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可的日记](2276/10/26)
今天是店长出院的日子。
按照店长的那些刑警朋友的说法,这次的钱由他们出,就当还她人情了。
今天上午11:57,锁好了咖啡店的门,我再一次坐上了那辆警车。今天下午不营业。
新修的水泥路,从前面弯弯绕绕地朝我们冲过来,又不留情面的拉扯着我们附近的树木往后离去。两旁的土地也扫过了车门。而那更远处,矗立的风力发电机似乎在凝视着某个方向,丝毫不在意不远处经过的我们。
“不用担心。”
12:22,到医院的大门了。
市里的医院可能就是这样吧,无时无刻门前的道路都在拥堵。车开进大门后,那个女警官带着我先行下车,直接去病房。队长先去停车,顺带拿一下病历。
“萱草,看看这是谁来了?”
“嗯?”
在病床上坐着的身影抬起头来,暗粉色的头发被勾起一段波浪。看到是我,店长笑了起来。
“好久不见。”
握住手机的右手向下摊开,顺势熄灭了屏幕。
“这几天辛苦你了。回去之后交给我吧,必须得给你放几天假了。”
这个笑容是如此的苍白,以至于我都在怀疑这时候的店长究竟有没有活着了。
闭上眼,深西口医院里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的空气,睁眼呼出,“今天是不是该出院了?”
行李都已经打包好,放在床头柜前面的过道了。今天的店长穿了一身碎花连衣裙,里面还套着一件衣领高过脖子的深蓝色的毛衣。今天她没有编那条标志性的麻花辫,但是整体也不显憔悴。
办完了出院手续,走在这半步至深秋的街道上,虽不刺骨,却也极难耐的寒冷侵袭着所有在外的行人。树叶已经被吹得干干净净,这两只在天空是一种很假的淡蓝色,假的发白。
“可惜啦,还这一下就……”
“别惦记您那龙舌兰酒了,遵医嘱吧。”
“行行行,医生还说什么啦?”
店长上身微微向前倾着,侧着头笑着看着我。像我没什么反应,转身看着陪同的女警官。他依旧微笑着,似乎在等一个回答。
“还有什么?病历上都写着了,需要我再复述一遍吗?”
“那倒不用。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对了还有你们,都知道。”
说的好,那么这听上去就有的隐情为什么我不知道呢?
是的,他把车停在路边了。因为医院里没停车位……
于是我贴心地递给店长两片晕车药,以及一瓶水。
……
下午18:04,我们回到了咖啡屋。
别担心,钥匙只有我和店长有,所以不会有什么欢迎仪式之类的。
将钥匙插进锁孔,稍加用力转动,扯开锁,顺带推开门。
没有开灯的店里,桌子,椅子,柜台,舞台,都静静的待在那。这个镜像我们已经看了无数遍了,每一次进货回来,每一次打烊关门,甚至每一天从楼上下来,每一天准备上楼,我们在不同时间,不同角度看过了这家店面一样的,没人的景象。
只希望这种景象不会长期存在。
应该说采光挺好的。灯的开关在店面里面的位置,与楼梯仅有几步之遥。三阳在西夏之前洒进这家店的光只能照到前面的一段距离。店长就那么径直的走进了屋里,顺手从柜台上拿出了一瓶……
“不是说好不许喝了吗?”
我一把握住瓶身,将酒从下面抽出来。
“哎呀呀,忘了……”
店长用右手捋了捋头发,“那么我们接下来干什么呢?”
“多喝热水,早点休息。”
……
19:32
“哎呀!”
我不说是谁刚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躺在床上玩手机被砸脸。
“今天上午营业额怎么样啊?”
店长坐起来,双腿搭在床边,揉着额角问我。
“不多,也就像平常那样吧。”
“哎呀,都是这个店面位置问题。”苦笑着,店长放开了揉着额角的手,“要是在市区就应该不会这样了。应该吧。”
现在,其实已经十一点多了。店长在我们的那张床上睡着了。梦话不少,但是也只能听清几个音节,反正我睡觉睡得晚,起的早。
“……流苏……全部……”
“……03(s音,推测4)……”
更多的根本听不清。似乎和上一次记录的梦话一样,虽然情形不同,但是都一样记忆深刻。我可以假设这种能明显听出来的音是非常重要的记忆点吗?
刚才来了段电话,是白天的那个女警官打过来的。在楼下见面,桃花的中心内容就是让我看住店长,不要让她到处乱跑,以及给了我一个手环。据他所说,这个手环和店长,胳膊上的臂环差不多,只是所能记录的数据要比另一只少很多,也能伪装成手表的样子。
我拆开看了,没有发现特别典型的窃听或录像设备,不排除有新一代的技术的可能。
我现在在楼下,开着吧台的灯来写。
对了,今天上午有一件挺有意思的事。对面的走吧的服务员上我们这来要了大包咖啡,据他所说是因为对面的有位客人陪朋友来酒吧,却根本不能喝酒。他要走咖啡的时候,还要了一点谱子。他说他也不喜欢特别嘈杂的环境。在稍微空闲的时刻,他会弹会儿琴。应该是钢琴吧,毕竟是钢琴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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