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之寒(二)

作者:ASGKE 更新时间:2025/11/28 16:57:19 字数:23508

“你们真的还要查吗?”

明叔的语气有些烦躁,看得出来他强压着怒气看着眼前的这两人,道:“刚才在我家测试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搞后面这一套。”

“因为依希实际上才是我们的主审核官,她的能力可以判明谎言与否。”

戴老板显得非常平静,就像是早就预见到了明叔想说什么:“现在他的嫌疑已经基本排除了,在直面那天的日蚀后昏迷了却没接受那份力量,他是个真正的幸运儿。”

“我告诉你,如果他真的有能力刚才早就把你们的这位能力者干掉了。”

明叔直指依希。

很显然这个少女根本就不是学生,夜吹的怀疑没错,学校不会允许正常学生留这种头发,这一切都只是掩护,但夜吹神经大条选择性的忽视了这些,或者说他单纯以为这是最新的潮流并且接受了。

依希是特意化了妆的,她实际的年纪甚至比夜吹还要大三岁,为了伪装成人畜无害的小女孩以减少夜吹的戒心。

不过她确实是可以去学校的,因为一切都打点好了,他们特意整出来了一个多余的班级用来暂时掩饰身份,伪装人员从保洁大爷到英语老师一应俱全。

当然,经费也不是没有节约的地方,他们把体育和电脑老师的伪装从名单里剔除了,反正问就是生病了。

“请相信我们,这不是我的本意。”

依希连连摆手,竭力辩解着,她低下头前的瞳孔内能看出一抹内疚:“本来这个时机也不太好,毕竟刚...去世,但他的身份太重要了,我们仔细研究过他的经历,作为一个有能力又继承集团的人,我们一定得确保他是没被污染的。”

“你们对于谁在散布假【黑剑】有头绪吗?”

明叔如此问道。

“表面上是轮回会但背后的支持者目前还没查出任何线索。”

依希无奈地摇头:“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从夜吹那边的情况来看,至少他还没接触到轮回会那帮人。”

“是吗?”

明叔这时才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在了沙发上随口问道:“那刚才夜吹在车上和你聊什么了都...这下总算放心了,这几天我觉都没睡好。”

“他说他说萝莉控来着...”

依希一边无聊地玩弄着自己耳边的发丝一边悄悄低头看了眼自己贫瘠的身材,然后小声地嘟囔道:“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

“....行了,这种事情以后有的是时间谈,老明,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下有关黑剑的事。”

两份文件被戴老板从公文包中取出,放在了桌子上摊开,最上面的报告调查是关于名为焚星孔的游戏里一把叫做死灾之牙的...武器调查?

死灾之牙?这不就是黑剑的样子?

“这是?”

明叔简单地翻看了两下文件,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旋即脸色一变,长叹一口气:“那些家伙在这个新上线不久的游戏内弄了个黑剑模型出来抽奖宣传?这下难办了,浑水摸鱼,真假难辨。”

“难辨倒不是,是大海捞针,他们会在十箱仿制模型里面混一把真的出来。”

“海关没查出来吗?”

“都从边界地区混进来的,他们真想运总有办法的,重点是轮回会的潜在成员是如何联系上他们获取这种黑剑的。”

“你找到方式了对吗?所以你来了这里。”

“实不相瞒,我们也不是特地过来刺激试探夜吹的,这些黑剑混杂在世界各地的玩具厂内,前不久情报人员锁定了你们这的一家工厂,这是第一次在你们这里的发现黑剑的痕迹,所以我们才格外重视,而且这边调查起来也方便,没有那么多民间武装。”

“那之前几晚上的事情是?”

“是的,就是拿到了黑剑的人强化了自己的火焰能力,在大肆纵火,我们的人已经交上手了,虽然对城区造成了一定的破坏。”

戴老板说到这看了一眼客厅一脸心虚的依希,叹了口气后接着说到:“由于我们已经交上手了,潜入必然会被盯住,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借助你的身份和地位旁敲侧击得打探一下情况。”

“理由呢?玩具厂我这么突兀地过去怎么谈?”

明叔一时间还没想好理由,不过很显然戴老板已经给他准备好了。

“下个月会有个动漫展会,你就说是夜吹想整点这方面的小玩具去卖就行,二世祖干什么奇怪的事都很正常。”

“这个主意你最好别让他知道。”

明叔起身收好了文件后,扭头又看了看依希和戴老板道:“你们搞的这个测试最好还是找时间说清楚,谎言永远——”

“——换不来真心。”

依希接过了明叔的话头,然后默默地低下头看着茶几上的倒影:“这个我理解。”

门关上了,依希和戴老板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她从一侧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蓝皮文件夹道:“那这样的话,对夜吹的监视要撤销吧,他们当时昏迷的人基本都调查过了,甚至连他女同学的小孩都探查过,目前只剩下一个昏迷后不知所踪的胖子有点麻烦,估计他躲了起来。”

“很好,继续跟踪监视。”

戴老板听后脸上也没悦色,反而是突然话锋一转,面色凝重地说道:“听着依希,坏消息,我们派出去追踪纵火犯的第二战术小队遭到了袭击...这个城市里还有着第三位甚至更多的被污染者。”

“那我们应该不撤岗哨?”

“是的,我们目前都得保护他,他是重要的盟友,依希你的目标从现在开始转变,从第三战术小组退出,专门负责贴身保证他的安全。”

戴老板说到这里指了指不远处夜吹的古董店,这个房间的阳台刚好可以看到店铺以及夜吹即将居住的高层老公寓。

就在戴老板扶了下帽子准备离开的时候,依希开口了。

“长官,我能否和第二特工小队取得情报交流,以便进行保护工作。”

“唉,没机会了。”

戴老板听闻后长叹一口气:“第二特工小队三死一伤,面目全非,敌人没有给他们发求救信号的机会,我们还是在早晨拂晓才知道他们被环卫工发现报警送到了医院里。”

“什么?”

依希眼中是藏不住的震惊:“造成的致命伤是什么?”

“目前还不知道,尸检报告指出他们在面部被破坏前就死了1个小时,已经排除了尸体非本人的可能性,总之一切小心为上。”

说完,戴老板关上了门,但依希听完这些信息后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哪里出了问题,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她还是知道的,就是戴老板对于夜吹是否是感染者这一件事还有着疑虑,保护和监视不过是同一件事的两种说辞。

难道...戴老板还有着什么特殊的理由让他继续盯着夜吹?

