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滞天空之间，像泪在眼眶盘旋。
千夜站在店门口望着阴沉的天空，中午十二点黑得跟黄昏之后的蓝调时间似的，深秋时的空气还那么潮湿，偏偏雨要下不下的，让人觉得很不爽利。
望了一会，他想到这句歌词，于是给唱片机换了张唱片。
第一次听这首歌好像是在2011年，一个网友给他推荐了《熊猫人》，一部2010年的科幻偶像剧。
这歌最早是出现在2008年，江语晨的首张专辑《晴天娃娃》，《熊猫人》似乎让它小火了一次，千夜不太确定，因为那时他身边没人听这歌，也没人看这部剧。
十几年后这歌突然又火了，让他觉得世事很奇妙。
他试着将自己代入歌手，觉着自己或许并不不会开心。
最近在网上看到一句话：第一次去吃KFC，怕钱不够，带了两千。
他不觉得好笑，类似的事情自己也干过。
总结一下就是，有些东西你最想要的时候求而不得，后来做尽了准备带着朝圣的心情再去，即使再拥有了，也抹不平当时的遗憾。
再用诗意一点语言就是：人终会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
后边还有半句：也终会因为一事一景解开一生的困惑。
虽然解惑的感觉也有过，但他还是觉得后边这句是放屁。
他高中时有个很敬重的老师，给他们讲过一个故事，大概就是说一个节目邀请了一帮成功人士重回故里什么的。
那位老师是这么说的：那是帮屁的成功人士，他们要真的很成功，又怎会想着重回故里弥补遗憾什么的。成功人士都过得开心着呢，没空去故地重游伤春悲秋。
这话有些偏激，但他很认同。
当时没得到就是没得到，后来再怎样都只是放下，算不得解脱。人只是长大了不会再像小孩子一样大哭大闹，这最多只能称为虚伪的体面，要不就是背叛。
就像他烧掉了日记忘掉也杀死了曾经的自己，口口声声说从遗憾中解脱的人，是背叛了曾经的自己。
很二极管的想法，但人就是这样，以偏概全，一棒子全打死，让自己轻松一点，不用想太多。
有老话说老而不死是为贼，千夜深以为然。
活了多久已经记不清，但老阅人间久，人人皆是魔。
“以为自己不会变的人，到最后其实也还是变了。”
他伸出手，接住一滴雨，发出一声轻叹。
雨到底还是下了。
回头看了眼收银柜上古董造型的黄铜闹钟，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
这个时间还没来，又还是这么个天气……
“大概真的不会来了吧。也不知道她胳膊好了没有。”
小声嘀咕一句，千夜转身走回店里，摸出一根烟叼上，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店里，用煤油打火机将烟点上，没有盖上盖子，随手扔了出去。
打火机落在他满地藏书的碎纸片上，轻易燃烧起来。
这几天已经把书重新读完，他觉得不应该再继续留恋。
他无动于衷地看了一会，在逐渐壮硕的贪婪火兽快要将爪子伸到他的衣摆的时候，拧起放在柜台上的一根竹棍走了出去。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所以在转身前可以多看一会。
如此想着，千夜自嘲一笑，走出店面掂了掂手里的竹棍。
这是根弧度很好的竹棍，长度也很合适。
十岁的他有两大收藏，一把木头削的宝剑，一把捡来的竹刀。后来剑被他砍断了，竹刀就成了他的心头好。
而且，事实证明，拿刀子砍东西手感就是更好。
“还是原来的感觉。”
他转头看向一个路人，那人正用奇怪的视线打量他。
千夜吐掉嘴里的烟头，笑着问道：“你看什么？”
那人收回视线，转身就要走。
千夜挥刀。
破风声入耳，嗯，很好听。
一颗脑袋轻易被劈碎，脑浆混着鲜血溅了他一脸。
“果然还是不喜欢这种感觉啊……”
他抹了把脸，转身走进车库，拿了个头盔戴上。
再度走出来，开始无差别攻击路人。
武警很快赶到，带着防爆盾牌和枪械。
带了也没用，现在他们要面对的是方圆十里野草不得高于一尺限定版的千夜。
防爆盾就跟纸糊的一样被竹刀轻松劈碎。
千夜面无表情收割着生命，如同行走人间的太岁。
过了不知道多久，慌乱的奔逃惨叫以及愤怒的吼声中，一个有些清脆的紧张声音忽然自他背后响起。
“老、老板？”
千夜一刀落下，面前的中年男人缓缓栽倒。
