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呀!再来呀!!!”
撕扯,斩碎,我用野蛮的动作将眼前的人偶破坏得七零八落。就算我的“猎物”已经完全失去了攻击我的威胁,我也不愿停手。
对时间的具体感知早就消失不见,我只知道已经在这里战斗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要说如何判断——在我脚下堆积成山的人偶尸体,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说来耻辱——我在与这些非人非兽的东西战斗的过程中,一不小心被它们其中一只给扑到,结果直接从几乎是这个空间最高的地方,摔到了坚硬的底部。
身体并无大碍,我的身体出乎意料地结实,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心中的“喜悦”变得更加旺盛。
然后,在那喜悦的鼓舞下,我不停地斩开人偶的身体,将它们的尸体扔在脚下,再用我的高筒靴狠狠地踩碎——我讲这些人偶的碎片随意地扔在我的脚下,残破的碎片一层层地积累,长高,积攒的废墟变成了足以托举我缓缓向上的垫脚石。
就这样,碾碎了无数个人偶后,我再次站在了那个巨大人偶的面前。
我将脸上的“血”粗鲁地擦干,胡乱地抹在身体上——我不知道这种行为有何意义,但是却能带给我莫大的“快感”。
“嗯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如何?我现在又来到你的面前啦。”
我绕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只眼睛通红的大块头,它一把把地捧起粘在墙壁上的人偶碎片,放到眼前仔细观看一会儿,随后竟然张开嘴巴,嘶哑地哭号了出来。
那声音实在是难以入耳,就像是几百只乌鸦团聚在一起歇斯底里地嘶吼着,从中听到的不是悲伤与痛苦,而是无病呻吟般的哗众取宠。
我捂住耳朵,嫌恶地看着眼前这个惹人生厌的家伙,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将其撕成碎片,然后从它身后的出口逃出这逼仄狭窄的通道。
于是,我立刻强忍着被噪音所吵闹的反胃感,准备向着这个不停折磨我的家伙发起反攻。
然而,就在我挥舞起长剑,准备冲向它的脸,将它砍得四分五裂的时候,我的脚踝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了。
“……!”
我低头向下看去,发现一只枯骨般的手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脚腕。
那力度前所未有地大,手指像是几乎要镶嵌进皮肤了一般,任凭我怎么挣扎,踢踹,它都没有松手。
很快。第二只,第三只手沿着抓住我的第一只手慢慢地爬上了我的小腿,又有更多的手沿着我的小腿爬上了我的膝盖,大腿,腹部……
“啊啊啊!”
一动也不能动,连我的手臂也被死死地抓住,一股强大的力量扭曲着我的手腕,逼迫我将手中的长剑扔到地上。
很快,我就意识到,这些手不只是在限制我的移动。
我清晰地感觉到,手指灵活地在我躯干上的各个部位灵活地游走着,力度和抓住我的手脚的手相比简直是细若游丝。但是,也正是这柔弱得有些让人寒颤的力气,不停刺激着我的触觉神经。
“唔……啊!”
酥酥麻麻,像是触电一样的感觉,带着些许奇异的快感,不停地如波浪般传到我的全身。
抚摸,揉捏,那手的动作让我的脊背一阵阵地发凉,但我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这些手的包围。
“感觉如何?”
突然,一个成熟而又柔媚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把视线向上放投去——在那夸张地张开的人偶嘴里,出现了一个新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材适中的紫发女人,身体上裹着破破烂烂的绷带,紫色的眼睛像是观赏着有趣的动物一样看着我。
“克莉丝!”
看着那妖媚的脸和一头凌乱的紫色头发,我自然认出了她。
“你好,在这里玩得还开心吗?”
但是,跟外面的那个人不同,眼前的“她”表情要丰富得多。此时此刻,悠闲地托着下巴,欣赏着我被无数双手侮辱的景色的她,脸上居然带着自然而又愉悦的笑容。
“啊,杀得还蛮开心的呢,但是,现在可不是那么开心啊……啊啊!”
左胸感到了突然感到了一股很大的力气,在疼痛的刺激下,我不由得发出了低沉的呻吟。
“我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认出我就是克莉斯·卓伊的?”
她坐在人偶的舌头上,不紧不慢地将腿架起来,好奇地向我问道。
“……哼,谁知道呢……明明我还在菜店里的时候,还认为你是她之外的另一个人……
但是,一进入这个空间后,我的大脑就像自动反应一样地,浮现了你的名字啊。”
这样的描述,确实非常奇怪。但这也确实是我实际的感受。
如果再具体地说的话,就像是脑中有“另一个人”,另一个曾经就认识“克莉丝·卓伊”的样子的人,她将她的记忆“复印”在了我的头脑里,从而让我自然而然地认出了眼前这个女人,也就是菜店店长的真实身份。
——不,如果仔细看的话,这个人和店长长得也不完全一样,她像是外表年龄更大一些,身高也更高的一点的店长。
“就像‘外面的我’所说的一样,你的身体里,果然还残留着‘她’的灵魂呢。”
她轻轻叹了口气。
“一个两个的……‘她”到底是谁?给我说清楚了啊!”
“她还活着的时候,是我的同伴之一,也是你身体里的‘星辰’的原主人,这样说足够清楚了吧?”
“我是说,她的名字是什么!”
“凭什么?若告诉你她的名字的话,她死后唯一留下的好名声也不保了,所以我不能告诉你。”
“好名声?你们这样的人也会有好名声?”
“哼,她死之前,和你们一样,是个在民众眼中闪闪发光的英雄和偶像呢,也多亏她到死都没有暴露是我们的同伴。”
“……那我出去后,就不得不调查出她的真实身份,然后将她是‘反派魔法少女’的事实公布于众了啊。”
我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恶狠狠地说道。
“你这家伙,在故意激怒我吗。还是说,因为维持魔法少女形态的时间过长,脑子已经不清醒了?”
她看我的眼神变得有些冷酷,脸上戏谑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
脑子不清醒?开什么玩笑……
我 现 在 清 醒 得 很 。
这么想着,我张开嘴巴,一口咬在了克莉丝的肩膀上。
好美味!好美味!!
炽热的血浆进入嘴巴的一刻,我瞬间被那香甜的气息所吸引,在心中对这无上的美味赞不绝口。
怎么来到她的面前的?何时挣脱那些烦人的手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 现 在 只 想 用 餐 。
啃噬,撕咬…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只是能感觉到,牙齿一直在用力地撕扯着什么。
叫啊!惨叫啊!让我把那动听的惨叫当作配菜食用吧!!
“……看来,这就是‘外面的我’想要达成的效果呢。”
然而,我并没有听到期望中的惨叫。取而代之的,是克莉丝沉稳的语调。
“什么?”
“与其问我,不如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如何?”
一道阴险的笑容在她的脸上闪过。
自己的样子……
我把视线,向着支撑着自己的双手上望去——
那已经不像是人类的手了。
扭曲的手指,狰狞的利爪,皮肤变成了褶皱的黑色,微微泛着深蓝色的荧光。
魔兽。
看到那模样的我的脑袋里,只能浮现这一个词语。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钻出我的喉咙,我带着一身冷汗,从床上惊醒了过来。
床上?我怎么会在床上的?这里是我自己的房间?
环顾四周,这里确实是我的房间的布局,熟悉的魔法少女海报,周边,还有摆着手办的电脑桌,展示着魔法少女壁纸的电脑屏幕,这些“老朋友”都在。
但是,看到并不只有这些东西。还有叶子,艾诺雅,芸荟小姐,灿金。她们围在我的身边,正在用复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