叮咚——

“欢迎光临。”

语音播报伴随着一阵便利店的铃声,我从柜台后探出了脑袋,进店的人让我顿时眉头一皱,因为那就像是幻觉——刚才依希那高档公寓小区门口看到的深紫色长发少女。

只不过此刻的她原本顺直的长发扎了个双马尾,而且并不是刚才那一身清凉风格的衣物,而是换了一件通体蓝黑色高束腰的裙装,黑色的长筒袜下的小腿曲线异常完美,配合那双短根小皮鞋所造成的踢踏声回荡在古董店里,这个场景有些不太真实的样子。

刚进门少女就有些紧张地抿了下嘴唇,然后焦急地左顾右看,直到她的视线锁定到在一堆古董货柜之后的我的身上。

“哇,原来真的是你啊,我刚才还以为看错了呢!”

少女看到我的一瞬间眼睛亮了起来,和文静的外表截然不同的正是她此刻外在的表现,但这让我有些惊慌失措。

正如同我刚才所想,我完全不记得有认识过这个等级的美少女,我现在更多想的是万一等会儿仙人跳的人进来了该怎么报警,报警要拖多久才会得救,万一被他们发网上说我强保美少女我应该怎么办...或者说求他们少割我一个肾?

比我想象中还要不妙,少女的行动力和她的这两套衣着都完全不搭,她直接从柜台出入口那里跑了进来,然后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走上前抱住了我。

滑轮椅子因为她的冲击往后挪动了十几厘米,轻轻撞到了墙上,她的手比我想象中还要柔嫩,但却那么有力气。

仿佛是意识到了有些不妥,她很快就有些慌忙地向后退去,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梢,双手别在身后,就像是个老朋友一样微笑着看着我:“夜吹,是我啊,我是夭璇啊。”

“...你谁?”

“真的假的?你就这个反应!”

时间快进到晚上的同学聚会2.0,现在吃的差不多了,已经在上甜品环节了,大家都开始吹牛讲故事了。

其中一位叫兰斯的同学听到了我的描述后一拍大腿,立刻跳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简直是活畜生,当时小学的时候谁不知道夭璇喜欢你,你还说喜欢她呢!你知道大家多羡慕你吗?胖子还说要和你单挑,但他在看到夭璇给你写的情书后就像是蔫了的绿叶菜。”

“啊?我怎么不记得了?”

我一脸惊愕,脑海里还在仔细搜索有关这个名字的记忆,但兰斯听这话借着酒劲貌似想给我来两拳,于是我立刻岔开话题:“等下,胖子人呢,他不是说要来给我们整个未解之谜,故事之夜吗?”

胖子是我们的老同学,他大学期间辍学说是去当宝藏猎人了,他确实有说要来参加今天的同学会不过没看到人,他平时和我的古董店有合作,也算是我的一条销售渠道和进货渠道,我不少东西都是他那里拿的。

工言也有一部东西匀给他了,当然是在胖子的苦苦哀求之下。

“胖子...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没看到,明明他还说让我整个大银幕方便他整PPT来着。”

兰斯摸着下巴的胡渣思索着:“等下,我出去打电话问问。”

“把汤拿着喝了醒下酒,有小孩在,别吓到他了。”

一旁的同学乘着我问题的间隙把兰斯拉住了,给他装了碗桂花莲子汤,兰斯也很配合地顺势接过碗然后走了出去。

一侧包厢角落里的小男孩是女同学带来的,已经七岁了,貌似是高中毕业的时候就怀上了,这次带过来把我们吓的都不轻,不过这小孩倒也安静得很,甚至找地方写起了作业,仿佛我们的喧闹和他无关。

其余的老同学看着这小孩还调侃说他老妈从来都是抄他老爸的作业的。

“你怎么又知道了,我和你是小学同学?”

“你反正什么都不知道,你当时把学校玻璃窗拆了,挨年级主任骂,年级主任就是我们班主任,她天天拿你当反面教材,我们当时还尝试着模仿你的壮举气气她,没想到一次都没成功,你到底怎么拆的,能不能教教我。”

老同学你一言我一语,空气中传来了快活的笑声。

“奶奶的,胖子电话关机了,对了夜吹,我今天下午还正好去了趟小学拿了本纪念册,你等着,里面包有夭璇的。”

谈笑间兰斯又走了进来,不过简短的话语之后他又出去了,差点还撞到了酒店的服务员。

“兰斯是对的,我都记得夭璇。”

带小孩的那位女同学此刻也走过来表情有些复杂地看着我:“当时你们吃饭都黏在一起的,老师拉都拉不开,我还记得很清楚,她一直说你像是她的兄弟...你们笑什么,原话就是这样!要不是她父母工作变动转学了,你们俩估计结婚的比我都早。”

“但我真的完全没印象。”

“那小学表演节目让你们男生穿白丝芭蕾舞裙凑数还记得吗?”

“有这事?!”

又是一阵哄笑和惊呼,无论如何大家今晚吃瓜是吃爽了。

“不管怎么样你不能像你下午那样对付夭璇。”

女同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此刻也觉得下午才夭璇扑过来之后那冷漠的语气和态度完全错误。

一句“你谁”后我依然记得夭璇的脸上从难以置信到失落再到夺门而出的整个流程。

“来来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啪的一下,很快兰斯就拿着回忆录砸到了我面前,翻开了某次毕业节目的拍照留恋,只见那几乎就是现在缩小版的夭璇和小时候的我坐在一起,而且正如女同学所说,照片里的我穿着同款白棉袜和芭蕾舞裙。

不过我和另外几个很显然是被拉去凑数的,我看到有个穿着足球袜冒充白色及膝袜就上去的。

“一点没变啊,一个模子,就像是等比例放大了一样。”

“你现在看起来不也是同款不同号。”

兰斯有些鄙夷地看着我,那本册子此刻已经开始轮流传阅了,大家今晚没喝酒的比喝了的还兴奋。

我有些呆滞了,好像真的曾经有这么一个追着我玩的女孩,而我也同她度过了那一段段美好的时光。

“当时她怎么会喜欢上我的。”

“别问我们啊,去问她。”

女同学捅了两下我的腰:“你那个片区的警局你又不是不认识人,稍微看几眼附近的监控,把她找回来,别让我瞧不起你,夜吹。”

“不是,你们都是我小学同学?”