他看了眼已经逃远的中年妇女和小孩，没有去追，摘下头盔呼出一口浊气，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转过身。
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燕玉站在三五米之外。
他目光冷漠地看了她一会，燕玉一双小手无处安放，紧张地抓紧了书包的背带。
看得出来她很害怕。
“为什么不跑？”他问。
燕玉手足无措，支支吾吾说着什么，一个字也听不清。
大概就算看到这样一幕也还相信自己不会伤害她？千夜心想。
他觉得很可笑，于是便直接笑了出来。
燕玉脸色一变，大概觉得疯掉的老板终于也要对自己下手了。
想跑，但是腿不听使唤。
千夜左右看了看，走到路边，将一根路灯拔了出来，扔到她面前。
“捡起来。”
燕玉低头，路灯杆子掉了漆，泛着金属的光泽。
“我叫你捡起来。”千夜加重了声音。
燕玉只好俯身，试着用双手去将五米左右长的杆子抱起来。
出乎她意料的，很轻松。
“单手试试。”
她照做，依旧感觉很轻松。
燕玉疑惑地看向千夜。
千夜不做解释，转身走出几步拉开距离。
“现在，我教你单刀进枪，你用枪，我用刀。”
燕玉脸上的疑惑更甚。
“准备！”
千夜大吼一声，燕玉一个哆嗦拿稳了路灯杆子。
很奇妙的，她身体像是肌肉反应一样张开弓步下沉，以一个很标准的动作端好了中平枪。
千夜满意点点头，喊道：“来，你先进攻。”
燕玉犹豫一秒，大喊一声冲了上去。
千夜不闪不避，直接正面迎接对冲。
噗——
燕玉愣住，想不明白为什么路灯杆子能那么轻松的将千夜的身体贯穿。
千夜却是已经冲到了她面前，竹刀被挥的超越了音速，落在她脖颈上还有一寸的位置，猛地顿住。
惯性作用下，竹刀直接发生了裂解，锋利的篾片拍打在燕玉的脖颈上，鲜血如喷泉一样绽放。
但好歹没直接砍断。
千夜扔掉竹刀，伸出手按住她的伤口，暂时性的止住血，以免颅腔血压失衡导致大脑快速休克。
“看懂了吗？”他问。
燕玉低头，看了眼贯穿千夜小腹的杆子，愣愣的说不出话。
千夜撕开衣服，比划着贯穿的位置。
“避开脊椎，剩下的内脏、大动脉之类的致命位置看临场发挥和运气，硬吃一枪让他暂时失去武器顶上去。机会只有一次，你是劣势，要对自己狠一点。”
燕玉点点头，意识开始模糊。
千夜松开手，燕玉缓缓栽倒。
他扯出杆子，面无表情转身寻找下一个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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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自己不擅长写萌生好感到确定关系这部分的恋爱，尤其是表白之类，于是直接跳过了，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很突兀。
老实说，以前看《你的名字》那会就觉得很莫名其妙，完全搞不懂这两个人是怎么喜欢上对方的，恋爱来得猝不及防一度让我把它当成烂片，倒是新海诚的另一部《星之声》让我觉得很不错。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远哪怕到通过光速发送信息，对方收到时都要老死了还能坚持相爱，真他娘的浪漫。
这一卷似乎全在写恋爱了……好在机智的我早就在标签里点了恋爱（叉腰）。
提前打个预防针，这本书的恋爱可能会让部分人感觉三观不适，我会用很邪道的“歪理”去阐述，对于“独立自主”之类的东西有执念的人，你最好提前喷我一顿，说不定我会改主意。
我想到了一段自己很喜欢的台词，提前分享一下：
“我在考虑要不要现在杀了你。你听说过的吧，女人结婚最期待的事情之一就是男方没有父母不用处理公婆关系，男人结婚最尴尬的就是岳父恨不得打断自己狗腿的眼神——对，就是你现在这样。反正你已经没法在阳间见到她了，再出现也是尴尬一场，何不自觉点下去相聚给自己留点体面呢？死掉的人没说出的话才会让人觉得遗憾，赖活着只会碍眼。别那么看着我，如果你觉得我说得很难听，那我补充一句，觉得你碍眼的人是我。我一开始就说了，考虑要不要现在就杀了你？你觉得我的建议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