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老板，我来这里先试试加个夜班吧。”
原朝着老板打招呼。
这家酒吧的名字叫“云live”
云live是一个很大却空旷的酒吧，黑色的桌子上还撒着不少酒，昏暗，紫色的光让人感觉稍微头晕，旁边有几个中年大叔趴在桌子上，墙上到处贴着诸如枪花，性手枪，beyond，以及某个北欧小众金属乐队的海报。
老板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年轻男人，他扫视了我一眼。
“你的鼓手朋友？”
“对。”
“让他也上去试试。”他的语气像是命令。
“给你这个谱子，朋克的能打吗？反光镜的。”他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个谱子。
我走到鼓前，才发现前面有音盾……走进音盾里面，发现只能听到外面一点点声音，这让我稍微有些害怕，因为我知道一开始打的时候我将完全跟外面的原没有配合。
“这首曲子是《嘿姑娘》，速度在169，但是我做了降速处理，140的速度。”老板看着我。
我才有时间细细打量他，一个身高在185左右的中年男人，胡子拉碴，留着长发，很阳刚，穿着一件深棕色的皮夹克和牛仔裤。
“主要是切口，主意切好，卡好时间。”他的眼神很凶悍。
……
喂！不对！我怎么突然坐到鼓凳上了！为什么要听从他啊喂！这个速度我肯定不行的吧喂！
当我发现这个问题时，双手已经不自觉的开始试鼓了。
“给个信号。”原朝我喊到。
“什么？”我没听清。
“给个信号！”原的声音又大了几分，但我仍然没有听到。
“什么？”
“就是让你在开始前敲鼓棒三下。”老板的的声音传透性强的吓人。
“哦哦，好的好的。”我点了点头
“1！2！3！”
……
演奏开始！
我承认，我紧张了，但是这个鼓的速度是不是快的有些令人恶心了……16分音符以140的速度打出来，相当于每分钟要打1000多下。
这个水平应该算是摸到专业鼓手的边了吧……
我的右手完全不听我的控制，手指，手腕，以至于到肩，每一个关节都在调整姿势到最放松状态以保证能打到这个速度。
我透过音盾，看见老板的脸色愈发阴沉，便只好更快的跟上速度。
而左手的部分则过分简单了所以我可以集中力量追求一些穿透性，不过这些都无伤大雅……因为反正我指法错的离谱，基本上只有主要律动打对了。
……
“呼呼呼……”
打完一曲后，我后仰靠在隔音垫上，大口喘着粗气。
这tm真不是人打的啊。
“老板叫你出来。”原一脸疑惑的让我出来。
我刚走出来，就发现自己的右手完全不听自己使唤了。
“打得很糟糕。”老板没有给我多少仁慈，只是冷冰冰的撂下这一句。
“不过也是有可圈可点的地方是……比如速度，你的速度甚至稍微超了一点点，大概在……145左右。”老板看了我一眼，没有让我坐下，只是翘着二郎腿。
“不过嘛，145的速度应该是双手打出来16分音符……你是一只手打出来145……”老板想了想，然后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等等，你一只手打出了145的速度？”
他眼神中不由得露出惊讶。
“那要是双手的话……你能不能勉强到200？”
突然，老板又笑了笑，摇了摇头。
“算了，如果不是双利手的话，右手再快也没多大用处，还是要均衡发展。”
“额……他是双利手。”
原补充到。
“？”
老板有些惊讶，收起了二郎腿。
“请坐。”
他指了指凳子，然后让我们两个人坐下，又给原接了一杯冰水，然后问我。
“你要不要喝点什么……比如酒之类的。”
“额……真不需要了。”
“没事，我请客。”老板像是看某些惊奇动物一样看着我。
“真不用了，我还没成年……也没满17岁。”
“未来可期呀小伙子。”
老板只好递给我一杯可乐。
“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上班。”
“额……”
“包吃，一个月3500的工资，剩的酒水和小吃你们可以打包带走。”
“两个人相当于7000，而且也就晚上从六点到十点四个小时。”
老板甚至把身子都往前探了探。
“哈……哈，您的好意心领了，但是我实在受不了这个工作强度了。”
我欲哭无泪，一首十分钟的歌就快要我命了，四个小时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那这样……你偶尔来我这里玩玩，我请你们吃饭。”老板有些失望，但是不死心的攥着我的手。
“额……好的，好的，一定一定。”
我这么说完，老板才满意的放手，然后继续点评到。
“其他部分都不错，就是配合不怎么好。”
老板点上一支烟，又看了看我，想到我们是未成年，又把烟掐了。
“我听不清吉他的声音。”
我又说到。
“耳返没声音吗？”
“什么是耳返？”
“……”
“……”
气氛突然一片死寂。
“你没耳返就打了？”
老板问到。
“啊……你也没告诉我啊。”
“看来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啊。”
老板看着我，摇了摇头，叹气说到。
我们简单聊完之后，老板大方的点了一份达美乐的披萨和小吃，原告诉我，这个老板曾经是某个乐队的经纪人，后来那个乐队失败了，导致一蹶不振。
披萨上的馅料以及浓郁的芝士香气吊起了我的味蕾……美食让我陶醉，尤其是在圣诞节这天。
在窗外，风和雪吹着，有一些人来到酒吧喝酒了，偶尔也有乐手上台演出，不过老板的脸色依然很阴沉，看上去并不满意。
“以后你们叫我吴老板就行。”临走前，老板拍了拍我们两个人的肩膀。
“未来可期啊，年轻人们。”
他的手掌很厚重，布满了茧子，尤其是手指……或许他曾经也是名乐手？
组乐队失败的案例好多啊，我不由得心想到。
我们从酒吧走出，圣诞节的节日氛围让人感觉有些淡淡的温馨，我看着原，问到。
“你对未来有打算吗？”
她停住了。
……
雪似乎大了一点，人愈发少了，我们四周的地面都是一片白茫茫的。
“我们的……未来吗？”她问到。
……
橙黄色的灯光下，我沉默着。
显然，不是我们的未来，而是她自己的未来。
“你自己有打算吗？”我开口问到，我看出来了，她有自己的计划。
……
“目前还没有。”原抬头看向远处。
“不过期待倒是有一个。”
她转头看向我，我也看着她。
“我们组乐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