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客人来了。”
在一个无人知晓的暗室,昏黄的烛火提供着微弱的光线。烛火在墙上倒映出长桌尽头少女的身影,面具之下传出了如银铃般的声音。
“去迎接她吧。”随着话音落下,黑暗中传来布料摩挲的声音,随后脚步声越来越远。
少女拿起桌上的烫有金纹的纸张,身边立刻有侍女提着油灯靠近,为少女提供更清楚的光亮。
少女舒展一下纸张,继续仔细打量着专业团队上对于新京市事件的详细分析。
随着少女专心地研究,身边的侍女似乎太长时间保持一个相同的姿势,有些坚持不住,手中的油灯微微晃动。
少女无奈地摇摇头,放下了手中的纸张。
侍女无力地摔倒在地,因为她知道,眼前少女的动作代表着什么。
很快,就有两个带着黑色面具的壮汉上前,架着失魂落魄的侍女离开。很快就有新的侍女上前,木质托盘里是全新叠放好的文件。
坐在长桌尽头的少女从托盘中拿起文件后,侍女立刻轻手轻脚地收走了带有褶皱的文件,另一个侍女提着油灯侍立其旁,这次稳稳当当,没有手抖。
不过少女并没有立刻重新阅读,而是先敲了敲桌子,很快,黑暗中就有人踉跄着身子连滚带爬地跪了过来,把头深深埋在地面上,却又不敢把自己的额头贴在地毯之上。
“你们当中,有人懈怠了。”少女的语气里毫无感情。
“不,首领,我只是一时疏忽,我保证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跪在地上的人面具之下的脸颊血色尽失,把头在地毯上磕得砰砰响。
“我们能生存这么久,所奉行的信条是什么?”少女问道。
“是,是……谦逊与节制。”跪着的声音颤抖着回答道。
“你知道你犯下了几种错误吗?”少女话题一转,提问道。
“我没有节制自己放松的欲望,才导致今天出了这样的纰漏——”跪着的人影胆战心惊地回答道。
“我们是天生的贵人,命定的英杰,”少女站起身来,转过身去,看着墙上的大型盾徽,“如果你能表现得不这么诚惶诚恐,或许还不足以成为你的错误。”
地上的人影还能不明白少女的意思,自己今天是无论如何也呼吸不到暗室外新鲜的空气了。死亡面前,无尽的怨毒如蔓延的藤蔓一般迅速爬满心房。
“该死的,你不过是乘了你父亲荫庇,你有什么资——什么时候?”男人刚准备冲过去殊死一搏,却发现不知名的丝线早已从各个角落钻进自己的皮肤,紧紧地缠住了自己的心脏。
少女无言,松开的手一握。
男人的心脏瞬间被绞个粉碎,男人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口中只能吐出鲜血,随后便无力地倒在地上,眼睛里失去了光彩。
少女甚至懒得回头,只是颇为忧郁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当中多少人和他一样不过是伪装成的高贵,不过就算你们是伪装起来的,也请不要在我面前揭露真实面目。”
“那有贡献的,不论高贵与否,便可享用与我等一样的蜜与酒,”少女在胸前划个手势,宽恕了自己的罪行,“此地已不洁净了,我等退去吧。”
随着少女话音落下,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响起,随着墙上的火炬亮起,才看到黑暗之中跪着如蚁群一般密密麻麻的人群有序离开暗室。
与少女不同,少女身着的是光滑的丝绸长袍,脸上的面具由白玉制成,犹如烈日灼身;而黑暗中跪着的人群则是身穿麻布袍,脸上的面具由生铁制成,赤裸着双脚跪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
随着人群离开完毕,少女也在众人的簇拥下从另一条通道离开。
坐在私人飞机上,名为阿维盖尔的少女才揭下面具,看着原处已经化为熊熊烈火的暗室,思考着局势。
“全多卉的失败源于她的能力不足,但是她的落败同时意味着铁通一般的新京市有了一条缝隙,”少女有意无意地转着手指上的指环,“我或许可以做些文章,把世上最强的力量掌握在手中。”
正当少女思考着,一旁的侍女收到消息,俯身贴在阿维盖尔的耳边低声说道。
“已经得手了吗?给她们发个方位,我们在那里见面。”
“骑手的棋盘上,怎么能缺少‘骑士’呢?”
与此同时,刚刚和李青璃结束对话的少女关闭了终端,伸了个懒腰。感受着酸痛的肩膀得到舒缓,本来都快下意识舒服地呻吟出来,但想了想还是憋了回去。准备清点一下自己的日程,准备进入梦乡。
“笃,笃。”
少女不得不重新端起庄重沉稳的样子,放下举起来的双臂:“请进。”
“陈小姐。”另一名少女走过来,微微弯腰鞠躬,但抬头就看到少女微皱的眉头,才连忙改口道,“陈先生,这里有令尊留给你的语音留言。”
名为陈国平的少女才舒展眉头,头也不回地说道:“念。”
“好的。”少女再次欠身,拿出便条:“国平,你如今所行之事,还请万分谨慎;除非必要,以平和手段为主,切勿招致不满。”
“啧,老头子怎么还是放不下心?”陈国平咂着嘴,皱着眉头问道,“还有吗?”
“没有了,小…先生。”少女拘谨地说道。
“嘁。”陈国平不满地低声说道,眉头几乎拧成一个疙瘩。
“那先生,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退下了。”少女试探着问道。
“行吧,你也早点休息。”陈国平满不在意地挥挥手,让少女退下。
“对了。”正当少女准备离开时,陈国平又叫住了她,少女顿住脚步,心里又重新浮现了一丝期待。
“没必要在我这边这么拘谨,我们好歹小时候都一起玩过的,现在却像主仆一样,太生分了。”陈国平吩咐道。
少女嘴角露出一丝苦涩,心中的期待落空:“先生,现在已经不一样了,那时是小时候不懂事,现在的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说着,少女便快速从房间内离开,返回了自己的宿舍。
“唉,终究是身份不同吗?”陈国平遗憾地说着,随后就看到床头柜上自己和其他人的合影,“不知道她在那边过得怎么样了……”
随后房间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