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可的日记］（2276/12/17（划掉）18）
问题来了，为什么这次醒来，我没忘掉前一天的记忆？（写在第一行上面）
07:09，清雪车把道上的积雪扫了个差不多能走的状态。店长在外面把车轮装上防滑链，顺便打着火预热发动机。
尽管食物的保质期一般都很短，店长还是决定保持三个月一进货的频率。至于那些咖啡豆嘛，就只能委屈它们待在冰箱里了。其他食材也基本上都是在冰箱里待够月才拿出来。当然，并不是说食材不新鲜，消耗量大的东西，比如牛奶和鸡蛋，我们还是会每天进货的。
虽然也改变不了我们的卫生评级还是处在能开店的最低水平……
说实话，这家店真的不像什么酒吧或者什么女仆咖啡店赚钱，平时的收入都快抵不上日常开销了。一个月下来，水电气网，每天食材，就差不多两三千。还好店长是买下的店面不是租的，不然……
然而，店长并不打算找个班上。她自己说过：“我上班就三种工作：一种出卖肉体，用劳累换取生存；一种损耗精神，用疲惫换取生存；还有，我出去，找个酒吧或者什么地方，卖唱，出卖我的人格、灵魂和艺术追求，用伪装好但是一样卑贱的乞讨换取生存。……人生不过三万天，摆了以后赛神仙嘛。”
见2274/06/11。
08:44，到了槐树大叔的店里，把咖啡店周边超市买不到的东西搬到车上。下过雪的路依旧湿滑泥泞，过去回来的时候车都开得很慢，当时搬东西也得分出精神注意别滑倒把一箱子方糖融到雪上。
我以前只知道有槐树大叔这个人，但是他长什么样一点记忆没有。日记里也说不清楚所以没记多少，就是个中年男人的形象。店长说他长得：
“没那么重要。就当个NPC得了。”
从大衣口袋翻出一个还有火绒的老式打火机，店长端着的那杯咖啡还没入口，眉头就先皱了起来。
“往我口袋里放这玩意，闲的吧。”
金属外壳拍在木制台面的声音很清脆。
见2275/12/15。
所以他长的，也就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的形象，确实不重要。
……
闲聊是少不了的。
“……大诗人这段时间又有什么新感想？”
“……新感想没有，新问题但是不少。而且跟我相关。总结起来就是关于我的存在这个事实的，‘忒修斯之船’的悖论。”
“没听过。”
“……你也不想听，是吧？”
“哈哈哈哈哈，你又知道了。说来听听？”
“……我想的是，至少按现在的发展，我可能在还活着的时候现在的心愿就实现了。往后活下去的理由还没想好，也没有个方向。没计划把咖啡屋开到市区里，也没打算经历经历什么人生大事。像我现在这种状态的人是没有真正的快乐，也没有理由继续活着的。”
“……实现了吗，就想那么远。”
“没，但是忍不住。一但闲下来，就忍不住去想。情况不允许我天天弹琴，或者深夜去酒吧买醉。”
“……我还是没看出来跟忒修斯之船有什么关系。也没有部分代替的过程啊？”
“我永远也造不出第二艘船。如果完成了现在的心愿，我的身体、思想、性格，都得在新的生存需求下继续活跃。但按我的经验，要么我发疯，要么我寻死。”
“说的好，有近似解吗？”
“我过去觉得，忒修斯之船只是个作为名号的容器，装着当时真正航行的船。后来拼出的老船，就是一个曾经叫‘忒修斯之船’的无名船只。是的，曾经。‘忒修斯之船’的名号那时已经不属于它了。”店长微微低下头，叹了口气。“现在我是老船了，不想装上新零件，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你以前装的不是‘新零件’吗？”
“不像。我以前没有，现在有了。这不是新零件，这是新组件。因为这个，我的生活天翻地覆，基本上就是从头开始学。别看我现在这样，当时适应都适应了半年。”
“那你就……就没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没，没打算。怎么了？”
“‘有问题就解决。’这不是你的一贯作风吗？这会儿不行了？”
“‘忒修斯之船’又不是真正在乎这个问题的那个。哲学困境还不都是人在问……艾可，走了。”
……
回去的路上，店长侧着头看着车窗外的滚滚浓烟，
“哪又着火了，这是。”
但是车子还没有走到远，就听见了外面剧烈的爆炸声。好在离得比较远，除了声音大点，没受太太影响。
店长侧过头看着爆炸发生的方向，咬着自己左手的食指。
……
回到咖啡店，就是简单的整理的工作了。
那一天下午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是晚上一直没能睡好，所以我怀疑，这就是为什么我的时间还能记得昨天的事的原因。
那天晚上我醒过来三回，每次都是被跟爆炸有关的噩梦吓醒的，每次都是店长以不同的方式死在我面前。
可能是因为我现在实际记得的人，不是我的父母，而是店长吧。
十八号的04:29，实在不愿意再去噩梦里经历一遍，我起床了但还是没能比店长更早。或许她也失眠了吧？
离窗户不远，离楼梯最近的那个卡座，店长坐在那，睡眼惺忪的问我：
“没睡好？”
还没完全醒过来的我，也只是在喉咙里挤出一声“嗯”。
然后店长就直接抱住了我，很紧，很紧。
“就这样眯一会吧，稍微缓缓。你也不适合直接熬穿。”
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楼上的卧室，店长从没在睡着的时候抱过我。
直到店长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话，我才回过神来。
“抱住我，你想的话。”
我们都穿着睡裙，还没换上常服。
“……店长，我……”
“怎么了？说吧。”
“我……我还记得昨天的事。”
昨天的一切。
“没事，找个机会睡一觉，起来再看。可能，就是没睡闹得。”
十八号这天，店长的黑眼圈很明显。不得已，上了些遮瑕霜，然后在后厨没怎么出来过。
然后，17:01，图灵小姐来了。
图灵小姐和我一样是猫系亚人，具体看不出来家族是哪的，就像店长一样。白色长发也随意的披散，只把对应于人类右耳后面的一绺头发扎成了麻花辫。
“……就是她？”
“是。我要是死了，就由你来抚养她。”
“唔！”图灵小姐差点没把嘴里的咖啡喝进肺里。“……咳咳咳咳咳咳。”
店长拍了拍图灵小姐的后背，“慢点，没人跟你抢。”
“你还说，你死那么早干嘛？”
“嗯？活着没意思不就死了吗？”
“……这话说的，……让你活着可不光是让你活着，别光为了一个目标牺牲。”
店长笑了笑，举起杯子，把咖啡一饮而尽。“反正我是不想动啦。除了你，我实在没找到陪艾可的人选。哼，一个个的都死得那么早，赶着投胎去是吗？”
“行吧，正事要紧。拿来吧。”
店长从柜台下的抽屉里扽出了一个磕掉了角的文件夹。然后拍到了图灵小姐伸出的左手手掌心。
“喏。”
图灵小姐，用大拇指和手长夹住了这个文件夹。向上一扔在一接，梦见家自然下落，露出了里面的几张印满字的纸。扫了几眼，图灵小姐就合上了夹子。笑着看了店长一眼，随后向门口走去。
“撤了啊。”
……
我不敢说明天醒过来，我还能不能记住。现在倒是不怎么期望能记住，因为记得太多了，很累。
店长打算今天让我到她那屋睡。
（计数252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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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微作者在线跪求评论，跪求收藏。
最近有闲心多写几章，但是确实因为没存货，更新节奏特别不稳定，向各位提前说声抱歉
孩子更新特别慢，可以多养养，但是请多评论，谢谢了。or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