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无下,无边,无际。
新井舞不管是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看得景色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而且还有一双手扼住自己的脖子,不断地收紧。
新井舞试图挣扎,但是却感觉不到自己手脚的存在,只能任由自己的思绪变得混乱,意识也逐渐变得微弱起来。
“好累啊,如果我能就这样睡过去该多好啊……”新井舞不自觉地喃喃自语道。
说到底,自己这短暂的十几年人生中,到底是有多少时间是用来平稳地睡眠的呢?
从自己的童年时光起,自从自己得知了福利院入不敷出之后,自己每天早上就会在别人熟睡之时,在黑暗中自然地睁开眼睛,在黑暗中悄悄起身,冒着清晨的寒风去送报。
然后在夜晚,购买一些小商品,跑到大学门口等那些下了晚自习或者没有晚自习的大学生出门闲逛之时,再推销给她们。
在清晨和夜晚,新井舞总是凉着手脚在被窝里计算着账本,直到后面,在巧合之下,她成为了魔法少女。
不过自己曾经为之努力的一切,如今都在自己手中灰飞烟灭了,真是好笑的笑话啊——
“说起来,她们也是太惯着我,陪着我一起胡闹。”想到这里,新井舞困倦地面庞上浮起了一丝微笑。
虽然成为了魔法少女,收入猛地拔高,新井舞从未想象过的数不清的零刷新着她的账户。
但是新井舞内心的紧迫感从未消失,这个战场处理完,又奔赴下个演唱会。自己的小队跟着自己,不是在飞机上睡觉,就是在高铁上吃饼干和矿泉水果腹。
“但是这些包容我的人,却……”想到这里,新井舞的情绪又低落下来,思绪也如同和喝了很烈的酒一般,断断续续。
“不对,并不是全部的人!”心中突兀地闪过一个面孔,惊得新井舞一激灵,意识到自己不能在这里放弃全部的抵抗。
“我得…醒过来!”想到这里,新井舞猛咬自己的舌尖,靠着口中的血腥滋味和疼痛感勉强清醒起来。
看到新井舞还想抵抗,充满诱惑的低语又在她的耳边响起。
“你还不明白吗?所谓的‘史上最强’不过是公司精心打造的品牌罢了~”
“你的力量不过是无数资源的堆砌,离了其他人,你连小小的白马和紫晶花都摆不平,只能无能狂怒~”
“承认吧,你从来没有准备好去当一名魔法少女,更遑论魔法少女的责任?”
看到新井舞的动作逐渐沉寂下来,低语以为自己的方法已经初步奏效,但当它靠近之时,却发现了一双燃烧着的眼睛。
“不。”新井舞凭着感觉握住自己脖颈上的枷锁。
“你搞错了一件事。”感受着手中宝石的传来的力量,新井舞逐渐感受到自己的四肢发来的回应,就如同与副岛咲第一次结识的那天,邀请吃的炖菜那样温暖。
这份温暖,比那无数日子里黑夜中刺骨的寒风要更有力!
新井舞手上发力,脖颈处的枷锁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
“就算我内心自卑远胜其他人——”
“就算我并非史上最强——”
“我也绝不会让那些爱我的,关心我的,再次受到伤害!!!”
枷锁崩解之间,新井舞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一朵白色的花瓣飘落到自己的手背上,然后如同雪花一样溶入到自己的身体当中去。
紧接着,从发根开始,新井舞原本乌黑地秀发变得雪白,身上红色为主,白色,褐色为辅的魔法衣装颜色对调,大片的雪白充斥着这件衣装,偶有金色的花纹与红色的宝石点缀。
“传说,居然是真的?”本来靠着墙等死的全多卉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
“‘奇迹’的力量吗……”浑身雪白的魔法少女爆破犹如神仙下凡,遗世而独立。爆破看向自己的手背,感受着那由心之大树传来的讯息。
“原来如此,这才是魔法少女正确的升级,名为‘晋升’的形态。”思考着,爆破玉足一点,飘到了昏迷不醒的副岛咲身边,把她公主抱起来。
“喂,那可是一个愿望啊,你就要这样用掉吗?”靠在墙角的全多卉傻了眼。
那是名为“奇迹”的力量,在魔法少女协会的记载中出现的次数不超过一手之数,每名魔法少女就算取得也只能使用一次的许愿能力啊!
爆破并没有因为全多卉的话语而停下脚步,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微微一笑,就引导出柔和的白色光辉,轻轻地放入了副岛咲的身体中。
“我真是服了,你难道不知道,这个许愿能用来做更大更多的事吗?”全多卉气急败坏地说道,脸上的表情也趋近失控。
不过没有管那边失败者的狂吠,副岛咲只感到自己宛如在沙漠中跋涉良久的旅人,突然得到了天降甘霖,滋润着她身体上每一个干涸的角落。
“前辈,前辈?你这是——”副岛咲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面庞,虽然衣服和发型都不一样了,但还是认了出来,不过这个气质却让她有些畏缩,难以相信这是她的前辈。
“这就是你的前辈,不愧是我认可的魔法少女,居然这么轻易地就取得了心之大树的认可,你已经拥有永驻心之国度、成为守护者的资格了!”
“谢谢,不过我觉得还是现实世界更需要我一点。”爆破看着已经完全康复的副岛咲,不由得露出淡淡的笑容。
这一笑,看待了副岛咲,在夜空与火光中,一袭白衣的新井舞居然如此好看。皎洁的月光下,点点星空衬托着其中的新井舞,散发着淡淡神性;但脸上的笑容却又带着无限的包容与关心。
虽然身躯娇小,但是副岛咲依然感觉,自己过去遇到危险时,新井舞勇敢挡在自己的身影,与自己记忆里从未见过面的母亲逐渐重合,嘴里不由得喃喃自语道:
“妈妈……”
“你说什么?”爆破没听清,只当做是副岛咲刚醒时无意义的呓语。
“没,没什么……”副岛咲的脸色顿时变得通红,用手遮住自己的面庞。
不过,真的很美啊。副岛咲透过指缝偷偷打量着魔法少女爆破,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