而是本来就夹带着物质。”
刀白薇说着，视线落在他手腕上，又指了指自己。
“比如，你手上这个能充当锚点让你精神不散的东西，以及我。”
“你的意思是……这个精神世界是依托于你而产生的？”
“不，如果是我的话那就好办了，但我只是一个闯入者，而且还是意外闯入，并不提前知晓会发生这种事情，事先对此也毫无准备。”
刀白薇叹了口气，看着很是心累。
“呃……”马老二想到了什么，突然一喜：“那你是不是已经找到精神的主体了？”
“虞锦心的确是主体，所以让她相信我说的话之后，这个世界就会按照她所认知的发生改变，就像造世主一样。”
刀白薇嗤笑一声，马老二没听懂其中的无奈，兴奋道：“那你还在等什么，快点去结束这场闹剧啊！”
刀白薇用力挣开他的手掌，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你觉得，以虞锦心的本事，能自己造出这个精神世界？”
马老二僵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