这些高中同学之前没完全问过这方面的问题,我的食指一直轻点着桌面,脸上保持着错愕的表情。

不过兰斯这个时候已经从纪念册上找到了他和女同学在班级合影中的位置,小时候的兰斯看起来十分文静,和现在这个粗犷留着嬉皮士长发的胡渣青年完全不是一回事。

“夭璇她提前转学了是吧,所以这毕业的班级册没有她。”

但文艺汇演的时候有她。

我若有所思地摩梭着纪念册略带磨砂质感的封面,脑海里浮现出了以前这位一直形影不离的女同学。

这册子里有很多活动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我下国际跳棋的时候,她专心地站在我身后看着我,摄影师很有水平。

这一张则是我参加马拉松的时候冲线的时候她冲上来抱我时拍的,摄影师同样很有水平,夭璇眼角的泪花都有,而照片里的我则是一脸嫌弃,想想都知道那个时候我的应该在说【我身上都是汗,别抱,太脏了之类的话】

...

难道这些事都是真的...

扯淡呢!我的内心突然如此思考到,我对我的记忆能力很自信,如果真的有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物,她的重要程度一定是和工言差不多的。

我绝不会忘掉。

“嚯嚯夜吹,没想到我一回来就听到了你的情感往事,我一直以为你只喜欢二次元纸片人呢。”

恰在我一脸惊愕的时候,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宽松米色休闲装的短发帅小伙直直推门走过来双手撑在了我的肩上,一脸坏笑着看着我。

“给你的小礼物。”

工言从怀中取出了一份包着粉色蝴蝶结的掌心大小包装的巧克力,递给了我:“别看我,我当时走的急,那家店的店员以为我是要送女友,不过我相信你不在乎这个的。”

“工言?!”

同学们一阵惊呼,纷纷簇拥上来嘘寒问暖,恰巧工言的肚子咕噜噜地响了起来,又是一阵哄笑,兰斯则是立刻走出包间点了几个刚才吃着还不错的菜。

“这一别就是四五年啊。”

同学中有一对双胞胎,他们当时生日会开到一半才发现忘记请工言过来了,别的人这时候才敢开口,以为他们俩是闹什么矛盾了没请,也不敢问,后面打电话发现工言已经上飞机了,这个遗憾足足惦记了四五年,于是乎现在双胞胎开始打电话摇蛋糕店的人送一个鲜奶蛋糕过来了,说是无论说什么今晚也得吃一口很多年前没吃上的那次。

“当时一直觉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真的,能不能原谅我。”

“但你这个勒着我琵琶骨的姿势好像也没给我不原谅的选项啊。”

工言和双胞胎中的哥哥互相打趣着:“我他妈快饿死了,那飞机餐不是人吃的,就整了点小零食开胃...不说这个了,来来来,都有礼物!”

一个响指,服务员推了个小推车上,礼物堆得像是个小山。

“全有礼物,是谁泄的密?你小子有备而来。”

兰斯很快把目光看向了我,他刚才拿到了工言送的雪茄,很显然他认为是我故意隐瞒了工言来的消息,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迄今为止的演技可以去拿影帝奖了。

“什么啊,你们都上新闻了,国外报纸。”

工言说着从内衬里拿出一份折的好好的报纸,是一份叫做伪科学日报的报纸,上面封面就是黑白色的我们一群人集体倒在草地上的照片,横七竖八。

只见工言指了指的自己的脑袋:“按照你们这帮人的性格,八成会再开一场,按着这个人数准备不就行了,这就是天才的智慧,对了...胖子人呢?他不在吗?”

我这时注意到工言让服务员推上的小推车上多了一份礼物没送出去,他居然连胖子的礼物都准备好了?等下...胖子好像昏迷的时候没和我们在一块啊,所以报纸上不应该有胖子才对,那...工言怎么知道的?

算了,无所谓了,估计又是谁透露的消息,这种事情就像是大学同学的八卦,总能莫名地流传开。

“胖子又失踪了,你懂的,他总是鼓捣些奇怪的工作,我打他电话关机呢。”

兰斯显得见怪不怪,他指了指我道:“礼物给夜吹呗,反正胖子经常去夜吹的店里销赃,让他给他。”

“UFO照射导致变异昏迷?”

没几个人在意工言那自卖自夸的演说,这家伙一直以来都这样,反而是有人注意到了他丢桌子上那份报纸上的标题并发表了看法:“这么一说貌似最近世界各地确实都有离奇昏迷事件。”

“你别说,最近确实有点怪怪的,前些天不是一直有纵火犯流窜作案吗,一直没啥人受伤,但好像今早死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那个纵火犯放倒了三个,只剩一个还有口气,不过也快不行了。”

“你怎么知道的?”

“姑姑不是医院的吗,一大早就拉去急救了,听说内脏全是针眼大小的孔洞,给他们看得大早上头皮发麻。”

双胞胎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聊起了这个稍微有点沉重的话题,大家面色都严肃了起来,这样代表着最近干什么事都得稍微注意点,除了工言,他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貌似一直有话想和我说。

又是几个小时过去,女同学在品尝了刚送到的蛋糕之后带着她的儿子离开了现场,工言没想到角落里还有个写作业的小孩,一时间没找到送的,隐约有点汗流浃背的味道。

最后在女同学的竭力劝阻下,他最后选择用餐巾纸折了朵花插在了小孩的衣服胸口袋上。

“哦,太棒了,一位绅士,年轻且有着无限的可能。”

工言如此评价到之后后半聚会继续着,这让我有些诧异,虽然他平时说话就有些中二,但今天好像有些不对劲过头了,而且准备礼物这事有些怪。

在这之后我们决定去卡拉OK稍微唱一会儿,唱着喝了会儿酒,又有几个人困了,我一人叫了车子全送回去了。

还剩下最后四五个人,双胞胎带着我们去了一家大浴场,搓完澡打了几把德州后,在座的各位都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双胞胎和兰斯的意思是他们今晚就睡这了,至于我和工言还是各回各家。

终于,凌晨两点。

我和工言走在刮着凉爽阵风的大街上,彼此没有开口,聆听着风吹树叶的声音,本来应该说是挚友重逢之间的那种默契,但我发现这家伙只是单纯的跟在我身后。

这家伙今天有点怪。

这都快走到我的公寓房了,工言还是跟着我,今天从他现身开始仿佛就像和我说些什么。

就在我转身即将开口询问的时候,工言突然抢先一步开口了,他看起来很激动,在现在这个时间点毫无困意。

“夜吹,我有超能力了。”

工言贴过来如此耳语。

“...我看你是在国外沾了不该碰的东西,出幻觉了。”

我对此当然嗤之以鼻,但是在这一瞬间我想起了下午看到那个洞的时候的感觉,就好像只要我愿意,真的可以变形成一只老鼠钻过去一样。

难道我也沾上了?

