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师向面前的众人展示着手机屏幕，按下播放键，方才的霸凌画面映入眼帘。
“叶雪，平时看你上艺术课很认真，我也挺器重你的，真是没想到啊，你居然能干出这样恶劣的事情来……”
林老师失望地摇摇头，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看重的学生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林老师，事情不是这样的……”林老师脸上展露出的失望让叶雪一下子慌了神。
“那面对这个视频，你还能作何解释？叶雪，我不想听你狡辩。”林老师说着，将手机放回兜里。
“林……林老师，我也是真心喜欢画画的……”叶雪脸上的表情几近崩溃，她缓缓朝林老师走去，试图以真心打动她。
“问题不在这儿。”林老师却把头别向另一边，语气冰冷，像是冬日里极寒的坚冰。
“我不希望我的学生是品行恶劣之人，尽管你们的确很喜欢画画，但你们的品行却不能得到我的认可。”
“所以，叶雪，还有你们几个，等着被学校通报开除吧，以后出去，别说是我的学生，我只是个美术老师，不是拳击老师。”
林老师冷眼瞧着那几位辣妹，在她们的瞩目之下，将墨希柚从泥土地上搀扶起来。
“林老师……为什么！我到底哪点没有这个大小姐好！是我不够努力吗！？还是我的天赋没她高！？你凭什么这么护着她！”叶雪也不装了，歇斯底里地朝着林老师吼道。
“啪！”林老师抬手便是一耳光，打在叶雪的脸上。
“老……老师？”叶雪显然被这一巴掌给抽蒙了。
“从我当老师开始，我就从来没想过偏袒哪一位学生，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这样，你这样说，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侮辱我吗？”林老师甩甩手，看来那一巴掌的力度相当之大。
“不……老师，我没有这么说……”叶雪一脸委屈地捂着脸，摇摇头。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做错？”林老师义正言辞地问道。
“做错了，老师。”叶雪低下头。
“错在哪？”林老师追问。
“错在不该欺负同学。”
“那么请问，做错了的人到底该怎么办？”
“对……对不起，墨希柚，我错了。”叶雪咬紧牙关，朝着墨希柚低下头，嘴上虽是道歉，但眼神里却满是不甘。
“语气不够诚恳！”一向温柔的林老师此刻却显得咄咄逼人。
“对不起，墨希柚，我不该带同学来欺负你。”叶雪又重复了一遍，语气稍显和缓。
“很好，叶雪，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件事我还是会通报上去的，希望你能改过自新。”林老师牵着墨希柚的手，严厉地说道。
“我对待每一位学生都是平等的，不要以你的嫉妒之心来恶意揣测我的品行。”
丢下这句话后，林老师便拉着墨希柚离开了这片小树林。
只留下几位辣妹面面相觑，以及蹲坐在地上，掩面哭泣的叶雪。
……
医务室内
“还疼吗？”林老师关切地问道，从一旁的药柜里拿出碘伏与棉签。
墨希柚的校服上满是泥泞，裸露的肌肤上也有着些许伤痕，她被揍得灰头土脸的。
“我……我没事，老师。”她轻轻摇头，拍去校服上的灰尘。
“可别逞强啊。”林老师淡然一笑，将碘伏蘸在棉签上，轻轻地涂抹在墨希柚臂膀上的伤口处。
“嘶——”墨希柚紧咬嘴唇。
“都叫你别逞强了……”林老师无奈道，将擦拭的力度又放轻了一些，几乎是蜻蜓点水那般轻柔了。
“得亏老师来得及时，不然我有可能受更重的伤呢。”墨希柚打趣道。
“作为女孩子，你自己也该有点防备意识才对，这大晚上的，也该注意一下，尽量走人多的地方。”林老师语重心长地嘱咐。
“您说的是，我也不该往那边走……嘶——唔——”墨希柚一面点头应允，一面又暗自叫痛，碘伏涂抹在伤口上，传来阵阵刺痛。
“我看看……这边也有，腿伸过来。”
“嗯……谢谢老师。”
“不用谢，这只是身为教师的责任罢了。”
林老师不动声色地回复道，随后又细心地帮墨希柚处理好剩下的伤口。
“林老师，你以前是学医的吗？”墨希柚忽然问道。
“啊？不是啊，问这个干嘛？”林老师否认。
“只是感觉您处理伤口的方式相当老练。”
“小时候跟我妈学过一些，再说，这种程度的伤口处理其实也不算太难。”林老师将碘伏的瓶子盖上，用过的棉签则是丢进了垃圾桶里。
“要不我送你回寝室吧，免得又碰到她们。”林老师望着教学楼走廊上的灯光，提议道。
“这……这多麻烦您啊……”
墨希柚正欲拒绝，林老师却摆出一副不容置疑的表情。
“那……那好吧……”墨希柚只好默默跟在林老师身后，顺带关上了医务室的门。
“你的作业都写完了吗？”林老师问出了足以让所有学生都为之心惊担颤的问题。
“写……写完了……”墨希柚吞吞吐吐地答道，她当然不会告诉林老师，自己的数学作业是照抄别人才完成的。
“那也不用回教室拿书包了，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明明中午那会儿才看到了那样的惨状……放心，我会让姜雨的死有一个交代的。”林老师说着，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试图以此安慰她。
“嗯，多谢老师关心，老实说，看大家的反应这么淡漠，我还以为是我出了问题，我总感觉好像是我错了，我成了那个……异类……”
“当灾难没降临到自己头上时，他们是不会在意的……”林老师摇摇头，“就算他们亲眼见证了一个人的死亡，或许在最开始那会儿还会感到惊讶，但……惊讶过后，这件事也会逐渐淡漠出他们的视野，逐渐为人所忘却，最后，她的死也只会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总感觉有些悲哀……”墨希柚低垂着头，脚步也变得沉重。
“学生们可能也无暇顾及某位学生的自杀吧，我也才刚刚接到校方的通知。”林老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进老师专属的微特群聊。
“什么通知？”墨希柚凑近过来看。
“通知我们，尽量不要宣传这件事情，让学生们也不要过分关注，专心学习就好了。”
林老师照着消息上的通知念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