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着小船的速度就是快了不少,不出一会儿,白雨就到了图书馆门前。似乎很多大学的图书馆都是一个样,会把建筑主体抬得很高,然后弄一串大阶梯。这也刚好让图书馆变成了学校里地势最高的建筑之一,不太容易变成耐淹王。这也有在地下室储存书籍、抬高书库防止纸质书被城市内涝一波带走的设计考量。
把皮划艇拴在了图书馆门口,白雨检查了一下身上的披挂,雨衣和救生衣穿在身上,铁锹能当武器用,带上、手电筒还有点,不知道电池是什么黑科技造的,带上。
不过白雨考虑了一会儿,从另一件雨衣上拆下来两条袖子,套在了自己的腿上。因为她毕竟穿得是牛仔布料的小热裤,两条又白又嫩的大腿全都露在外面,一方面冷,一方面确实没啥安全感。套一层厚塑料布上去,多少给点防御力。
嗯不过透明材质的腿部装饰看着还挺带劲,把袖口的扣子扣上,还真就能稳稳地包住她的腿,活动也还算方便,狠狠种草了。
于是端着铁锹白雨就冲进了图书馆,不愧是周五,学校里的学生估计都走得差不多了,现在按照时间来看,工作人员和仅剩下的几个卷王也该去吃饭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人留在这里变成怪物。
看着空荡荡的图书馆,白雨对自己的判断十分自信,她环视了一圈,然后……、
然后就看到了一只蹲在角落里看着她的怪物。
怪物的造型很猥.琐,像蹲坑一样蹲在角落,爪子还做出了端碗吃饭的动作,看到白雨自信满满地冲了进来,怪物看起来也吓了一跳,抬起头傻愣愣地看着她。
“%&¥#@?”
白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怪物的嘶吼中听出疑问句的,但总之她抡起铁锹对准冲上来的怪物来了一下。随着很是沉闷的咚得一声,怪物被敲得身形不稳,白雨也趁机冲向了旋转楼梯,一边跑一边喊着蓝璐的名字。而怪物似乎也懒得追她,身后没有传来这种怪物那充满特色的咕叽咕叽脚步声。
“蓝璐!”白雨大喊了一声,不过她的声音不是很大。身体发生变化以后,似乎嗓子也受到了限制,最大声量就这样了,没法儿再大了。
是因为脂肪压迫胸腔造成肺活量变小了吗?白雨把手放在胸前揉了揉,不置可否。
由于刚才碰见了怪物,这下白雨就小心了起来。虽然喊蓝璐的名字会暴露自己的位置,不过为了提高效率只能这么办。只要搜点儿的时候带点预瞄,别让老六蹲了就行。更何况这种怪物的脚步声很有特色,不怕偷袭。
但转了一圈,蓝璐不在二楼。白雨停止了喊声,开始谨慎起来。反正她是记得自己的室友蓝路一般会在一楼或者二楼,再高点的楼层老哥懒得上去。如果说梦境中的蓝璐被修改了认知,让她以为自己是自己的卷王室友的话,那么蓝璐应该也会按照现实中的蓝路的习惯去走。那既然一二楼都没有,大概率就是出变故了。
就比方说怪物当着面出现了,那总得跑吧?不跑可就让怪物吃了。
等等,让怪物吃了?白雨一拍脑门,不会真就这么寸吧?不行,蓝璐那么强,总不可能进了梦境世界,比拼精神力的时候就变得跟人机一样吧,要不去找门口的那只怪物问问?
开玩笑的,总不可能真的下去问问,白雨小心翼翼地走上了三楼。她觉得蓝璐应该是躲在某个角落了,如果她没有恢复现实中的记忆的话,那按照她对室友蓝路的理解,多半也会找个地方躲起来。
从三楼开始就是经济学和自然科学领域的阅览室了,大二学生课业不重,没有什么需要专门到图书馆学的东西。也就是说蓝路真来了其实也就是看书的,而蓝路和白雨都是文科生,白雨是经济学的,蓝路是哲学系的。所以从这里开始还没找到蓝路的话,那么就说明这家伙真的躲起来了,而不是怪物都出现了还傻傻地坐在位置上看书。
不过这下肯定是看不了书了,再专注也不行了。随着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图书馆的灯光突然开始抽风,一闪一闪的。就这么闪了一会儿,啪嗒一声,灯光全灭了,环境一下子十分昏暗,似乎是因为大水淹掉了配电室造成的短路。哪怕担心被怪物发现,白雨也只能打开手电筒了。毕竟那怪物比黑曼巴还黑,你不打手电,墙角蹲一个老六你都不知道。
窗外依旧暴雨如注,天光浅浅地从窗外探进来一点点,提供了微不足道的照明。这样的光线反而不如直接入夜呢,前者虽然黑,但后者却营造了别样的恐怖氛围。
尤其是你明确知道这图书馆里有一个怪物,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它没有追上来就是了。
很快,白雨就到了四楼。在这里,她倒是发现了一些痕迹。在三楼到四楼的楼梯口处,有一些掉落在地的散乱书籍,一只脚印踩在了散开的书页上,看起来跑得很慌乱。而脚印后面还有一点儿黑色的痕迹,应该是从那种怪物身上滴落下来的粘液。
破案了,有人跑过这里。白雨把手电光调亮了一点,由于这里看起来出现过怪物,她就得警惕一点了,再往上真有可能被老六蹲。
四楼本身倒是没有发现更多的痕迹,刚才白雨上二楼,走得是中央大厅的旋转楼梯。而从二楼开始,白雨就进了楼梯间,这楼梯间是封闭的。四楼通往图书阅览室的门紧闭着,幽绿色的“安全出口”四个大字贴在门上发出了阴森森的光。
