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蜃景节
宋然回到了院落中，她将拍卖所得的那只噬火兔送给了燕子，小姑娘很是开心，那兔子也没了最初的躁动不安，安静的躺在冯燕的怀里，半眯着眼睛，很是满足的样子，刚刚的它可不是这个样子，自己想逗逗它，差点被它啃一口，吓得自己以为自己以为它中暑了，差点给它带到河边调理调理身子。
今天就是蜃景节，一大早宋然就带着燕子出门去赶集，天还蒙蒙亮，集市上便已人头攒动，各种吆喝声驱散了清晨的些许凉意，泥土的芬芳裹挟着各种美食的味道扑面而来，满满的人间烟火气。
宋然对大集可太熟悉了，小时候还在家里时没少跟着爷爷去赶紧，虽然科技的发展早已把一切都变得无比方便，但人们还是将一些古老的习俗保留了下来，就比如赶集，相比于那些不那么物美价廉的货物，或许人们更需要的是面对面的交流。
宋然身上的高科技衣服可以随意变换形态，所以她没有什么衣饰上的需求，同样燕子和爷爷一起出门办理户籍也顺带的采购了一些衣物。
于是她带着燕子吃了两碗馄饨侯，便直接去那些需要灵石结算的摊位上碰碰运气。
这里的吆喝声比外面还要热闹，大多数都是一人一摊，他们租不起坊市的店铺，每年就靠着这几天把积攒的货物卖出去，自然是甩开膀子，使足力气的吆喝。
她一个个摊子打量过去，按她在小说里看过的情节，那种特别牛逼的神器一般都是在个不起眼的小摊上，长得也得破破烂烂的，摊主也必须是那种带个草帽，遮着脸，对人爱答不理的胡子拉碴的大叔。
可她这一个个摊位瞄过去也没见符合这个描述的，这咋整，她对那些东西可谓是两眼一抹黑，整不明白，就跟新兵蛋子初入潘家园似的，纯纯是去做慈善的。
「你让那小姑娘试试呗，我瞅着她运气好像不错。」
经姜爱这么一提示，宋然豁然开朗，还真是，燕子的运气确实匪夷所思的好，用专业点的话来说，就是福缘深厚，没准真行。
「燕子，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和姐姐说，不用和姐姐客气！」
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姐姐已经对自己好的没边了，哪里好意思张口，刚想开口推辞便迎上了宋然火热的目光，她眼里的光让自己又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于是她便四处张望起来，很快她就锁定了目标，那是一双玉镯，她指了指那个摊子，宋然便领着燕子来到摊前，摊主一见有客上门，便起身热情的招呼起来。
「两位贵客，看上什么了随便挑，都是遗迹里出来的好东西。」
宋然点了点头，这老板一副奸商相，若是自己来挑，保不齐会被他重重加码，但若是燕子来选的话，反而会让他心里不那么警惕。
「妹妹，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燕子听罢，便换上了一副懵懂无知的表情，本身她也才八岁，毫无违和感，那摊主瞅着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在摊前左看右看，心里便也放下了警惕，一个小孩子，她懂个屁，估摸着是看哪个好看就挑哪个了。
果不其然，那小女孩拿起了一对镯子，这玩意儿他找是他从一个散修那里花了五颗下品灵石收来的，他找过自己懂行的哥们儿看过，这玩意没啥内里乾坤，就是个简简单单的玉石镯子罢了，料子也是常见的玉种，五颗下品灵石还是有点亏，当时给他那个心疼的哟，但又不舍得砸了它，毕竟花了钱的，就一直放在身边，总算是等到俩选中送上门了，那可得好好的宰一笔。
「姐姐，我要这个！嘿嘿嘿！」
宋然接过玉镯，质感还不错，通体奶白，卖相挺好，但自己对这方面又不懂行，于是她便她便装模作样的用指读来回擦拭着玉镯，并将它们置于阳光下，观察它的通透度。
摊主见状心里有些忐忑，行家一上手就能摸出玉石质地的好赖，万一这位真是个行家，这玩意自己还不知得留手里多久，得把她们忽悠瘸了接手才行。
「小姑娘真是好眼光！这镯子啊，乃是玉华派开派祖师玉荣子老前辈之物......」
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只见那带着兜帽的女子摆了摆手，似是不大耐烦，而后说道，
「掌柜的，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镯子您给来个一口价，合适呢，我便买下。」
说罢便不再言语，摊主见状还想再接着编故事给这镯子加加筹码，只是他刚开口，那女子便拉着小女孩做出一副要走的架势，便只得吞了回去，报出价格。
「真是怕了您了，这样吧二十个下品灵石！你看？......」
