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的眼瞳如同一轮赤月高悬王座,白皙胜雪的玉容仿佛世间最精巧的匠师一笔一画勾勒,就连窗外的月光对比女孩的银发都显得黯然失色。
女孩从黑暗的王座站起身,她一步一步朝台阶下走,那里有一名双腿跪着的刺客。
嗒——嗒——
高跟鞋踩在地面敲响命中注定的丧钟,凯特疲惫地抬起双眼,他撇眼身边的断裂匕首和砸碎毒剂,这些都没有对血族女王起作用。
“你们还真是胆大包天,卑劣的人类,行刺失败的滋味如何?”
轻蔑的声音出自女孩口中,她蹲下来近距离观察,凯特咬牙瞪她一眼,明明这么近在咫尺的刺杀机会却得不到身体回应。
凯特的手腕脚腕经络被挑断,沾满毒剂的匕首也拿不起,而且就算匕首刺进血族女王的胸膛,人类所研制的毒药竟然也只是微微令对方不适,这已经是实践后的结果。
“怎么不说话,你的同伴寄予你最大的希望,但是你却弱小得令我惊讶,我甚至没有使用魔咒你就已经疲于应对,最终落败在我的手中。”血族女王挑起凯特的下巴,红瞳里满是玩味的意思。
“杀了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人类绝不屈从于你们的奴役!”凯特咬牙发狠话,但是这个举动惹得血族女王更讽刺的笑声。
“哈哈哈...绝不屈从?蝼蚁之多尚能噬象,但你们却连蝼蚁都算不上。”血族女王银铃般的笑声那么刺耳,下个瞬间,猝不及防的刺痛出现在凯特的脖颈。
“你!滚开!”凯特挣扎着想要摆脱血族女王的吸血,但无济于事,血液仍然飞速流失无法遏制。
“告诉你一件事,跟着你来的一男一女,他们尸首已经送给血奴处理,最后连骨头都不会剩下,这就是你们人类的下场,千千万万个你们的结局。”血族女王的低语宛如深渊降临,绝望彻底笼罩凯特。
曾经亲密无间的青梅竹马踏上刺客行列,与凯特并肩潜入血族寝宫,他们在教皇面前发誓要刺杀血族女王赢得人类的主权,那时的他们多么自信仿佛无事不成。
然而,眨眼间青梅竹马最后被血液污染的脸蛋浮现,他们拼命掩护凯特前进,拦下卫兵时搏命的呐喊,可惜一切都以凯特刺杀失败落下帷幕。
没有辉煌的英雄史诗记载他们的名字,渺小的像尘埃的人类毫无希望可见。
凯特的身体变得苍白,意识伴随灵魂逐渐消泯世间。
“真难喝,远远比不上圣女。”
血族女王像是丢喝完的酸奶袋抛下凯特的身体,她舔舐嘴唇似乎在怀念过去圣女的滋味。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
我不甘心!人类的尊严和勇气就这样被践踏?
如果弱小就是原罪,至少让我们见到希望,哪怕仅有一丝也好,女神大人,如果您还在看着人类的话。
......
暖阳穿过帘隙偷窥着一张粉色被褥,睡着的黑发女孩眉头异常紧蹙,额头冒汗倒不是天气怂恿导致,而是噩梦的场景不断轮回脑海。
“不要啊啊!”某个不经意的瞬间,黑发女孩表情受到般惊吓坐起身,她抹着额头流下的汗水,回头一看枕头已经湿润大半。
听见黑发女孩的尖叫声,门外等候侍奉的女仆们赶紧一拥而入,她们将黑发女孩视若珍宝围得严丝合缝,个个都表现得小心翼翼和关切万分,生怕黑发女孩出半点事情。
“伊菲娜大人,您怎么了?”为首的蓝发女仆表情担忧,她握住黑发女孩的手语气轻柔地询问。
“我...我做了一个噩梦,有人在咬我的脖子。”伊菲娜后怕地缩紧脖子,虽然她记不清楚梦中下口的人,但是只要见一面就能认识。
“伊菲娜大人,您一定是想多了,怎么可能有人会咬您的脖子,要是真有我第一个挡在您面前。”蓝发女仆拍拍胸口保证,这些宽心话伊菲娜感到安心。
“谢谢你艾拉,雨停了么?”
“是的,外面的天气很好,今天适合您出去走走。”
“嗯,那走吧。”
“我这就为您更衣。”
换上白色的小圣女裙袍,伊菲娜的背后跟着一排女仆,不过她们都换去女仆装,而是改为圣女护从的黑色修女服,这样显得足够正式和严肃。
走下楼梯穿过走廊,教堂外空气格外清新,春日的天空下,牧师正在引领孩子们在女神像面前唱诵赞歌,他们的父母则是在远处观望祈福。
这里是人类教会中心圣都泽伊维尔,黑暗种族不能企及的地方,女神光辉赐予这里的人们祝福和魔法。
“圣女大人,您怎么来了。”牧师才颂歌结束就火急火燎跑来伊菲娜面前,鞠躬握拳磕在胸前,一套标准面见圣女的礼仪行云流水。
“我想来散步,也想看看大家。”伊菲娜从小便被教导用圣女的怜爱目光抚照世人,此时阳光正好,她的微笑自然和煦,抬起手向众人打招呼时一缕春风吹拂,美好顿时涌入所有人的心田。
“是圣女大人!前两天我刚看见她去孤儿院关照孩子们。”
“是啊,伊菲娜大人应该是近代最出色的圣女,下任教皇毫无疑问的首选人。”
大人啧啧赞叹当代圣女的形象,孩子们则憧憬着圣女的温婉动人,
圣女大人那么完美无瑕,一颦一蹙都是美的。
伊菲娜的形象早就刻在所有人心底,大家不约而同的拍手欢迎,这足够说明伊菲娜的受欢迎程度。
“嗯,大家上午好!唱诗班的各位刚才也辛苦了!女神颂唱得很好听。”
伊菲娜沐浴在众人的簇拥中微笑,她以为这样平凡的日子会一直陪伴她长大。
然而,一对“晃眼”的兄妹挤过人群,他们现身在伊菲娜的视野中。
兄妹都是棕发黑瞳,不过男生的脸蛋上有些雀斑,女生的脸则干净一些,大概是妹妹拉扯着哥哥,兄妹俩拌嘴还不小心撞出人群挤到唱诗班前面,巨大的动静惹得所有人围观过去。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妹妹忙着低头道歉,还搂紧些哥哥的手臂。
“叫你别拉着我,诺拉,现在都被你害惨了。”哥哥低声埋怨,但还是护着妹妹。
伊菲娜注视着闯到面前的兄妹,惊讶之余竟然感觉到异样熟悉,她一定是在哪里见过兄妹俩。
“哥哥,圣女大人怎么不说话,我们是不是惹她生气了。”
“闭嘴诺拉,安静认错。”
哥哥训斥妹妹毫不留情,他也挺紧张地看着伊菲娜,因为伊菲娜接下来的一言一行就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诺拉...还有,诺...克?”
伊菲娜错愕自己的发言,当她试着喊出名字之后,大量的记忆如同堤坝崩溃涌入脑海,与之一起涌入的还有强烈情感。
【这就是你们人类的下场,千千万万个你们的结局】
血族女王的断言痛击伊菲娜的精神,她眼前突然一白,紧接着昏暗袭来。
“圣女大人晕倒了!”人群慌张嘈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