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了。
“妈和傅叔叔什么时候回来?”一起生活了半年了,苏绣对那个男人还是叫不出爸这个字,她只会有一位爸爸。
“生意忙,应该回不来。”傅濂看也不看她趿拉着拖鞋就进了洗手间。
苏绣站在偌大的客厅里,等了好一会儿,没见傅濂出来,苏绣打量着周围,扬声问:“我还没吃晚饭,晚饭怎么办啊?”
没人回应。
屋子隔音很好,外边的声音传不进一星半点,屋里就像是死宅一样,连声音都空荡荡的,苏绣又问了两声,开始怀疑弟弟是不是故意耍自己。
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弟,一点都不可爱,要是是个妹妹就好了。
苏绣干脆自己往洗手间走过去,洗手间的门半虚掩着,没有关好。
门缝正对着马桶,马桶上没人,苏绣不禁有点奇怪,叩叩地敲门:“傅……傅濂,你人嘞?”
还是没人回应。
苏绣有点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再次敲门说:“我进来了啊?”
“别进……”
在她推开门的一刹那,傅濂终于回过神来,可惜说出口已经迟了,洗手间的门大开,隔着一块布满水渍的玻璃,他和她面面相觑。
苏绣怔在那儿,隔着玻璃注视着弟弟头发上滴落的水珠和他紧抿的唇,以及……她梦寐以求的好身材,目光不自觉下落,看到了往常不该看到的东西,虽然被水雾蒙着看的不甚清晰,可是那尺寸确实——和失去“大宝贝”前的她相比也不遑多让。
别误会,这只是同性(存疑)之间正常的欣赏罢了。
“苏,绣……”
傅濂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牙叫她的名字。
她听到这声警告,意识到情况有点危险,讨好地笑着往后退,“这该怪你,我已经叫你很多次了,你都没有回应我,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作为哥哥,开学第一天就看到亲弟弟的裸体,甚至还在心里没脸没皮地评价了一番他的尺寸,苏绣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作为男人(存疑),她深知这时候发怂更丢人,所以索性大大咧咧地回应:“没事就好,别在意哈,我是你哥,你有的我也有(存疑)。你继续洗,继续洗……”
她一边说一边带上门,想到什么,又打开了门,补了一句,
“都这个季节了,别洗冷水澡啊,容易生病。”
“苏绣!”
苏绣把这声低斥锁在门后,背过身抵在门板上,深吸了一口气。
可恶,凭什么变成女生的是我而不是你傅濂,就凭你小兄弟更大吗?
苏绣回想起刚才那一具男性的肉体,变身女生后的她竟然莫名脸红了。
可耻啊,苏绣,你可是个男人啊,不要被现在这具女性的身体影响,告诉它谁才是身体真正的主人,精神点,别丢分!
屋子的男女主人果然没回来。
傅叔叔是做外贸生意的,基本算是家族产业,母亲和傅叔叔一天到晚都在外奔波,少有能回来吃饭的时候。
洗完澡后的傅濂就想往卧室里钻。
苏绣在心里默默将妄图不劳而获的傅濂鄙视了一番,开口拦住他:“咳,那个,傅濂,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傅濂抬眼看向她:“你说。”
苏绣郑重道:“咱晚饭吃什么?”
傅濂:“……”
苏绣皱眉:“又是外卖?”
傅濂:“你不喜欢?我看你平时不是吃得蛮开心的吗?”
苏绣:“外卖哪有自己做的好?”
“那倒也是。”傅濂点点头,看着她不紧不慢道,“我也不喜欢吃外卖,以前,都是妈妈做饭的,哥~。”
只有这时候叫“哥”叫得理所当然。
苏绣:“……”
最后的结果是,苏绣答应了晚饭由她负责。
因为她觉得,既然自己身为哥哥,就应该承担责任。
好吧,实际上是因为难不成真让傅濂做饭吗?
那个二世祖怎么看都不像会做饭的样子。
饭做好了,她推开了他房间的门。
正看着一本书的傅濂抬眼看向她。
苏绣瞅了瞅他手上的书,目测不是中文,于是随口道:“吆呵,看英文书呢!”
傅濂自然地合上书:“是数学资料。”
苏绣:“……”
傅濂站起身来:“是要吃饭了吗?”
苏绣点点头:“嗯,出来吃饭吧。”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餐厅,然而在看到桌上的苏绣尽心准备晚餐后,傅濂不免有点傻眼。
当当当当!
只见宽大的餐桌上,端正地摆放着两桶已经泡上的康师傅红烧牛肉面。
苏绣劝他道:“快吃吧,泡得都差不多了。”
见傅濂仍旧一动不动,苏绣连忙补充道:“这个时候吃正好,面条松软又韧性十足!”
傅濂:“……”
傅濂最终还是坐下来,一口一口将泡面大师苏绣泡的方便面吃掉了。
苏绣对此十分满意,这心情一好,又承包了刷碗的工作。
刷好碗后她又洗了个澡,走出浴室,傅濂竟然坐在客厅打游戏.
虽然刚才浴室的事情还有点尴尬,但是毕竟这半年二人也称的上兄友弟恭,傅濂在这个家对她还不错,多少也应该客套一下。
苏绣站在沙发后问:“吆,打游戏呢?”
这是废话。
傅濂回头看了她一眼,此时的他竟然没戴眼镜,一身白T短裤,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上,平日里脸上那分温驯像是被剥去,倒是多了点不羁的倦懒。
这一眼轻描淡写,仿佛沙发后面根本没这个人。
“嗯。”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回应。
硬了,拳头硬了,苏绣莫名的很不爽,可恶,感觉自己身为兄长的尊严受到了侮辱。
她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傅濂:“你是怎么回事?”
傅濂皱了下眉,抬头看她:“什么怎么回事?”
“我愚蠢的欧豆豆啊,你这可不是对哥哥应有的态度。”
苏绣的脚还是没有收回去。
傅濂低头看戳他的脚趾,指甲剪得很深,趾头透着健康的粉色,在他的腰上戳了戳,有点痒。
“苏绣,你知道在这个家惹我会有什么下场吗?”傅濂收回视线,重新抬头看她。
她刚洗过澡,穿着一身半袖的睡衣,头发的发尾还带着点湿漉,像她眼睛里盈盈水色的湿漉。
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威胁,可是语气平淡,毫无压迫感。
苏绣不禁壮大了胆子,又抬脚在他腰际挠了挠:“出息了还,你敢威胁你哥?”
脚趾头磨着磨着,傅濂不干了。
一把反抓住她的脚丫子,惹得她一声惊叫。
苏绣自己是个怕痒的人,脚心在他手里,整个人就跌坐到地上,赶紧伸手想掰开他。
“哎哎哎,我错了我错了,你是我哥行了吧,你,你放开……”苏绣折腾了几下,睡衣一不小心就翻了过来,这个角度衣服还被拉起来,里面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就这么一瞬间的事,两个人都愣了愣。
糟了!
苏绣只觉得傅濂的目光在那个瞬间忽然有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