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映雪想死。
论昨天刚被徒弟表白，当晚就把徒弟的妹妹给谁了，第二天还被本人捉间在床是什么体验。
不，还能操作。
“我暂时不想见人。”冷映雪实在找不到什么借口，只能直白道。
若是不回应装作睡着，恐怕还得被以为是出了事。
一位化神修士，就算没有修炼而是在睡觉，睡梦中听不到别人叫她的声音，也太不正常了。
所以只能回应。
先拉扯一下，拖延一下时间，如果祝星念直接离开便再好不过。
祝星尘当即从纳戒掏出一个类似护身符的法宝，发动之后身形消失，连同气息也消失不见。
但冷映雪能感觉到，祝星尘轻轻下了床。
这是在伺机离开。
窗户是推拉式的，并没有打开，如果从窗户走必然发出声音。
客房外可没有隔绝噪音的结界，到时一定会被发现。
“……”祝星念瞬间察觉到不对，问道，“除了师尊之外，还有人吗？”
冷映雪顿时感到不好。
星念怎么这么敏锐？
“没有。”
有点心虚，但冷映雪说的很硬气。
不对，坏了，要是房间里真没有人，她肯定不会这么说。
完蛋，这下是她说话没过脑子。
“师尊……恕我冒犯了。”祝星念在外面深吸一口气，道。
“等等，别进来。”冷映雪用了命令的口吻。
可毕竟这不是奴役契约，以往从未忤逆过她的祝星念，这次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听她的话。
推门而入。
屋内除了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冷映雪，空无一人。
但祝星念有着前世的经验，一眼就看出师尊昨晚没干好事。
床铺上的痕迹，绝不是一个人能搞出来的。
因为想不到有人还能隐藏身形而不被察觉，祝星念下意识觉得那人应该已经走了，师尊不想她进来，只是不愿意让她看到狼狈的样子。
有些怕屋里的情况被别人看到，祝星念直接关上了门。
祝星尘：“……”
刚想找机会出门，路就被堵死了。
看来只能等姐姐走之后再出去了。
“师尊……是谁。”祝星念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指节已然捏得泛白，可见内心绝不平静。
冷映雪咽了一下。
不动用体质，她看不出来祝星尘在哪，神念也扫不到，可祝星念关门的时候身位还拦在门框旁边，显然那个空隙是不足以让一个大活人钻出去的。
这还不考虑空气流动会不会被祝星念发现。
完犊子。
“是师姐吗？”祝星念沉声问道。
随即神情一黯。
“不是。”冷映雪犹豫了一下，才说。
她有想要不要把这件事嫁祸到曜灵身上，但太容易露馅了，到时候更说不清楚。真让祝星念以为是曜灵干的，恐怕分分钟要找曜灵单挑决斗。
虽然曜灵跟她之间确实不怎么健康，但也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让祝星念知道！
“看来就是师姐了……”祝星念眼中闪过一抹阴翳。
在她看来，如果不是，师尊为何要犹豫那么一刹。
“……”冷映雪麻了。
一通操作，成功把本来还算正常的二徒弟推向了黑化边缘。
“师姐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师尊到底不喜欢我哪里，我全都可以改，我会努力变成师尊喜欢的样子……”
说着，祝星念来到冷映雪床边。
冷映雪下意识往后挪了挪身体，坚持道：“不是她。”
可这样的反应更是令祝星念攥紧了拳。
气氛沉重起来。
“师尊不要骗我，我会很伤心。”
“没……”
“师尊治疗完伤势回紫薇峰的当晚，我想去寝宫看看师尊，师尊猜猜，我在寝宫外面感应到了什么？”祝星念脸上的阴暗忽然散去，嘴角勾起自嘲的笑。
当时她刚刚重生归来，才通玄境，隔着几堵墙，感应到了寝宫内纠缠的气息。
那个晚上，她心痛得不断反胃，指尖将自己的掌心都抠出了血迹。
在寝宫外，守了一晚上。
第二天不敢去找师尊，生怕看到师尊哪怕一点失态的样子，强行平复了心境提升境界，直到濒临突破才去见师尊，只为让师尊多看一眼她。
本以为师尊只是玩玩，可没想到这一世的师尊并没有入魔，反倒无比温柔。
师姐分明是享受着师尊的宠爱。
听到这话，冷映雪瞳孔一缩。
她沉默了。
她根本想不到自己契约的第一天晚上，她来这个世界的第一次，就被祝星念发现了。
合着，当时不仅被折腾了一晚，还被祝星念这个二徒儿听了墙角？
“师尊是怎样待师姐的……我为什么不可以？师尊还觉得能够瞒我么？”祝星念凄然笑道。
可是刚才真的不是曜灵啊喂！
冷映雪有苦难言，她连证明都证明不了，因为祝星尘绝对是一个比曜灵还让祝星念崩溃的人。
祝星念已经失去理智了，以弟子的身份在质问她这个师尊，而冷映雪还不能怪她，这事在祝星念看来，的确是她有失偏颇。
坦白了全部的心迹还不能换来真诚以待，换她是祝星念她也心态崩了。
此时冷映雪甚至不敢以自身修为，强行让祝星念意识到身份尊卑，因为动手就代表着她已经“厌恶”了对方，代表着所求的唯一失去了希望，对方必然会黑化成原剧情的那个样子。
虽然少一个徒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冷映雪也不觉得千年之内祝星念有实力强迫自己……
但此事因她而起，她会内疚一辈子。
祝星尘躲在门前，听着这些关于冷映雪的隐秘，大为震撼。
原来她不是追上了姐姐，而是把姐姐的水晶给偷了？
这么刺激的吗。
床边的祝星念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幽香，本就距离深渊不远的心境，再次向深渊的方向被推进了一步。
这是她每次胁迫师尊的时候，都会闻到的气味。
已经快要散去……却依旧存在。
祝星念一把拉开了被子。
冷映雪又要想办法帮祝星尘脱身，又要阻止祝星念继续黑化，光顾着思考了，被猛地来这么一下完全没反应过来。
尽管仍然穿着衣服，但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凌乱不堪。
被子掀开，刚好露出了小腹上的印记。
冷映雪触电般将被子重新扯了回来。
祝星尘隐形在房间另一边，没看清那是什么。
祝星念如遭雷击。
浑浑噩噩，长久难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