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
查理在山石中攀行,青山区的地势险峻,稍不留神就会掉下去。
掉下去也没事,就是有可能找错路。
“你是谁?”一名女性背着长弓,单手抓住树枝,挂在半空。
“我来旅游的,”查理伪装成外来的游客。
“……你出去吧,这里没什么好玩的,”她不了解外来人的具体情况,贸然杀之,是不明智的选择。
“你是住在附近吗?”查理转换话题。
“……”女性快速取弓搭箭,射穿了查理的额头。
查理默然的抬手,拔掉额头上的箭支,缺口快速平复。
一击不中,立马脱离,她松开手,任由自己从半空坠落,然后顺着下坡滚远。
查理没有制止,他好像找到了。
随手将箭支扔掉,就算把他分离成分子,他也能快速恢复。
……
“外面来了一个怪物,”女子脸色铁青的跑入主帐,“我们必须快点离开。”
眉心红痣的童女睁开眼,她将湖色盛入眼,瞳色碧青。
将拂尘搭在手臂上,李青团没有动身,“来不及了。”
她已经感知到那个怪物就在外面。
“……”女子迅速将李青团护在身后,是个忠诚的人。
李青团从她身后绕出来,“你出去。”
“团长…”
“出去,”李青团眼神变得锐利,他们这群到处剥皮的初生,哪有什么忠义可言,新团员就是天真。
查理进来了,他像个迷路的旅人,温和的询问方向。
“你们认识猎团的人吗?”
“……”李青团开始释然。
“你们是猎团的人?”查理的问题更进一步,他不确定自己想要做的是否正确,但是,答案显而易见。
杀了她。
……
查理开始思考,无数过去的影子从血泊里爬出。
不顾别人想法的践行自我,对不属于自己的事物追逐,空壳对他人内容的探究,不加节制的吞食,事态发展的放纵……
所有人的欲望都钻入查理人形的容器中,最开始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查理记不清了。
这个摇摇欲坠的位面需要修正,一个能盛放“最初自我”的世界。
【回应我,听众】
正义,用人道的法则制定他的行为规范,让位面的天秤得以平衡。
飞升,在圆满中进入齿轮。
……
修正。
不对的需要修正。
涂改掉他们的思想,错误的部分不需要。
不需要无意义的争斗。
从这里开始,让秩序降临。
查理明白了单纯的阻止改变不了人类的劣根性,他篡改了人们的常识,共建和谐美丽的区域。
世界只需要美好的部分,坏死的就该切除。
“查理?”头戴白玫瑰花环的女士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是虚假的,不可以相信。
“听得到吗?”菲尔模糊的脸庞发出声音。
听众?
【和我融为一体…】刺耳的重音穿透脑海。
祂已经等不及了,撕破了外层的伪装,祂是来觅食的。
明明一切都在步入正轨,查理眼中的血色布满眼眶,看来双方只有生死的结局。
……
查理做得太“过分”了,各种族察觉到血族的孩子变得危险。
身披重甲的黑发男性头戴纯银冠冕,红宝石瞳昭示了他的身份——血族领袖,赤红之王。
赤王选择站在查理这边,毕竟世界怎么样与他们没多大关系,查理和赤王却是至亲。
“事情闹得真大,”赤王割开自己的表层,让王血滋生更多的新血族。
他没太多的求生意识,放干了也不要紧。
“我这个老人也要尽一份力才行。”
“……可他已经不是你的孩子了,”一名元老依稀辨认出查理已经变成另外形式的生命,不生不死。
“那又怎么样,你以为血族还有未来吗?”赤王满不在乎的揭露实情,“没了我作为源泉,你们都会死。”
“唉…”
“或许让大家都拥有同一个意志,不是坏事,”赤王想不到比现在的世界更坏的地步,秩序大概是条出路。
而且,非常有趣,帮助自己的孩子成神什么的,查理早期的乐子属性遗传自赤王。
……
查理对大量的敌人感到厌烦,秩序对大家都是好事,我们很快就能迎来阳光洒满大地的结局。
为什么如此激烈的抗拒。
铸造飞升的容器。
你想盛满何物?
人与人之间将充满真与爱,不会有欺骗,所有种族和谐共生。
查理高强度运转权能,有些疲惫。
不需要逃避现实,因为现实就是美好的,我们生于此世,就该对一切抱有善意。
“你杀了他们!”
查理平静的解释,“不是的,只是休眠,在新世界到来后,他们会归来…”
“邪神!”
“杀了他!”
“把我的家人还给我!”
为什么?
只是休眠,只是正当性的反击。
他们会回来的,只是暂时的离开,所有人都会原模原样的回来。
查理不再理解人性,他失败了,人性熔炉停止燃烧,神性攀升。
模仿其他人的样子进行怜悯,去爱去哭,可终究不是他真正的自我。
他会将熔炉重新点燃,直到替代光明的来处。
借给我更多的人性吧,直到焚烧一空。
“消灭他!”
我在保护位面不被外来物吞食,你们都不理解我。
【你的样子太丑了】
幼小的人形指责了他,那是过去的自己。
查理站在水潭边,看着自己模糊不清的外形,哈,确实挺丑的。
他很快就会变成某种概念,无形无影,但无处不在。
“你不是查理,”橙子出现在战场,她的植入式骨骼被伤势导致部分外露,但身体的疼痛阻止不了她更大的绝望。
“我们是朋友,你会理解我,”查理对橙子的感情不浅。
“……我身后是市井区的居民,对不起,”橙子将炮口对准查理,她在做无用功。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查理毫不犹豫的切断了橙子体内的维生装置。
事到如今,已经回不了头。
我会比其他人做的更好,位面不会被外神污染。
“查理…我爱你,但是,我不能站在你这边,”菲娅将枪口对准自己,“我自己来。”
“……”查理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他用了更柔和的方式,只要放下武器,大家都可以活着。
过去的查理可以明白。
现在的查理不可能清楚人性中最不可缺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