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弘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拿了根烟,熟练点上,吐了一口后才意识到青梅还在呢,顺手就掐灭了,正打算放回烟盒里,不想陆梵却白了他一眼,说道:“抽吧,抽吧,在我面前还装什么,以后抽点好的,别抽你那红塔山了。”
叶弘闻言笑了笑,没打算继续抽,也没有答话,就那么把烟捏在手里。
他抽烟并不要求太好的,什么软中华都不太有感觉,反而是喜欢价格实惠便宜的,有钱难买爷喜欢,做人亦是如此。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开口问道:“你就没想过大学谈个对象什么的,也好让让我妈彻底死心。”
跟哥们讨论这种事情,她总觉得怪怪的,随口敷衍道:“想过啊,这不是没遇到对的人嘛。”
“也是,感情这种事不能随便 。”叶弘煞有介事地说:“等你遇上了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好好参详参详。”
“得了吧。”陆梵撇撇嘴,“这话谁都可以说,唯独你不行,就你小子最随便了。”
“妹妹,你这话就不对了吧。”叶弘忍不住皱了皱眉,反驳道:“那我谈的时候也是好好谈啊,礼物,玫瑰花,车接车送,一概不缺,最多就是心里没把她们看得多重要而已,男人也没必要给女人什么好脸色,贱不贱啊,能谈谈不能谈拉倒,有猜来猜去那个闲工夫,我还不如和老贺他们打两把游戏呢。”
陆梵看到他急了,觉得挺有意思的,忍不住笑出了声,两人对上了眼,叶弘愣了一下,把头转向一边,“笑个屁。”
“你说的对,我就是笑个屁。”
叶弘顿时反应过来,摆出了张臭脸。
陆梵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只字不提什么道歉的话,只是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
他面无表情道:“既然你不待见我,那我就早点回去呗。”
陆梵抬手作势打了他一下,“少来,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她看了一眼手机,想着时间还早,反正回去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该干点什么男女咸宜的事情打发时间呢?转念一想,想起了刚才他说还不如回去和室友打两把游戏,于是便邀请道:“要不去网咖打游戏吧,我们俩一起开黑。”
“你说啥?”叶弘瞪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回轮到他哈哈大笑:“开黑?哈哈,真是笑死人,你忘了以前被人机乱杀的人是谁了。”
陆梵轻哼一声,“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别拿以前说现在,你要是一直拿以前当做现在,哥们儿,你怎么不拿你刚出生的时候对比啊。”
她的嗓音温柔,还有些发酥,却偏偏是说的这种抽象话。
叶弘听到之后笑得更开心了,连眼泪都出来了,“哈哈,你现在怎么学得这么抽象了。”
果然有句话说的没错,大学就是个染缸,把人染成五颜六色的模样。
“别笑啦,擦一擦眼泪吧。”说着,陆梵从座椅中间的储物箱里找了包纸,抽了张递过去,叶弘接过来擦了擦眼,好一会儿才彻底平复下来。
“这么说,你是不信咯,父子局solo敢不敢?输了的人叫爸爸。”
叶弘听罢一脸不屑,语气充满了老玩家的优越,“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陆梵则是一脸“你等着瞧”的表情,“那你等着,我回去拿身份证。”心里却是在想,以后出门真得拿个小包吧,衣服的口袋又浅又小,纯纯为了好看,不能再和男生一样光拿个手机就出门。
“去吧。”听到她这么说,他心里略微有点异样的感觉,摇了摇头,把奇怪的想法驱逐出了脑海,低声的感叹了一句,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他越不认识了。
而另一边,正在吃着土特产和零食的舍友们,发现陆梵回来竟然是为了拿身份证,免不了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的。
……
“这不可能!”
网咖的包厢里,叶弘看着自己的屏幕变黑灰,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叫声。
陆梵好整以暇地摆了摆手:“别急嘛,还有一塔。”其实赢得这么轻松,都是因为他非得先选那个逼亚索,拿个鳄鱼头都给他打烂掉,毕竟她以前最高可是上到过钻石的,水平超出了大部分玩家。
叶弘叹了口气,随手按下了关机键,“我掉线了,我不玩了。”
陆梵看了他一眼,哼哼唧唧的,也没说什么,又不是跟他第一天认识了,对方会耍无赖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也没想过非要逼着他叫爸爸,和朋友开玩笑这种事情,适可而止就行了。
不过话说回来,以后要是有了老公,倒是可以偶尔叫他两声爸爸,那效果绝对是非同凡响!
她故作谦虚道,“怎么样,现在我有资格跟你双排了吧?”
“岂止,岂止是有资格!”叶弘叹道:“但是我想不明白一件事,你连个号都没有,还是问我现借的,这操作,究竟是怎么练出来的。”
“打你,根本不需要训练好吧。”陆梵轻笑道,“还有,本人这是天赋异禀,懂又不懂呀。”
“说实话,已经看不懂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两个人享受快乐游戏时光,于是,一个上午,陆梵都在和叶弘一起在黑铁段位炸鱼,体会到了二战时期的德国的感受,什么叫猪队友拖后腿高手也无能为力啊(战术后仰)。
总的来说,还是玩得蛮开心的,不如说,这是这几天来她最轻松的时刻了。
因为玩游戏的时候仿佛回到过去的那种状态,其实最近以来,她已经开始有些分不清,不知道是自己因为假扮女神慢慢地变成如今的这副样子,还是自己从来就是这样子。
当记忆和自我开始融合,她也很难保持原本的优容心态,有时候可能会怀念那些曾经作为男性的既方便又美好的时光,缅怀和前女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但是“past is past”,过去的就是过去了。
可以不用忘记,也可以不时回忆,但人总归要向前看。
一局游戏结束,却迟迟听不到她说话,叶弘往身边瞥了一眼,见她神情有些不对,关心道:“怎么了,无精打采的,累了吗?”
陆梵轻轻点点头,打了一上午游戏,从那种兴奋的状态中退出来,她感受到的是肉体上的不堪和内心的疲惫,头晕的感觉也特别明显。
仿佛还没年轻过就已经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