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
冷映雪悠悠醒转，却觉得睡得很累，不想睁开眼睛。
迷迷糊糊感到半具光滑的身体压在自己身上，背后有什么弹软的东西顶着自己，胸前被一只不属于自己的手抓握着，下身黏答答的不是很舒服，被褥间也满是不属于自己的香气。
瞬间清醒了起来，昨晚的记忆擅自涌入脑海。
不自觉地身体一颤。
声音卡在喉咙里，不敢发出来。
可身后的人儿却已然被这微小的动静惊醒。
“唔……师尊你醒了。”曜灵的声音也黏糊糊的。
久违地可以放下对外界的全部戒备，再加上心意畅通，她睡了个好觉。
顺带着因为心境上的提升，还在睡梦中突破到了通玄第四重，跨进了灵台境。
感受着体内忽然变得更充实的力量，曜灵也清醒了不少。
昨晚的一切仍然历历在目，嘴角不禁勾起一丝甜甜的笑意。
那样的师尊，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不过……曜灵还是有些心软了。
尽管是为了复仇，为了不让前世的经历重演，但终归还是师尊受了委屈。
现在的师尊可是她的宝藏，当然要哄一哄。
要是师尊变回那个冰山的样子，整日死气沉沉，她才不会开心。
“师尊可怨我？”
这句话不是询问，没有命令的效果，冷映雪想怎么回答都可以。
“怨。”
冷映雪声音冷淡道。
曜灵没想到师尊会这么理直气壮，反倒有些不爽：“那我就该乖乖等着师尊废了我的修为，汲取我的体质本源么？”
本以为对方会吃惊，惊讶于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内心的谋划，却不想冷映雪直接落了眼泪。
“我……我根本没想过要害你，根…根本不想掠夺你的本源……”冷映雪哽咽道，“我本想好好待你的，明明就算此生铸道基无望……也不想伤害你。”
她用了哭腔。
是啊，不干人事的都是原身，自己穿过来本想改变剧情，却迎来了一个重生的曜灵，把对她师尊的怨念都强加在了自己身上。
冷映雪是真的委屈呀。
表演的成分肯定是有的，但她说假话了么？没有！
她就算哭也理直气壮！
曜灵听到师尊哭了出来，眼泪哗哗的直掉，又没有感应到与“谎言”相关的情绪，登时就慌了。
九年……不对，不止九年。
这两世她接触师尊的时间里，她根本没见师尊哭过！
甚至在她的记忆里，师尊永远都是冷冰冰的，连笑都很少见，即使是在她身上索取的时候也总是面无表情。
她还从未见过师尊如此失态的样子。
难道她错怪师尊了？可她前世经历的那些又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你说实话，你从未将我当做炉鼎看过？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你也从未觊觎过我的本源之力？”曜灵质问道。
此时她动用了命令的权限，是绝对不会听到假话的。
“从来没有过……”
冷映雪漠然地应答，语气凄凉至极。
原身怎么想的，关她什么事？
被折腾了一宿，还签订了把她当奴隶一样的契约，还不允许她耍点小心机？
少说也得让你夜里从床上坐起来，扇自己两巴掌。
犹如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了下去，曜灵感到一股冰凉席卷了全身，心跳几乎慢了半拍。
她真的误会师尊了……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师尊究竟为什么会入魔，是有什么蛊惑了师尊的心智，还是夺舍……
不，这些暂时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做了无法弥补的事。
本不是师尊的错，她却将惩罚强加在了师尊身上。
曜灵从未感受过如此的恐惧，她不怕死，不怕被师尊记恨，她怕的是自己对不起师尊。
若真相就是她前世以为的那般，她可以心安理得地对师尊做任何事，但偏偏是她错怪了对方。
此时此刻，曜灵很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将事情弄清楚，后悔自己为什么对师尊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
负罪感，深深地烙印在了曜灵心上，如同那道奴役烙印一样。
良久。
曜灵终于调节好了心绪，呼吸强行变得平稳了许多。
“那师尊就安心当我的宠物吧。”
事已至此，也只能将错就错。
比起被怨恨，曜灵更不想失去师尊。
她有解除契约的权力，但她绝不放手。
突然，曜灵沉声问道：“无法铸道基是怎么回事？”
冷映雪淡淡回答道：“我的体质，是两种相斥的体质共存的残体，不管依托哪一种体质的本源铸造道基，都会遭到另一种体质本源的阻止。强行进行下去的话，会死。”
“那有什么办法么？”曜灵清晰地记得，前世的冷映雪修炼到了渡劫境。
隐隐有所猜测。
“借你的本源。”说到这里就够了。
曜灵的心灵像是再次遭到一击重锤。
也就是说，即便师尊用她的本源才能跨越合道境这道坎，却丝毫没有想过用伤害她换来通天的前程。
她真该死啊。
这般伤害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爱她的人，比蛀虫还要令人厌恶……
师尊对她会有多失望。
曜灵感觉道心不太稳，把脸迈进师尊的银发中，顺手揉了揉师尊的良心，抚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坏孩子就坏孩子吧，至少有肉吃。
冷映雪：“……”
这个逆徒装都不装了。
不过得益于对方所谓的负罪感，她的身份也从连抵抗的权力都没有的奴役对象，变成了空架子师尊。
虽然还是能被曜灵为所欲为，但尊严是挽回了一点点。
不过曜灵好歹也是在结局到了天宫境的高手，再加上重生的主角模板，这一世千年后怎么也是准圣修为了吧。
结局域外天魔入侵，圣地里出来抵抗的就姜庭柯一个天宫境，被几个准圣半圣的天魔碾压，别说那一群不出世的大佬了，就是第二个天宫境都没蹦出来，这很不正常。
多一个曜灵，自己也少一分艾草的风险。
稍微安慰一下，防止徒儿的道心出问题吧。
……就算被逆徒冲，也比被人外草好多了是不是？
冷映雪不是很排斥和美少女做那种事，只是讨厌自己完全被掌控的感觉而已。
黄昏，曜灵离开熟悉境界去了。
她是知道千年后有一场浩劫的，想和师尊永远在一起，就要有保护师尊的能力。
修为，决不能落下。
冷映雪叹了一口气，收拾自己狼狈的身体。
全身酸痛就罢了，这么多红印子，这几天怎么出去见人啊……
还有……曜灵你等着。
她冷映雪，绝不会忘记这两日的耻辱！
吃枣有一天，摆脱了这该死的契约，她要在上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