她没去碰那扇门,门没有任何有人试图推开的痕迹,她也就不去推了。一些涉及到搜索和战斗的fps游戏里,看起来被人搜过的房间力却有一扇故意关上的门,这种门最好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她一路走到了五楼,四楼通往五楼的楼梯上还是有一些黑色的液体。五楼的门是开的,而且似乎被什么东西暴力撞开了。
白雨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口,缓缓探头向里面看去,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整个五楼一片狼藉,有很多战斗过的痕迹。整个五楼图书阅览室的书架像是多米诺骨牌那样倒了一大片,一些书架上沾满了黑色的粘液。就像是图书阅览室里发生了石油井喷一样,不过这肯定不是石油,不然美军这会儿估计已经到了。一些书本上还有被烧焦的痕迹,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烧的。地上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黑色怪物的尸体,这是最让白雨震惊的。
不是吧,这玩意儿还真能杀啊。
她走到尸体旁边,蹲下身子检查了一番,确实都死掉了,而且怪物身上的伤口主要是剑伤。既然是剑伤,那白雨就合理推测蓝璐很有可能已经解决了记忆被篡改的问题,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直接来了图书馆,然后在图书馆大摇大摆地开杀了,而且还杀了个七进七出、杀了个虎虎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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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不知道杀完人去哪儿了,白雨在图书阅览室里调查了一圈,甚至还发现了一只没死的怪物,躺在那里奄奄一息。这实在是意外之喜,怪物没死就说明这事儿可能发生在不久之前,那只要蓝璐没用她那离谱的瞬移技能,这么短的时间里她跑不了太远。
换句话说,在时间和空间上,她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刑侦学上追捕犯人,就经常用到这种根据时间来控制包围圈的方法。以前有部电影叫《寻枪》的,就用一段台词把这种思路讲得很清楚明白。
“枪里有三颗子弹,那就是三条人命。碰到个职业杀手,一枪两个那就是六条人命。已经二十个小时了,坐汽车都到省城了,坐火车都到北.京了,坐飞机都到美国了,美国的事情我不管。这把枪要是到了北.京,会有多大的危害,你晓不晓得?”
换句话说,如果一个地方出了事儿,在固定的时间内,用人类理解范围以内的移动方法,最远有条件移动到哪儿,哪儿就是嫌疑人的位置边界。这个地方只能两条腿走,那么这个包围圈的半径就是时间乘以走路速度。这个地方有自行车、汽车,那就是时间乘以各自的速度,如果有飞机火车,那还要计算嫌疑人理论上能用什么方法在从事发到现在的时间里移动到固定站点。如此一来,简简单单几分钟做个分析,在地图上画一个圈,除非他背后有翅膀,否则绝对出不了这个圈。
不过蓝璐的背后好像真有翅膀,她这种魔法少女好像只能短暂滞空,不能大摇大摆地欺负牛顿。但架不住她能欺负爱因斯坦,直接玩瞬移。
但就算如此,白雨想找到蓝璐,也还是先要按照老办法来。只能这样了嘛,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那这老办法就是老办法,几十年了,又不是今天才定的。
白雨先走到那只没死透的怪物身边,怪物被一剑砍成了两半,下半身已经化成一滩黑色液体再也动不起来了,而上半身则是被压在厚重的书架和书堆之下,现在还在机械性地挣扎。两只细长的前肢在空中静悄悄地挥舞,就像是沉默的广东双马尾。
白雨照着它的脑袋来了一铁锹,没死,只是愣了一下。而且用铁锹拍出来的伤痕还在缓缓愈合,只不过这个愈合速度比起她在宿舍里见到的那只要差远了。
看来果然普通的物件无法真正伤害到这种东西,不清楚是不是真就跟电影里的毒液一样,得用火才能灭掉。但蓝璐用那把特殊的剑显然能伤害到它们,不但让它受了无法愈合的重伤,现在就连面对普通攻击的愈合力都变差了。
白雨又从救生包里翻出了防风火柴,找来了一些诸如“成功学”“量子佛学”之类的书当做引火物,做了一个简易火把出来,蹲在怪物旁边用火烧。
怪物非人的面孔上流露出三分疑惑三分惊讶三分痛苦以及一分的关爱智障儿童的目光,人家电影里把共生体烧死都是用爆炸、用火箭尾流,你这小火把炖谁呢?觉得我是液体,就打算把我煮开了蒸发掉呗?
白雨蹲了一会儿也被自己的操作蠢到了,于是站起身收回了火把。确实,就算这东西真的怕火,这小火把也烧不了它。
于是白雨把引火物的范围升级到了各种期刊上,比如意森、犊者、中年文摘什么的,这个好用,烧得很旺。
她把各种引火物都扔了过去,弄了一团大火堆,打算试试直接把怪物火化了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