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中断了。
祥子换了一家网吧，先前那个网吧在城中村里，治安环境确实有那么一丢丢差。不过这也算是大学城附近最便宜的网吧了，她兜里可没多少钱，人家都没嫌她穷，怎么能嫌弃人家地段不好。
但这事儿也给了她一个教训，干正事儿的时候还是挑剔一点的好，花点儿，哪怕多花点儿呢，不丢人。
这么一出闹剧就把乱子搞大了，她联系不上千语了。试着用千语那一端通讯设备上安装的定位装置寻找，也找不到位置，似乎在原地失踪了。
看来应该是进入可以屏蔽信号的结界内部了，祥子把通讯装置改到接收侧，意外发现了千语的留言。
大概一个小时前的留言，也就是小混混突然停止砸门跟外面的曹夜打起来的时候的事情。
“喂喂喂，你这东西也不靠谱嘛，通讯老断。现在是这么个事儿，我把对方打趴下啦，不过高阶魔女使徒不止一个，结界里头还有一个。对付里面那个的方法已经审讯出来了，现在我要进去喽，你乖乖站好等我回来吧，骂我是吧，等我回来我就把你这个小剑人绑起来吊在书上抽！”
“不是哥们儿，什么叫审讯啊，咱们明明是和解好嘛。”场馆外，悲风摊开双手，很是不爽。
“你不也是男人嘛，还不懂嘛，女人面前得给自己留点面子。”千语斜了悲风一眼，双手环抱在胸前。
“也？”悲风歪了歪脑袋，“算了，我懒得管这么多了，咱们停战了，那我就走了啊，真走了，不准偷袭啊你。”
于是悲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生怕那咒文缠绕过来偷屁股。
嗯，看来进去以后会进入梦里啊，是精神系的魔女使徒，照这么看，要是祥子在这儿的话，她进去会比我更好一点儿。千语把手托在下巴处嘀咕了一会儿。
tm的，那个坏女人，导航折腾我、通讯折腾我，还阴阳怪气骂我，不用她，我自己来。
千语看了一眼悲风给自己分的一些“欲念残渣”，这玩意儿对她来说太hentai了，于是只拿了指甲盖大的一丢丢，还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好，防止漏出来。
哼，等我从里面把银救出来，有你好看的，我一个结界大师，再加上她会飞来飞去，肯定能把你揪出来！
想到这里，千语摸了摸手中的大书，从里面探出来许多咒文锁链，用咒文锁链在纤腰上缠了几圈，确保自己进去以后立刻拥有飞行能力。毕竟谁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是异世界通道、还是万丈深渊、还是平平常常的样子，都要做万全准备才行。
有一次刚洗完澡出来就碰见魔女使徒搞出来的结界，只好裹着浴巾冲进去解决事情。结果里面刚好就是一个异世界通道口，她裹着浴巾冲了进去，而通道的另一端是异世界某个城镇的教堂大厅。
当时那个异世界的圣光教会正在举行洗礼仪式，主教一边吟唱着“圣光圣女与我们同在”一边分发按照教义属于被圣女赐福过的圣水。
然后圣水潭子上空开了一个传送门，掉下来一个裹着浴巾的“圣女”。
虽然那次的事情很轻易就解决了，那只可以开异世界通道的魔女使徒也被抓了起来，用来研究和异世界的交流。
虽然圣光教会私下里并没有调查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众人可都看在眼里了，那天的圣水异常畅销。
想到这里，千语的嘴角抽了抽，还好当时咒文锁链缠在身上，不然搞不好回不来了。
她整理了一下刚才因为战斗而有些凌乱的衣服，走进了结界。
高阶魔女使徒制造的结界会是什么样子呢？千语不禁期待了起来。
第二层梦境之中，男生宿舍里。
“老沈啊，所以我到底是一周前变得，还是今天早上变得？”白雨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看起来是要上压力了。
“我的记忆出过问题，还差点被人顶号，刚才那个宿管大妈的记忆也出了问题，不清楚具体机制，那么你的呢？你的记忆确定可靠吗？”白雨一边说着，一边捕捉痕迹地看了冯小祥一眼。
“我……”沈诗仪挠了挠头，确实，已经有两个人的记忆都出了问题，可能是冲着白雨来的，那么幕后黑手为了保证对白雨做得事情可以成功，没理由不对他这个室友做点什么。
难道他的记忆也不对劲？可是他想了一圈，也没觉察出哪里的记忆不对劲。
“没什么不对劲的，你确实是一周前变得。”沈诗仪的语气坚定了下来。
