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欢站在球场边上半天没吱声,这会儿才像是回了魂,嘴角轻轻一勾,笑了笑,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
“她人咋样?”还有人眼巴巴地追问。
“她成绩很好,至于人品吗?她当初可是……”顾清欢说到这儿,故意卖了个关子,眼睛里闪过一丝促狭。
“她当初怎么了,快说啊,清欢。”旁边的女生急得直跺脚。
顾清欢捂着嘴笑得文静,抬手轻轻打了一下说话的女生:“瞎说什么呢,那是别人的隐私,我才不告诉你。”
“啊,八卦讲一半最招人烦啦!快说啦!”几个女生跟小麻雀围攻似的,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哎呀,那种事不好往外说的啦……”顾清欢故作纠结道。
“求你了!”旁边的女生们都快给她作揖了。
……
等傅濂带着人匆匆忙忙赶到医务室的时候,却发现医务室里根本没有值班的校医。
医务室内布置很简单。
浅蓝色的墙,亮窗白帘,四张病床摆放得整齐,药品、诊疗器具齐全,洗手池、休息椅完备,整洁而温馨。
在这里,大病肯定是治不了的,最多应付一些感冒发烧跌打损伤之类的小病。
傅濂进门的时候,看到一个胳膊吊着绷带的女生,静静地躺在床铺上,用衣服把脸盖得严严实实的,睡得那叫一个香得嘞。
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女生费劲巴拉的睁开眼,缓缓抬起头,瞅了一眼起来的人。
这一看,顿时让她神清气爽。
她赶紧麻溜地坐了起来,脸蛋红扑扑的,娇滴滴地喊了一声“傅学长”。那声音,咦,甜得腻人!
哇塞!这位可是海市中学响当当的响当当啊,傅濂学长是也!
她第一次见到傅学长是在学校的荣誉墙上,但只是那一眼就让她坠入爱河,平时最多只能瞻仰瞻仰他的照片,这回总算是见到活人呢!
傅濂眸光微闪,点了点头,看着少女崇拜的眼神,半天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你好。”
这极具有磁性的嗓音,让小女生怦然心动,不禁感慨学长说话声音真好听!
简直是,天籁之音!
事实上傅濂这段时期还在变声期,虽然说不上是公鸭嗓,但也称绝对不上好听,单纯只是小迷妹自带粉丝滤镜罢了。
傅濂面无表情的看向她。
少女眼里:他在对我笑。傅学长笑起来怎么这么好看?眼睛亮闪闪的,像是有星辰藏在眼眸中一般!
爱了爱了!
不行了,血槽清空!
小女生忙不迭地起身,跟个弹簧似的,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像个机关枪一样争分夺秒地做起了自我介绍:
“傅学长,我叫韩妙妙!我是高一八班的……”
傅濂眼皮都没抬一下就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同学,你知道校医去哪里了吗?”
小女生下了床,十分热情地给傅濂搬了椅子。
看着一个吊着绷带的病人给自己搬椅子,傅濂脸皮再厚也有点挂不住了,赶紧伸手制止了她。
小女生娇滴滴地说道:“校医有事出去了,估计马上就回来了哦,傅学长坐着等等吧!”那语气,啧啧,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傅濂“哦”了一声,将苏绣轻轻放在了空床位上。
小女生眼睛瞪得溜圆,瞅着苏绣,心里直犯嘀咕:咦?是个男生欸,能被傅学长这样完美的人抱到床上,这真是一件美事啊!
小女生不由得红了脸,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画面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
她忍不住地想要跟梦中男神傅濂多交流几句,便开始没话找话。
“学长,你渴不渴?我这里有……”
“我不渴,谢谢。”
“那,那学长你饿不饿,我买了……”
“我不饿,谢谢。”
“那,那学长要不要……?”小女生还想最后挣扎一下。
傅濂摇了摇头,有些不耐烦,语气也变得生硬了许多:“同学你好好躺着吧,我什么都不用,谢谢。”
小女生像个泄了气的皮球,默默地坐回了床铺上,取了一盒饮料,用吸管戳开,有一口没一口地吮着。
搭讪计划失败!