听说现在酒吧和风月场所确实有这种新型的玩意,很容易中招。

想到这里我心想以后同学聚会还是不再后面那些地方开二三场好些。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进你家再说。”

电梯很快就到,工言进入我家后立刻拉上了阳台的窗帘,然后打开了电视,调到了一个正好能盖住说话声音的音量。

随后,工言突然扯开了自己衬衫,把胸膛露出来给我看。

老房子的灯泡十个坏了七个,倒不如说这么久了还能亮三个是奇迹。

即使是如此昏暗的灯光,我还是看到了工言胸口上那道从左肩斜跨至右腰的伤口,就像是被一把特大号加长的砍刀砍了。

“怎么样,是不是看着像是被菜市场杀冬瓜的刀给来了一下。”

“看着更像是人体彩绘。”

我说着就已经上手了,但那疤痕的感觉真真的,不像是道具或者别的什么,为了以防是那种一体的道具,我还伸手进去摸了一整圈,结果发现工言背上貌似也还有几道摸起来不太妙的伤疤。

“这是反馈过来的伤口,只要在【那边】愈合了,在这里就没事。”

工言说着就把衣服重新穿好了:“对了夜吹,这边水还能用吗,我下楼买条毛巾,今晚在你这睡一晚没意见吧。”

“但我这边只有一张床。”

“还记得我们和兰斯去参加漫展那次吗?我们9个人一间房,他们往酒店的浴缸里铺毛巾睡了一个,沙发上睡一个,地上睡一个,床上躺了5个,躺一晚上没事的。”

“那剩下那个人呢?”

“兰斯啊,他没睡玩了一宿电脑。”

“算了,你留下来只要不打呼噜我就没意见。”

话是这么说,不过就算打呼噜我也能睡得很香,我的父亲鼾声震天,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这也导致了我在他去世后养成了需要听一些噪音才能入睡的习惯。

这个话题先暂时撇开...那边?我捕捉着这些意义不明的字眼的同时回复着工言,也不知道这家伙吃错了什么药了,姑且算是有些困了,也没精力和他抠字眼较真。

我跟着工言一起下了楼,这小区附近的超市这个点还有人看着,坐在收银机背后刷手机的人虽然有些年头没见了,但还是能一眼认出,他也抬头看了眼我,不知道有没有认出我。

这是这家店老板的儿子,估计再过一小时他也要关店上去睡觉了。

工言挑了几样零食方便面和水就去结账了,我无语地走到后面给他拿了条浴巾,走到前台时正好看到他在问老板儿子毛巾的位置。

“毛巾拿了,别找了。”

我说话间已经熟练地掏出了手机付款,老板的儿子也如同记忆中那般接过商品扫码,这时我才知道他确实认出了我。

“好久没来了。”

老板的儿子笑了笑,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跑到了一侧的货架。

这家店这几年拓展了业务,还承担了一部分快递驿站的功能。虽然后面新开了一家,不过还是有快递会将东西放在这里。

只见他爬到货架上,从角落里取出了一个半米多长的纸盒箱子,然后走过来递给了我。

“这是你妈的快递,是不是后面寄错了,又寄到这来了。”

我的心此刻就像是漏了一拍,感觉心脏跳的厉害,但还好我强打精神,接过来看了眼标签。

确实是我母亲的名字,时间好像是一个月以前寄过来的,正好是死之前。

“阿姨现在还好吗?我记得她之前一直遛着狗来我们这取快递来着。”

老板的儿子说着也不困了,就好像是在讲昨天的事:“那狗真乖啊,其他人喂火腿肠都不吃,还用不屑的眼光看着,当时你妈来取快递就笔直地坐在门口。”

“她啊....她现在好得很,每天也在遛狗,就是记性越来越差了,你看这不寄这来了吗?”

那条狗比我妈早半年死了,死因是中毒,往好处想也许她现在正在地下遛狗呢。

我若无其事地道了别,同时拿走了那个快递盒子。

别说还怪沉的,摇不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路上工言开口了,在昏暗的路灯下停下了脚步。

“抱歉,夜吹。”

工言看起来很消沉,可能也是想起了以前和我爸妈相处时的片段。

“你倒什么歉,谁能又想到呢。”

我如此回应着工言。

今天这种突如其来回忆,就像是蛰伏在阴影中的怪物,白天还好,一旦到了晚上,它就会如同附骨之蛆,啃噬着内心。”

“夜吹....”

“得了,不提这个了,说说你吧,你的——”

我刚想着换个话题转换心情,这时却突然语塞了,因为我看到依希出现在了前方的路灯下,但她好像没看到我们,快速地从那跑开了。

不过这并不是让我感到最惊讶的,最让我震撼的是工言悄无声息地把我拽进了一侧的阴影中,就好像他经常这么干一样,还顺带轻轻地捂住了我的嘴。

“认识?”

工言的嘴唇是这样询问的,我则是摇了摇头,在竭力用手语比划了一阵那个人是熟人之后工言总算忍不住了。

“我靠夜吹,真是服了你了,你到底想表达什么?你为什么要把自己两个手反过来握住?”

“这不是朋友的意思?”

“我看这个作为以后你被绑架的暗号来用比较好。”

工言说话的时候站起身来依旧看着刚才依希出来的那个地方:“她开车走了,走,我们跟上去,看看她去干什么事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顿时一阵无语,现在是凌晨两点,正常情况下大家都应该在床上睡觉了,或者是正在前往床的路上。

我不知道工言时差有没有调回来,我只知道我应该回家睡觉了。

“别呀夜吹,好不容易今晚全碰上了。”

仿佛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工言一把拉住了我,虽然语气充满着笑意,但他的脸却写着【警戒】二字:“你还记得这几天的纵火案吗?那就是超能力犯案,快!你车呢夜吹,我们跟过去!”

“有病吧工言,就算我全信你的,大半夜就算跟踪也不能开车啊,一回头大马路上就一辆车,鬼都知道你有问题。”

“不用跟着啊。”工言摆了摆手:“我大概知道他们会去哪。”

“等下,如果按照你假设的逻辑...依希也是超能力者。”

在勉强接受了工言的说辞后掏出钥匙正准备去开车的我,此刻意识到了刚才谈话中的一个问题。

“她叫依希吗?”

