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
凛冽的寒风夹杂着冰霜打在她清秀的脸颊上。
战场中央,到处是冻结的尸体与装备。那些尸体他们还维持着生前的动作互相拼杀着。
双眸睁开,意识苏醒。
这应该不是她第一次迎来新生。
但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也不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身上穿着的这一身男士西服从何而来。
冰风暴还在肆虐,打在她身上冰冷彻骨,但她似乎早已习惯这种极寒的温度。
她绞尽脑汁的思考,想要理解现状,却只想起了她的名号。
她是,施琅德·克劳塞维茨。
亦是,“战争之主”。
她从战争中诞生,却也是战争的主人,将陪伴中洲的生灵直至永恒的终结。
因为生命不止,战争不息。
宇宙万物中唯真.理与战争永恒。
此时的施琅德还不明白这场冰风暴不过是照亮世界与文明的火焰——初火短暂熄灭所引起的连锁反应之一。
她更不会知道在初火短暂熄灭的一周里,冰风暴不光终结了这场战争,而且使得整个震旦王朝都被彻底摧毁,若不是有横断与太行两座山脉所阻挡,这场冰风暴将会在中洲世界上引发更大的破坏。
施琅德现在只知道自己需要尽快找到一处温暖、干燥的环境,否则就会因为失温症而再次迎来死亡。
而唯有对死亡的恐惧是刻在她骨子里的东西。
“真该死。”终于,她吐出了自苏醒以来的第一句话。
施琅德用力掰断某位军官已经冻僵硬的身子,一股脑的将其几个袖口带里面的东西掏出。在确认里面没有自己需要的之后,又寻找起下一位幸运儿。
终于,她凑齐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几张地图,一支手电筒,一枚指北针,一只对讲机,几只防风打火机,几根去甲肾上腺素,一些糖果和饼干,以及一个空背包。
依照本能,施琅德很快在这几张军用地图上找到了自己的方位,以及最近的指挥部的位置。
寒风呼啸,高挑的少女在风雪中裹紧身子大步行进着,她黑褐色的短发被吹的四下纷飞。
指挥营帐内内,人们还维持着工作时的模样,只是生命已经彻底从他们的身体中流逝。
四处放置的暖炉里面的煤油都已经凝固,散落的纸张上均凝结了一层厚厚的霜,几台电脑已经因为低温而损毁。
电台倒是保存完好,可惜因为风暴的强烈干扰,只能听见枯燥的白噪声。
不过在这里,施琅德还是找到了一点关键的线索——一张中洲地形图。
她正处于昆仑山脉附近,只要想办法越过这道天堑,就是平坦的叹息平原,再强的风暴也无法越过这座平均海拔超过万米的山脉。
问题在于,冰风暴过不去,她也一样无法过去,早在她翻越过山脉之前,她就会因为饥饿、疲劳或是严寒而倒下半路上。
施琅德想尝试发动起指挥部旁停靠的皮卡,但似乎是因为过于严寒,根本点不着火。
“真.他妈操蛋。”她朝窗外啐了口唾沫,双手握拳,用力砸在方向盘上。
她能感受到宝贵的温度正在从她体内流逝,流逝,或许不需要太久她也将成为那些尸体的一员。
施琅德只得回到避风的帐篷里,将搜集到的可燃物聚成一堆,掏出打火机想要点燃火焰。
但可能是因为温度实在过低,施琅德试了几次才勉强点燃。
幽蓝色的火苗不断贪婪的吞食着底下的燃料,在帐篷里慢慢升起,照亮了周边,也给她带来了一点点温暖。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施琅德身上都因为严寒而结上了一层薄霜的时候,等到风雪止息许久之后,帐篷外终于传来了一阵广播声。
“这里是提利亚人道主义救援队…”
“我在这里!救命!”
她立即大喊着奋不顾身的冲了出去,迎面撞上的便是一层厚重的冰,她只得用力于帐篷与冰层的夹缝之中硬生生的挤进雪层,在再用力刨了上去。
接着她挥舞着先前捡到的卡其布军服,身上黑色的男士西服在纯白的雪地里格外显眼,再配白色的打底衬衫,看起来就像一只企鹅。
很快她便被搜救队拖上了搜救车并端给了她一碗稀粥。
对于这位衣着还算光鲜,面容谈不上饥瘦的倒霉蛋,队员们都对她的传奇经历感到奇怪。
因为方圆百里除了她一位幸存者外再无他人。
大多数情况下一碗稀粥解决不了问题,现在也一样。
长时间没有进食让施琅德感到饥饿,虽然热腾腾的稀粥让她饥肠辘辘的胃得到了一丝慰藉,但她的灵魂仍然没有饱足感。
她的灵魂正在渴望战争。
没什么比一场旷世之战更能令她感到满足的了。
“姓名,年龄,以及身份。”就在施琅德胡思乱想之际,一道冰冷而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她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贪婪的将稀粥喝干,正直勾勾的盯着声音的主人。
那人身形谈不上矮小,但要比施琅德还是要矮上一点,她留着一头雪白的长发,漆黑的瞳孔深邃而幽暗,正在数据板上记着什么。
她穿着一身冬季迷彩服,胸口上别着的身份牌上娟秀的写着一行小字“提利亚陆军:伊露因·冯·诺依曼”。
“施琅德·克劳塞维茨,其他的记不清了。”施琅德简单回应道。
名为伊露因的少女白了她一眼,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什么叫做‘记不清’?”
“我忘了,我只记得我的名字,其他的想不起来了。”施琅德将手中的空碗放下,认真的摇摇头。
虽然暂时她还不清楚“战争之主”这一身份代表着什么,但本能告诉她这绝对不能让常人所知晓。
“你还记得什么?”那人说着将数据板递给她:“看着屏幕中央。”
施琅德摇摇头:“除了名字,没有了。”
“疑似创伤性失忆症。”伊露因说道,但她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但是,是你真的不记得了呢,还是…你不想记得了呢?”
“我们发现你的时候附近可就是震旦人民陆军前线的指挥部,而你身上也没有携带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不对,还是有的——一件震旦军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