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酒馆的路上,我考虑了一些事情……是关于瑟蕾莎的。
“想要朋友。”
瑟蕾莎会说出这样的话,确实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毕竟初次见面时她给我的印象尚且停留在活泼、擅长交流这一层面上,这样的人也会没有朋友么……是我平时交际圈太小见识不足吗?总觉得这类人应该会成为附近的交际中心才对。
而且总觉得与之前相比差了些什么……是因为神父一直未归的关系么,瑟蕾莎看上去有些急躁。
不过她看上去也并没有因为神父的下落不明而特别担心……
嘛,既然她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瞎操心也没什么意义,就像芙兰所说的那样,与其率先伸出援手,不如先与对方打好关系,这样至少还会有个朋友的名义。
嗯……再说,月凪和瑟蕾莎之间相性看上去也挺不错的,如果可以让月凪找到另一个可以依托的人,我自己也省心不少。
感觉像在养女儿一样。
“过两天再去教堂看看好了。”
希望到时候神父已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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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人类,这就是汝不将吾带上的下场!”
芙兰站在桌子上,叉着腰,一脸鄙夷地朝我喊道。
回到酒馆后,我向芙兰大致讲了自己在教堂里所经历的事——当然也包括压根没见到什么魔物的事情。
虽说我早就猜到芙兰这家伙一定会趁机报复,但为什么会和我想象中所说的话一模一样啊!
顺便芙兰站在桌子上好像也才和我站在平地上差不多高。
“唔。本来就是你自己说的算的东西,鬼知道是不是真的。再说,我不是说了吗,瑟蕾莎看到的那个神明可能就是——”
“啊?吾虽然年纪不小了,但也没老年痴呆到会分辨不出神明和魔物的程度,汝脑袋坏了吗?”
“我怎么知道!”怎么感觉你今天特别恶劣。
“欢迎回来,没发生什么事真是太好了。”梨理端了一杯冰牛奶放在我的面前,“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可能会把那个教堂烧了也说不定。”
喂,住手。
“说起来,”梨理往后退了两步,“如果是指两天前的话,那时候鲁伊不是还在附近的森林里吗?味道会不会是他身上的?”
“……”我瞪了一眼芙兰。
“……吁,吁吁~~”芙兰愣了一下,开始吹起了口哨——而且还吹不出声音。
“结果不还是你搞错了吗!”
“啊、不,这只是可能性的一种而已,说不定还有其他魔物——”
“鬼才信你!”
“唔姆,汝这是在挑战最强魔法师的权威吗,看来有必要向汝证明吾的正确性了。”
“哦,是吗?那你自己去找吧。”
“……感觉吾如果自己一个人去就输了,气势上的。”
“不不没有这种毫无意义的比赛,你加油。”
“汝该不会生气了吧?身为一个人类多愁善感倒是可以理解……”
“不不,怎么会呢,我当然没生气。只是今天晚上突然想‘只’和月凪‘两个人’一起睡,留下某个人‘独自’过夜而已。”
“汝意外的是个报复心强烈的男人啊……这样吧,汝之前不是说想要与这次的杀人魔物有所接触吗?吾可以给汝提供一些帮助。”
“……比如加油助威?”
“吾还没有俗到那种程度!这段时间里吾仔细考虑了一下,汝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么?”
“机会?”
“没错。”芙兰瞥了梨理一眼,继续说道,“从吾刚刚在酒馆里所听见的情报来看,现在村子里已经有很多人将‘杀人魔物’也视为诅咒的一部分。换句话说,只要找出那个魔物并将其当众解决,原本的‘诅咒’就会受到相应的冲击。”
“喔……也就是说,那样的话可以让梨理摆脱诅咒的说法?”
“诶……”梨理眨了眨眼,似乎尚未反应过来。
原来如此,想让村民们相信梨理身上不存在“诅咒”,单是解释是没用的,最好的办法是将这个“诅咒”转移出去,然后再在村民的面前结束掉所谓的“诅咒”。
尽管梨理当时的言辞让很多人认为杀了万城数人的就是她,但从十字队长的话语来看,应该也有很多人在畏惧那只魔物。
最好的情况是让梨理在众多村民的眼前亲自结束魔物的生命,不过这是之后再考虑的事情了。
“还是不要因为我而冒险比较好吧。”梨理轻声反驳了一句。
我回想起了刚才,梨理将牛奶端来时所说的话,这让我坚定了心中的一个决定。
月凪有了她的朋友,我也好不容易有了会对我说“欢迎回来”的人,既然我的目标是加入商会,那么现在最为合理的方法,显然是在村子里好好生活下去。
比起继续漫无目的地漂泊,这种更有目的性的做法才比较适合我。
“既然我已经是你的契约者了,总得做点像样的事情。”我对梨理说道,“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有一部分是为了我自己。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我现在生活着的地方。”
“……你不是还要去找妹妹吗?”
“当然,我这么做也是因为可以与那个目标更进一步。”
“唔,那样的话,好吧。”
“看来已经决定好了?”芙兰扶了一下自己硕大的法师帽,脸上露出了颇为兴奋的笑意,“吾的计划很简单,既然魔物是在晚上出现,那么吾等自身成为其诱饵就可以了。吾会为汝等提供保护。”
“你是指……今晚?”
“当然。”
“……”
我望了眼一直默不作声的月凪,她也歪着脑袋看着我。
虽然有点突然……不过,应该没问题吧。
半精灵,幼月魔导,来历不明的勇者,以及一个炮灰。
嗯,感觉还不错——
仔细想想我到底能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