工言倒是一点都没想搪塞过去的意思:“她应该是超能力者,只不过我不太清楚她的能力是什么,据我所知目前貌似是有两个超能力组织在对立着,你口中的依希就是其中一方,纵火是另一方,不过从我目前获知的信息上来看我不好说他们到底谁更危险,小心点夜吹。”

说着工言就接过了我的车钥匙,按动后找到了位置,然后轻车熟路地坐上了驾驶位。

“等下。”

坐在副驾驶位的我此刻又想起了一件事,或许是有些困倦的缘故,这么重要的问题居然现在才想起来:“工言,超能力大战,我们去,不是和找死没区别?那个报纸上的人怎么死的...我怕我们就是怎么死的...”

“别怕,我护着你,我也有超能力。”

“...你的能力是什么?瞬间移动还是时间停止?”

“都不是。”

问到这个的时候工言摸了摸后脑勺,思索了一阵后勉强挤出了几个字:“说不清楚,反正你知道我有让我俩全身而退的能力就行了,而且我们只是远处观察一下,让你相信真的有超能力。”

车辆启动,我看工言貌似对依希有着不同寻常的怀疑,于是便将下午的事情和盘托出。

“这帮人原来也排查你了啊,那看来你暂时安全。”

工言听罢之后突然将车子靠边停,打起了双闪:“夜吹,目前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是这样的,只要是在露天因不明因素昏倒的人,都有可能是超能力者。”

说着他就从内衬口袋里掏出了那本伪科学杂志。

“我在北美露营的时候昏倒了,当时我早上起来才知道距离我两公里外的一家人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但由于我露营的位置比较偏僻,再加上我在那多呆了几天,他们好像没追查到我。”

工言说着掏出了手机,给我看了几张照片,都非常模糊,但依稀可以辨认出照片里居然是北美的军队还有那家人昏倒在帐篷边的画面。

“这是我当时藏在树丛里拍到的,那时我还以为是有人枪击了他们,后面才惊觉他们和我一样昏倒了,直到再次入夜...我无意识地使用了自己的能力后,我才明白了在我身上发生的事及你的那个【依希】背后的组织的存在。”

疑问越来越多了,我只能说是大概听懂了,工言怀疑依希到我身边另有目的,让我警惕一下,不过——

“那这个组织的目的你知道是什么吗?就算是共济会这种邪教组织也有个清除人类计划。”

“这个...暂时还不清楚,但这一切都围绕这一把黑剑,其中一个组织一直在散布这东西,但这就像是十字架一样,似乎并没有实际意义。”

工言驾驶着车辆走了另一条路,也是往市里去的,不过应该会避开依希的路线...除非她也走的这条远路。

“这些天的怪事越来越多了。”

我看着夜色下的公路,开始回想起了这一天,这时我又突然想起了夭璇,于是我开口描述了这个女孩啊,包括下午的相遇和兰斯他们的描述。

“问我干什么,我和你又不是一个小学的。”

原以为工言会稍微思索一下,谁知他很快地开口道:“不过要是真有这么号人,我相信你肯定老早就拿出来显摆了,你不可能忘的,真有这号人你还玩的下去那些二刺螈游戏?不对....如果是你的话,还真有可能。”

“过分了,这叫热爱,我老二刺螈了。”

“那我也明说了,夜吹。你说的这个夭璇在我的【超能力】里没有看到,如果你不是说的这么详细,我还以为你才是飞了叶子的那个。这个描述的太详细了...你可以搞一个【我又在幻想了】这种标题,然后把你的想法用无实物的方式表演出来,然后发到视频网站上,包红的,我可以帮你拍摄,就是可能会吓到路人,因为你的故事过于疯狂,一个和自己亲密无间的青梅竹马...简直就像是galgame的剧情,现实里你应该担心这个女的是来嘎你腰子的。”

工言开车已经驶入了市区路段,这个点街道上没什么人了,尤其是在这几天纵火案之后,不过依然还是有喝了酒的醉鬼在街上行走。

“你的超能力...这么详细?”

我本应生气的,但工言的底气十足,与此同时我们开车到了商业商圈里,他把车停到了一栋写字楼前,带着我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后门。

“没保安巡逻?”

“那个家伙的工牌被猫叼走了,他去追猫了。”

工言没回答我关于超能力的提问,而是示意我跟上他。

在经过了大概十几分钟的路程之后,我总算气喘吁吁地抵达了18楼的花园层。

我喘着粗气,工言先是带着我坐左边电梯按了14楼,然后在14楼带我下电梯,并告知我接下来得走楼梯上24楼顶楼,再从24楼顶楼的紧急逃生楼梯下到目前所在的位置。

“好了,这样我们就安全了,safe!”

抵达18层的花园层后,工言从假人工草皮下掏出了一个望远镜,看起来还是军用货色,再仔细一看好像还是北美军队的。结合他之前的奇妙经历,我严重怀疑这个家伙可能还干了其他的多余的事情。

比如袭击士兵。

“现在该说说你的超能力了吧。”

工言扭头的时候看到了我搭载他肩膀上的,以及那要吃人的表情。而我则是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要是不给出理由,我马上把你扔下去。”

“你要答案我就给你答案。”

对此工言倒也显得十分冷静,不过我注意到他的嘴角已经快藏不住了,微微上扬,就好像他接下来要炫耀什么:“刚才就这个电梯,如果我们多坐哪怕一层,都会被回来的保安发现,那个保安很不正常,手里有枪,直接给你爆头了...选择直接在24楼观察的话你会被一股怪风吹下去摔死...同时如果我们不选这区域里的这栋楼就会被依希提前发现,她手下有个拿枪的很厉害,估计以为我们是敌对分子直接给我们全爆头....包括我在故事的开始从国家公园逃跑,也是使用了这个能力....【梦】就是我的能力...不过从你家楼下那段就有很多变故了,比如这次依希出来的早了很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也是你第一次告诉我她的名字,而且你还提到了夭璇这个新的人名,有这么多变量的情况下,还好最终计划没有出错....不过最诡异的是这次时间貌似太早了,本来应该在你家睡过一觉之后我们才出动的...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在梦里演算未来?”

很多科幻作品里都有这种既视感的设定,预知梦。

不过听起来这个梦的能力还得自己以身试险,感觉有点不靠谱的样子,尤其是现在这样,貌似会出现新的变量。

“是的。”

工言倒是带着笑容点了点头,貌似能活着带我上来对他来说像是个不小的成就。

“那如果要达到能让你演算的程度,梦境一定相当真实吧?”

“当然,甚至还是有触觉的,就象是真的一样。”

此话一出,我立刻看着工言的眼睛提问道:“如果是这样你怎么判断...站在你面前的我也是真的。”

“嗨,我还以为你要问啥呢。”

工言显得松了口气:“看过盗梦空间没?他不是有个盗梦图腾?只要陀螺停不下来,就说明他还在梦里。”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一直觉得那个陀螺要是小学的时候能拿来玩一定能傲视群雄。”

“别打岔夜吹。”

工言叹了口气说:“对我而言,盗梦图腾是某种美好的东西,只能在梦里出现的东西,我一看到那个【东西】我就知道我一定在梦里,而我在现实里已经永远地失去了。”

工言失去的美好的东西?