二十个下品灵石搏一搏运气倒不算贵，但宋然深知摊贩们往往会在他们的底线价格上加码至少六成左右，也就是说大约六个下品灵石就能拿下，于是她摇了摇头，便牵着燕子转身就走。
摊主一见送上门的接盘侠跑了，那哪儿成？虽然深知这是砍价的基本流程，但万一人真走了呢？那这玩意儿不知何时才能出手了，于是他便追了上去。
宋然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知道，成了！
「且慢！且慢！客官！」
她停了下来，转过身，摊主见她们停了下来，便决定不再磨叽，早点把这东西卖出去自己也少糟一天心。
「六颗、六颗下品灵石！」
宋然这次倒也没和他磨叽，直接一手钱一手货取走了那对镯子，掌柜的本以为她会再还还价，没想到这么爽快直接就交了钱，他心里有些犯嘀咕，但想到自己的摊子现在没人看着，他也顾不上其他的了，反正这单生意自己赚了就行了。
看着摊主走远了，她便取出那副镯子给燕子带上，
「喜欢嘛？」
燕子笑着点点头，然后她将一只镯子从手上摘了下来，
「这只给姐姐带着！」
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宋然将手镯戴在手腕上，倒是没感觉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可能机缘未到？殊不知那手镯在被冯燕拿在手中时，她体内的不知名神火就已经渗入其中，将手镯中的禁制熔炼了去......
她们二人自是没有发现这点，此刻二人的注意力正被突然出现的游行队伍吸引了过去，游行的人们装扮成各式各样传说里的人物样貌，随着最前方的大花车前进，打听之下方才得知，这是准备去往海边祭祀天地，祭祀完成后，蜃景方才会显现。
宋然记得老冯说过，蜃景出来后，可乘船前往，有仙缘之人皆时便会被山上仙人引进蜃景之中，踏上长生大道。来都来了，跟着去看看呗。
她们随着人群到了海边，只见那花车徐徐展开，便成了一座祭台，一耄耋老人立于其上，点起三支香，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音调，想来是祭词？随着他的咏诵，海里也渐渐起了变化，一座小岛慢慢于海面下浮了起来，上面光秃秃的，只有一些海苔附在前面，而且这小岛有些圆滑，硬要说更像是一块超大的鹅卵石。
等到老人念完了祭词，小中间突然出现了一条裂缝，并且向着两边极速延展，随着缝隙的扩大，宋然这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小岛，这分明是一只大蛤蜊！
雾气慢慢自它口中涌出，不一会海上的便模糊不清，到处白茫茫一片，随后有七彩霞光自雾中迸射而出，一座巍峨仙山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远远望去，其上有仙鹤盘旋，亭台楼阁于满山苍翠中若隐若现，气势磅礴的仙宫悬于山巅之上。
想必那里就是蓬莱阁了？那里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结界，即使宋然启动长焦镜头却依然无法看的真切，只能模糊看个大概轮廓。
伴随着这座仙山的出现，人们纷纷涌上靠在岸边的船，一年一度的摸奖环节开始了！
宋然。左右张望，终于在不远处她发现了一直在挥着手的老冯，便带着燕子赶了过去。
「这船可真不好定，最后还是舔着脸去人郡守那求人帮忙整了个小舟。」
这船将将能坐下三四人，宋然和燕子上了船后，却发现老冯他们站在岸边并没有要上船的意思，宋然张嘴想说些什么，老冯笑着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出发。
「爷爷，你怎么不上来呀？」
「这艘船太小啦，坐不下那么多人，爷爷和你的叔叔伯伯们在另一条大船上，听话，乖，和姐姐玩的开心点。」
燕子点了点头，宋然看了老冯一眼，便划着船驶入雾中，看着两人渐渐消失在视野中，冯龙收回了目光，是啊，那条船自己上不去也不想上，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孙女也有了一个好的去处，有一个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姐姐照顾他，自己也没什么牵挂了。
「老冯，咋的了？瞅你内样儿像是要哭鼻子了哈哈哈！」
忘了这群小崽子了，自己这条船虽然快到终点了，但好在还是挺热闹的。
「去你大爷的，走！喝酒去！」
「走！谁先趴桌子底下谁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