“不是，你一周前是这个样子我吃，你睡蒙了吧，她一周前很正常好嘛。”冯小祥摊了摊手，指着白雨，脸却对着沈诗仪说道。
“别慌嘛，可能你的记忆也出问题了。”白雨拍了拍冯小祥的肩膀，“我一开始还考虑你们是不是有人撒谎来着，毕竟我被变成这个样子，肯定是有什么会点怪力乱神的东西来搞我。现在已经有三个人的记忆疑似有问题了，那么也有可能是沈诗仪的记忆没有问题，你我还有那个宿管大妈的记忆出了问题。”
“嗷，那这么说，我们都被牵扯进一个大事儿里了？”冯小祥有些后知后觉，他这才反应过来房间里的少女与这个宿舍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嗯，曹夜好像不在，破天荒地没在睡觉，早早就出去了。”白雨掀开了曹夜的床帘，没见到人，“根据沈诗仪说得，蓝路一开始就出去了，一周都没回来，在你的视角，蓝路干嘛去了？”
“我早上起来的时候蓝路就没在啊，这家伙早上起得那么早，而且一起来就去图书馆开卷，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去哪儿了。”冯小祥解释道。
白雨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蓝路这个习惯啊，又好又坏的。坏就坏在没人知道他的行踪，如果说蓝路过一会儿就回来了，一问说是去图书馆了。那么沈诗仪在撒谎，或者沈诗仪的记忆出了问题，就可以证明出来了。
可是现在偏偏冯小祥无法证明蓝路只是常规出门，那也没办法证明蓝路到底是去了图书馆还是一走不回了。
“打个电话吧。”沈诗仪说到。
“应该用不着……”
“不用打，打了也没用。”
白雨和冯小祥却同一时间说了意义一样的话。
嗯？白雨看向冯小祥，发现冯小祥有些紧张地也看着自己。白雨说应该用不着是因为她知道这里是梦境，估计就算把手机拿出来也是没信号，或者打不通电话。就算电话通了，也有可能不是真正的蓝路，而是大脑根据梦境的走向脑补出来的对话。
她太了解梦境了，按照她自己总结的梦境理论，推广到多人联机的梦境时，恐怕只有面对面交流才是靠谱的。
也就是说，如果一周前反应激烈的蓝路就是一起进入梦境的魔法少女蓝璐的话，那么必须得亲眼见到人才能判断。在梦境里，恐怕只有面对面的交流才是有效的。因为梦境里的电话不一定彼此互通，电话里的声音有可能是自己的大脑脑补出来的，实际上不会有任何讯号传输到另一个人那里。
可是她能够做出这种判断，是因为她知道这儿是梦境，害怕梦境里错误的信息导致她误判了情况，做出错误的选择。就比方说，如果脑补出来的蓝路从电话里说白雨不是白雨，自己不知道什么变成了女生的室友。那另外两个人该怎么看待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少女？那不就是一个对他们有点儿了解的乱闯宿舍的女生么？
而且尚不清楚记忆修改或者清除的生效机制是什么，冯小祥的记忆也有可能出问题，只要那个记忆修改者改掉他近一周来的记忆就成。刚才宿管大妈即将拆穿白雨的时候，记忆出了问题。那么如果电话里的假蓝路的发言逻辑，是根据白雨大脑里不能跟梦境NPC说的真相生成的，又是类似拆穿白雨的情况。如果那个时候记忆修改机制生效，把面前俩室友的记忆给归零了怎么办？
她还是得被当做乱闯宿舍的女生给押到梦境里的宿管那里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风险很大，但要真能试验出来记忆修改的生效机制，那也不是一件坏事儿。反正沈诗仪和冯小祥就是俩弱鸡，她现在有一定的超能力，俩人记忆被改到不认识她的情况以后，实在不行可以两个大逼斗给他们“恢复恢复记忆”。
“我是说，呃，蓝路那家伙的电话一般都是静音甚至关机的，打电话也找不到人。”冯小祥笑着解释道，“你打过去大概率是关机。”
“没事儿，打一下试试。”看到冯小祥的反应，白雨反而来了兴趣，原本担心有意外风险，那现在不得不打一下了。
很简单，打电话是梦境里的NPC提出来的，不打电话也是梦境里的NPC建议的，那么打电话到底有没有用？完全可以试一下，根据白雨的推测多人联机的梦境必然需要一定的逻辑，不能完全让一个人的大脑随机脑补各种画面，随意打乱NPC的行为逻辑，否则这种梦境会非常不稳定。
而这种情况下，打个电话试试看会发生什么，就是非常好的实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