说起来我貌似还从未了解工言珍视的东西,不过他应该也了解过我的,朋友之间了解爱好很正常,但交心却是【家人】才能办到的。

“你就不怕实战出现新的变故,比如我拿起望远镜的时候反光被看到?”

我百无聊赖地问着这个问题,目前视野中还没出现怪事,于是继续闲聊:“我认为你应该降低风险,我们并不是非要在这个点来这看这个是吧,也许你在我家继续向我诉说超能力话题我就信了,你身上那些刀疤很显然不是正常能造出来的痕迹。不行,既然我们周围这么多危险来源,我觉得我们应该放弃观测立刻撤离。”

“要撤也得等着啊,我们的撤离方式就是等这个办公楼里的人上班了,然后跟着混出去。至于现在——”

工言说着又从人工草皮里掏出了几袋MRE自热军粮递给了我:“我拿了一袋A6的和一大箱B餐的,你自己挑着吃吧。吃完了我们可以稍微躺一会儿,我还有个小实验想试试看。”

“你无敌了,这些东西怎么看都像是你入侵军事基地然后顺手拿走的吧?”

我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已经开始嘀咕起这家伙不会又要带着我爬楼或者干什么其他的危险事情。

现在我能到这里按工言的说法算是小概率事件,让自己处于风险中是我不能接受的事情,但话又说回来,这个世界上无论如何都是有风险的,被雨砸死的概率并不是百分之0。

至于被车辆杀死的概率就更高了。

反正就算我死在了这次和朋友的“探险”活动中,也还有明叔收拾我的遗产,我之前交代过把哪部分捐给哪个地区。

“太难听了,什么叫顺手,这是借的,而且我确实很需要这东西。”

工言说着就点起了防风炉,熟练地架上了主菜,把饮料包打了开来,不过在点火的时候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我凑上去一看,也顿时如临大敌。

那防风炉里酒精块上的火焰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着一样,斜着跳动在防风炉内,而那方向赫然就是公园。

我和工言的头立刻都凑到了望远镜上,不过已经有些晚了,在我们看到东西之前,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带着周遭部分的玻璃窗碎裂声就已经告诉我们战斗已经发生了。

轰——

耳鸣,眩晕,然后是汽车报警的声音,再接下来才是我眼前的画面,望远镜中的绿地公园现在已经成了灰地公园。

“夜吹,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学的时候喜欢在那个公园玩那个大铁环。”

“当然记得。”

大铁环实际上是个用很多钢管连接起来的攀爬项目,正好适合长身体的小孩消磨精力,不过现在这个设施应该叫做大火环,因为整个都烧起来了。

火焰在诡异地升腾着,就像是有生命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场景应该出现在奥运会。

“不知道的还以为美军的凝固汽油弹打过来了,这家伙太危险了。”

工言一边如此说着一边愤恨地打开了他的MRE的主菜,吃了起来:“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我知道了点火能像是指南针一样预警,这个距离大概500米。”

“你确定这个地方真的是安全的吗?”

我在目睹了这种程度的破坏力后,已经对我们是否被发现产生了严重的质疑。因为如果是面对这种程度的对手,那么依希所在的组织一定会派出远超这个距离的人进行控场观测。

想到这里,我立刻靠着附近的塑料板掩体蹲伏了起来,悄悄地从周遭的缝隙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我们的这个大楼位置刚好就在这个控场观测的最佳范围内,但为什么——

“我确定啊,夜吹,每一次这个楼都是安全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工言倒是显得不以为然,这让我对他心里有了一点怨气,只见他收拾起了刚吃完的主菜,看着我说道:“夜吹,如果一个代码能跑,我就不会去管它为什么能跑。不过我认为这个地方不被选择使用应该是不方便撤离,你看,这楼附近太开阔了,一旦被发现想撤就是活靶子,最近的建筑居然是中心商场,能顶着狙击跑到那最起码得有猎豹的速度,还有得超强的预判能力和反应力躲子弹,当然你如果能硬吃.50BMG子弹那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如果是这么个情况那倒是说得通了,这也正是我和工言要待在这的原因。

想到这里我也不想再多考虑这方面的问题,只是打开了自己那份主食,我确实有些困了,没多余的精力思考。

吃完这些之后稍微躺一下是我的选择,白天还有事情要处理,得找到这个所谓的夭璇,我的眼睛不会欺骗自己,至少得找出这个人问个明白。

“我稍微躺一会儿。”

我如此说到之后,立刻就进入了梦乡,快到我自己也难以置信,工言貌似说了什么,但我没听清。

....

“...”

“呦,夜吹,你醒了。”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巨型湖泊岸边的大树的树根上,湖泊碧蓝透彻,附近有很多水鸟栖息,周遭全都是原始森林才会有的高大树木。蚂蚁从我身旁绕行,睁眼的时候恰好看到一只白鸟从我肩头飞起。虽然在湖边,但是湿度却不高。我屁股下的泥土是干燥的,起身一看,发现自己穿着一套粗糙但十分结实的灰色服饰,一把银色直剑佩在我的腰间,对着湖面看着自己的模样,感觉像是个普通的村民NPC。

而一直在身旁看着我检视自己的工言,却是穿着一身银色全身铠,甚至还有头盔和一把斜背在身后的巨剑。

“搞什么。”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工言,只见他脚边有着和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东西——一箱现代MRE,而他此刻正在把这箱东西搬到一侧的马拉货车上。

说是货车,也就是马拉了个木头四轮筐子。

“这里是我的梦,但也可能不是。借用庄周梦蝶的典故,不知道是这个世界梦到了我,还是我梦到了这里,总之这里的一切都无比真实,我暂定为真的,而且在这里受到的伤害会一比一复刻在现实里。”

就像是他胸口的那个大刀疤和背上的伤痕,这下全说得通了。

马车上工言向我解释着这里的一切,他说的话时候还唤出了只有手指头大小的妖精,让它们帮忙警戒附近森林里的生物。

“附近有什么威胁吗?”

“有魔狼群和哥布林。”

“很可怕吗?”

“用你听得懂话来说是小轿车一样大的狗以及和狗差不多大的蟑螂。”

“那确实很可怕了。”

我坐在车斗上,没有感受到周围有任何的不对劲,就像是在去野外聚餐的路上,只不过坐的是马车,但我很快就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等一下,马拉着我们两个跑得过你说的这两个危险吗?”