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真的撩不动啊!
趁着这个空当,她这时才注意到躺在床上梦不吭声的苏绣,只见她抱着枕头,蜷曲着身体,脸红得像个刚出锅的小龙虾。
嘴巴里嘟嘟囔囔的,一个劲儿念叨“一世英名,毁了”之类的胡话。
再瞅瞅一旁的傅濂,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仿佛刚才那场尴尬大戏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苏绣气得嘴巴撅得老高,委屈巴巴地嘟囔:“混蛋傅濂,你刚才发什么神经。”那撒娇的语气,腻歪得哟,让小女生韩妙妙听了都自愧不如,不禁感叹道:不是吧,哥们你这么会啊!
感觉自己有点多余了的她只好干咳一声,赶紧把视线转移,嘴里嘟囔着“我什么都没看到”,假装无事发生,心里万马奔腾:好家伙,这是啥劲爆场面啊,今天这瓜我可要吃饱了!
傅濂倒是一脸淡定,似乎对这样的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
傅濂瞅了苏绣一眼,开口道:“抱一下而已,又不会少块肉,我爸可说了,让我多照顾照顾你,别跟个受气包似的,抱一下死不了人,别在这儿发癫。”
苏绣在床上打着滚,眼眶发红:“我不管我不管,你这一抱,我的一世英名尽毁了.……”
傅濂仰头,“关我什么事?”
苏绣:“嘤嘤嘤~”
•⋯⋯•••
没想到傅学长喜欢的是小男娘啊!
我没机会了,嘤嘤嘤!
感觉吃了个大瓜的小女生目瞪口呆,用颤抖的手丢了垃圾,然后识趣地离开了医务室,给这对冤家腾出私密空间。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女校医不紧不慢的赶到。
苏绣这伤是在衣服里头,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掀开衣服给医生看伤口。
“怎么弄得?这么大块淤青?咦,这是什么?”
校医眼尖,一下子看到了苏绣胸前裹着的布带,她微微吃惊了一下,在看着苏绣略带颤抖,透露出“糟了”的表情,还算见多识广的她没有继续询问。
只隔着一张门帘,里面校医的声音傅濂听得很清晰。
傅濂就站在门口,等校医出来后,便低着头认真听着医嘱,嘴里应和着校医的话,十足的乖学生模样。
“你还在发育,这种东西对你身体不好。”
临走前校医小姐姐拉住苏绣在她耳边轻声嘱咐了几句。
苏绣的脸上顿时绯红一片,她巴不得这对碍事的家伙别再发育了。
看着一旁像根电线杆子一样杵在那里的傅濂,苏绣没好气的说:“你怎么还不走?”
“过河拆桥是不是?别忘了谁把你送过来的。”
“你还好意思说,那么羞耻的姿势!”
出了校医院的门,傅濂刚才那个乖顺模样一扫而空,又恢复了先前的散漫。
傅濂抬起头,瞅了一眼苏绣,问:“还疼吗?”
苏绣摇了摇头,“好多了。”
傅濂道:“这一回,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算上之前救你出教学楼那次,已经两个人情了,你准备怎么还?”
“咱们不是兄弟吗,再说了,是傅叔叔…”苏绣试图蒙混过关。
“亲兄弟明算账嘛,我想哥哥你也不是那种能毫不在意地接受别人好意的人吧?”傅濂步步紧逼。
苏绣的身体因为吃惊而稍微向他看去,似乎没有意识到他竟然这么无耻,然后因为震惊他的无耻而暂时僵住。
傅濂认真道:“再女装一次吧。”
苏绣的眼睛瞪大,瞳孔因惊讶而扩张。
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傅濂又重复了一遍:“再女装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