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槛上的饭菜变得腐败,旁边摆放一枚老旧的荷包。
查理站在那儿,拾起荷包,拆开,倾倒。
一枚小铃铛躺在手心,对比自己身上佩戴的金环长命锁。
应该是银制长命锁底下坠的小铃铛。
“师姐,我捡到这个,”他不清楚昨晚的老爷爷为什么要给这个, 这东西好歹是银的,不值剩饭。
师姐拿手中,翻来覆去看。
“大概想要寻找亲人,”她放到一旁, 不再理会。
“师姐,我们不帮他吗?”
“只靠一枚小小铃铛,无异大海捞针,”师姐盛起剩下的粥,“随缘吧。”
发出尖锐的口哨声,翅膀拍打声传来,几只丹顶鹤走近, 长喙啄食。
好大, 查理感叹。
他头一次看到这么大的丹顶鹤。
部分丹顶鹤对粥不感兴趣,在原地起舞。
“等你入门,可以挑一只,”师姐见他兴致勃勃。
“好耶,谢谢师姐,”荷包的事被抛诸脑后。
……
书房。
女童面部紧张到通红,环视四周,取出铜镜。
划出几个字,迅速藏好,假装正在写字。
与此同时,另一边。
查理觉出胸口微烫,取出铜镜,字迹浮现。
“你好。”
“这个怎么用?”他直接把铜镜给师姐。
她微微弯腰,视线与查理齐平,“把手指伸出来,这样划,再等一会儿,就传过去了。”
回到原处。
女童总有种空落落的感觉,直到讯息传到,兴奋感无可遏制。
怎么回事?
开心过后,就会很奇怪, 有点想哭,好奇怪。
女童身体前倾,双臂为枕, 期望将异样的情绪压下去。
窗外。
中年男子没有阻止, 只是扫了眼手中清心咒。
等待片刻,推门而入。
“心不静,继续抄,”他将书叠放一侧。
这个样子,他在某人身上见过。
这是不好的,作为监护人,他有义务教导回来。
某户人家门口, 一个人摔倒在地。
她想支起身子爬起来,却被追赶而出的户主高举扫帚打了一记。
她吃痛之下,边滚边逃,无视身后怒骂。
“小畜生,敢来偷东西,”户主啐一口,提扫帚回家。
顺带把门重重摔上。
阿越跑到角落里,环顾四周,发现没人追来,便倚墙而坐。
摊开抓皱的残页。
眼中闪烁,但面上毫无变化。
回到残破庙宇,阿越脱下外衣,开始补由于摔倒,磨破的洞。
天色渐暗。
伤口没见好,反而更加红肿。
用稻草搓成一束,捆住包扎的布片。
阿越紧了紧单薄衣衫,正打算躺下休息。
杂乱马蹄声由远及近。
她脸色一变。
抓了把稻草便躲至神像后。
刀剑相接,一个人被打飞至后。
阿越见状,没等他喊出声,随手乱抓尖石,朝他嘴巴攻击。
一下又一下。
外面的声音掩盖他的呜咽。
过一会儿,她轻轻放下石头。
侧耳倾听。
——他们离开了。
不过,她不敢一下子出去,先扒了那人的衣服穿上,暖和些后,才缓缓探头。
几具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
他们留下一些武器。
阿越捡起一把刀,一具一具,挨个把脖子割开。
发现没有漏网之鱼,这才把刀柄放入尸体手中。
离开了。
她也想搜刮钱财,但不安感愈发强烈,使其不得不快速逃离那地方。
不过,并非全无收获。
阿越隔着衣物,摸了摸从神像后尸体搜出的几两碎银。
一路上避开行人,跑到小溪,把衣服上血渍打理干净,这才松了口气。
城门口。
新贴的告示被风掀起一角。
引起阿越的注意力。
上面提醒大家注意附近流窜的匪徒,如有线索,立即报官。
阿越查看后,正在思考,没注意行走的路人。
“哎呦,哪来的疯子!”
一个身体健硕的男子拍打蹭脏的衣角。
阿越赶紧弯腰道歉。
他用力推搡她的脑袋。
“晦气。”
说完,撞开走了。
阿越轻揉红肿的额头,无言离去。
快到了。
神仙住的地方。
……
师母临产。
师父很高兴。
阿越期待这个可爱的师弟或师妹。
……
师娘死了。
阿越拿起一枚金丹。
“吃下去。”
她被迫吞服。
身体轻飘飘的。
白雾漫起。
“师娘?”
绿衣女子怀抱婴孩。
身体发痒,撩起衣袖,密密麻麻的红疹爬满手臂。
阿越下意识抓挠。
组织液和血液混杂。
沾染指尖和衣袖。
“照顾好他。”
绿衣女子将孩子交给她。
阿越迷迷糊糊的接过。
对方温柔的笑着,抚摸阿越的脑袋。
“我……”
阿越嘴唇蠕动,最终没说出剩下的字,改口道,“您会再来看我吗?”
空无一人。
她头一次感到空洞。
药效已过。
……
查理给木马凿洞,插入风车。
无聊的拨动风车。
木头摩擦声在寂静的傍晚,显得突兀。
窗户映出一道虚幻的身影。
它在轻轻拍打。
查理撇了眼,继续拨动叶片。
过一会儿,它开始僵硬动作。
查理将木马抱在怀里,坐在床边看戏。
小时候大家经常围坐看电视。
古代演皮影戏,真人的部分称为肉傀儡,一般由小孩饰演。
它时而贴近,时而后撤。
与半透明窗纸紧紧相贴,似已到承受极限。
查理不慌,它要真能进来早进了,何必等到这时。
他可以看到那双凸出的眼球,内部血丝一清二楚。
它难不成只有薄薄的一片?
这种透明度,像是光在后面透出。
传说中的纸片人。
查理下意识拿盘里吃食,却打翻了盒子。
几粒金色圆球滚落。
他下床走动,捡回。
金属丹?
看起来杂质颇多。
查理用指甲刮些粉末,舔舐。
呸。
不好,扔了。
金属丹入体,难以排出。
他在现代都没怎么见过这种丹。
查理不知道药效。
只清楚矿物类药大致作用于安神方面。
他想了想,还是放回去,刮点药粉回去喂小动物,这样更直观些。
此丹效用待定。
……
戏曲落幕。
它离开。
查理打哈欠。
看了半夜的戏,好困。
他钻进被窝,安然入睡。
……
药房。
“别带他进来,”老者吩咐。
查理干脆坐在门外数蚂蚁,药房晾晒很多药材和刚搓好的药丸,有些药带有毒性,对孩子没有好处。
师姐开始整理药柜, 药材需要防虫防潮。
老者拿蒲扇,看顾沸腾的药罐。
老者脱下外套,走出门。
“宗主山上的杨梅熟了,”他从袖子里取出大小明显不符的竹篮,“你带回去吃。”
“谢谢你,”查理对这个篮子很感兴趣,可以拿来捞鱼。
“对了,从明天开始,你要和其他弟子一起前往主峰进行早课,”老者转头呼喊师姐,“阿越,早晨别忘带他去。”
“是,师父。”
查理吐出杨梅核,“我可以直接在这里学吗?”
他是个天性懒惰的人。
“宗主那边更有经验,弟子之间可以互相交流,你去没有坏处。”
他几秒塞一个杨梅,然后吐出,“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