“跑不过啊。”

工言扭头看向我,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所以我从刚才就一直很好奇你怎么心这么大,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卧槽,我本来平时最大的安全隐患也就是使用高压锅的时候可能被锅盖蹦死,你让我一下子怎么接受得了随时会被狼群分尸。”

我顿时就坐起来警惕地看着四周,原本生机盎然的森林此刻在我眼中变得阴森可怖了起来:“刀刀刀!给我把刀!”

“到镇子上给你整一把,现在先用我的凑合一下。”

工言说话间就反手把那把两米的巨剑递了过来,看着他递过来的动作,就好像拿着的是塑料道具。

这一刻,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浑身一哆嗦。

上一次有这个感觉还是在十个多小时前在依希小区外面看老鼠洞。我并不知道这感觉是什么,我只是下意识地接过了巨剑,没想到这剑居然真就被我稳稳地拿在了手,手中的分量感觉居然和我的笔记本差不多。

只是剑身过长,我得站起来在马车上才能全展这把大剑。在我完整地举起后,我惊讶地发现这手中的分量一点没加。

难道是梦导致的?梦中的我居然有如此神力,我的脸上顿时舒展开了笑容,随意摆动了两下。

感觉和挥棒球棍没什么区别。

“喂,工言,你说拖拉机拉车会不会跑得比马快,你既然军粮都弄得过来,怎么那个就不行。”

“我又不是没试过,但我好像梦不到我不能理解的东西,我读的商科,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然你早在这里看到成片的美械装备了。”

“你果然袭击了美军基地是吧!”

“都说了,那叫借!而且夜吹...四点钟方向,有怪东西好像来了!”

我看到视野边缘的草地上出现了一片黑影,速度极快,确实是怪东西,简直是一团黑色的妖风。它们的瞳孔尤为显眼,就像是漆黑夜色中的手电筒一样,晃来晃去。

“我对他们的速度没认知,大概还有多久靠过来。”

“最多五分钟就逼近了。”

工言驾车的速度愈发地快了起来:“而我们要回到最近的镇子上,还得需要一小时。”

“所以为什么我的复活出生点在这里?听起来我活在了敌人家里!”

“你跟着我出现的,我来这是为了打探哥布林巢穴的位置,当时我也没想到居然真的能带人过来,我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成了。”

工言看着非常地兴奋,他整个人在马背上欢呼着,似乎根本不担心我们马上就要被成群的马自达小汽车撞死然后用齿轮碾碎吞进油箱的事实,而就在我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后他只是说我在歧视电车,电车一样能吃人。

腥气与嘶吼很快就随着那团黑影而来,此刻它们距离我已经不过100米,大概是十五头的样子,说实话有点结婚车队的气势。

“夜吹,我得提醒你一下——”

工言说话的后半句我已经大概知道意思了,马跑不过这魔狼,我们得迎战了!于是我纵身一跃,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让我冲向狼群,而狼群则是一分为二,一半接着追工言,另一半直勾勾地朝着我而来。

此刻我才知道刚才看到的速度远不是它们的极限水平,仅仅两次呼吸就在我面前了,而我则是鬼使神差地挥出大剑,距离刚刚好,为首的魔狼头被我劈开了一个大口子,不管怎么样肯定都活不了了。

来不及用眼睛观察,我下意识地用右手捅出大剑,哀嚎声随之传来,刚才那一剑笔直地刺穿了魔狼的血盆大口,穿过了它的背脊。

左侧这时一阵腥风传来我的身体有自己的想法,滑步闪身,巨剑一挥又是将一头魔狼拦腰截断。

此时我的大脑才重新拿回身体的主控权,观察起了剩余的四头狼的位置以及工言。

出乎意料的是狼群在我杀了第三头之后就已经开始逃跑了,工言那边倒了两头的样子,他不知从哪掏出来了一把军刺,银色的战甲上全是魔狼的血,看上去是近身博斗死“小轿车”时留下的机油。

“是电解液,你怎么总是歧视电车。”

工言驾驶着马车一脸无奈地走了过来,我看了眼他手里的那根军刺,看血槽发现好像还不是美国货。

“哦,这个啊,德国货。别误会,这个不是我偷的,是之前他们自己内部倒卖军需物品,被一个海鲜市场的小伙买到了,后面甚至还发了张纯正的要求送还警告信,再后面就到我手里了。”

说话间工言拿着两把剥皮刀走到了我面前,将其中一把递给了我:“快剥皮吧,这狼皮拆了能拿去卖钱,今晚你能在这吃顿好的了。”

说着工言就已经开始干活了,我虽然并不熟练,不过在简单的指导之下也算是拆完了一头狼,工言拆了两头,在稍微估算了下天色后,我们决定放弃处理剩下的两只狼。

一方面是我们效率太差,另一方面是车装不下东西了。

抵达城镇是黄昏左右的事情。

白色的砖石,厚重的城墙,工言在给岗哨上的人看了什么东西后便大摇大摆地驱使着马车驶入城墙内。

城墙内的街道宽敞,目测可以同时行驶八辆马车,两侧的店铺格外热闹,我看到一些类似灯笼的东西挂在路边照明,但似乎不是火,比火更稳定。

一进城我们就引起了一小阵骚乱,有人指着我们的马车在悄悄地说些什么,但我已经累到不想集中注意去聆听,转而安心地躺在了那顿我们剥下来的皮毛上。

这些魔狼出乎意料地没有很重的腥臭味,而是有一股泥土的味道。

“那是因为这些狼都是土风属性的,它们天生对元素亲和,其中还有亲和暗元素的魔狼头目,那才是真正的威胁,需要出动复数白银小队才能确保歼灭。”

工言仿佛知道我所想一样,驾着马车的同时转头看向我如此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

“我看你埋在毛皮堆里,大概会闻到这个味道吧,猜的。”

“那既然它们对元素亲和,怎么没见用魔法抽我?”

“我怎么知道,大概是它们看我们只有两个没感受到危险,就没打算放吧。”

工言说到这里,指了指道路正前方左侧的一间挂着巨大纹章的大型建筑说:“那是这的工会,我们交了之后领钱就完事,然后去吃饭。”

“我问下,这些皮和骨头能换多少钱。”

我拍了拍身下的皮毛,说实话这些毛还挺舒服的,如果不是太贵我留一些找时间给我还有工言整个大衣不是问题。

“能有10银币就烧高香吧,主要是我们量有点少。”

工言稍微看了眼皮毛,看起来看他也有些拿不准:“不过还是看品质,其实这次应该还不错,这皮毛品质差的和假建材差不多,大老远闻着就有味,你看你躺了一路还好不得了。”

“...”

听到这里我坐起来了,挎着个脸,因为我想起了以前上学的时候有次放学回家,路过一片别墅区,工言说他家在这装修了套新房子,父母暂时没管,可以当秘密基地。

我还记得他走过去到别墅门前轻车熟路地从一侧的土里挖出一把钥匙的场景。

“哦,你在想秘密基地那事吗?那怎么能怪我呢。”

工言仿佛真能读懂我,看我表情就能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也和你一起吸了两个月的甲醛毒气,后面我们甚至还带着班上的人都来玩了,大家见者有份,而且你就说我们玩的开不开心吧。”

确实非常的开心,毫无疑问。

不过工言貌似是挨了父母的混合双打,带头吸甲醛这也让他们对其他同学的父母不好交代。

“话说回来,这里货币是什么概念。”

“这个国家用的金银铜,金币银币铜币都是1比100兑换,再往上有一种叫幻晶的玻璃球,和金币比例是1比10000,此外和其他国家的金币换算有点复杂,暂且不提。”

工会大厅简直就像是银行一样,或者说是像某KFC或者某记的门店,很多人排着队在一个个窗口前和那些身着各色制服的前台交流着。

一进门就是木制但十分稳实的地板,四周墙壁上有着绿色植物墙,如果在现实我可能会觉得这种植物墙有些阴森,但在这里我却能感到一股暖流。大厅里的吊灯看起来和现代的没什么太大区别,都在下意识在考虑这灯电线接在哪了,只是上面那跳动的明黄色火焰让我意识到了这里确实不是【现实】。

“工言?我们缺个侧翼,能来吗?”

前台右侧有着一处高了几个台阶以此来划分的休息区,有一个长耳浅黄色长发的精灵美少女朝着工言发出了邀请,她看到工言的时候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喜悦:“上次你说的那个什么食物我好像在附近的一个小村落的店里找到了哦...做完这个任务一起去怎么样?”

“现在?我在和我好兄弟攒启动资金呢。”

工言努嘴指了指我,这一刻我感觉像是被恶魔注视到了。

那个精灵美少女看我的眼神就像是以前高中暗恋工言的女班长一样,当时工言总是以要和我打羽毛球为借口溜走,导致当时她总是阴沉地看着我,而我完全不知情。

最主要的要是真和我去打了球也就算了,但我也没见他来找我打。

“嗯...工言,你确定他不会拖你的后腿吗?”

“哈哈哈,如果你今天看到他是怎么杀魔狼的你就不会说出这话了。”

听到这话之后精灵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双手抱胸面色不善地看着我,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配上那身碎布一样的翠绿色衣物让我感觉怪不自在的...这么穿不害羞吗。

精灵身后此时走出来了一个体型和装酒的橡木桶差不多的大胡子矮人,他的声音低沉,能让人安心下来,应该是这队的领头人物,他身后背着一把大斧,越过他能看到五六个坐在桌前不同装束的人类。

综上所述,暂且认定这是一个八人的稳扎稳打单T型队伍,除了矮人看起来都没有能力开路,这也难怪需要外招侧翼加固防守。

说话间工言就已经走到了前台面前交流了起来,看上去还很熟悉,柜台的那位看起来很成熟的眯着眼睛的大姐时不时会笑一笑,看起来很有成熟人妻的韵味。

“对,马车就停在老地方,请让人检查一下。”

“稍等一下。”

人妻前台走开了,工言吹着口哨看起来很悠闲,他向我打了个信号,这时我才有机会从那位精灵美少女的视线之下离开。

“喂夜吹,你一直用着我的大剑也不是事,等下要不要去打个趁手的兵器?”

刘关张当年打造的三把有名有姓的兵器都重多少斤来着?

我不是很确定自己能挥动多重的,说实话有种选羽毛球拍子的感觉,只不过从选线的种类和牌子的材料换成了能够攻击怪物的武器。

“说实话,既然是只要能理解的东西就能带过来,那我不如回去找人给我用现代工艺搞点武器耍耍。”

“也是哦,今晚等下拿完钱我们就回去。”

谈话间,前台走了回来,在台上放了一个小布袋以及一个卷轴,看起来...还不少?

“扣去售卖佣金和租车的费用,还有38银币,额外附赠一张塔克酒馆的双人餐点卷。”

人妻前台笑眯眯地说着,白色的制服很显身材,异世界的女性也太夸张了,简直和瓜一个大小。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看到了走到跟前的我,于是开口:“这位是——”

“是我的副团长。”

工言莫名其妙地用手把我搂住,就像是推销商品一样,还拍了拍我,有种在水果摊拍西瓜的既视感。

“我以为以为你是随便说的。”

人妻前台眼睛睁开了,眼眸是好看的琥珀色,想必年轻的时候应该是那种很会照顾人的青梅竹马的类型。

又被这样盯着了,越来越危险了。

“这就是我们起家的第一桶金。”

工言拿过了钱袋,高举过头:“青枫骑士团的第一战,不过话说回来是不是给多了?”

“虽然皮毛并不完整,但是充斥着浓郁的魔法元素,可以用于施法辅助,有位魔法师给你们包圆了,并且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和你们见上一面。”

“不久的将来是指——”

工言如此问道。

“他们的队伍接下了去沼泽的任务,至少得等他们回来吧,主要是暗元素魔狼的皮毛很适合当潜入素材。”

前台指了指身后的那一大面墙,墙上用各种金属颜色的牌子简单注释了任务的名称,大部分都是歼灭一定数量的怪物,也有探索型任务,比如探索地下城和标记怪物巢穴,也有护卫任务。

“对了,您的冒险者徽章呢,我们这边可以帮助登记,以便后续接取更高级的任务。”

这话是对我说话,很显然我没有这种东西。

“我没有徽章。”

“这样的话...我们的冒险者测试房在后面哦,我们这里最高可以给予黄金级冒险者的称号,如果您有这个实力的话。”

人妻前台不知为何对我有敌意,我觉得这可能和工言有关,但目前探究这个还为时尚早。

“我最怕测试了,给我直接发个最低的黑铁级的行不行?”

“...”

我的这一通发言直接让附近陷入了沉默,包括休息区的矮人队伍以及隔壁和前台交流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我。

说实话声音也不大啊,怎么会这样。他们的眼睛就像是说这个人怎么这样。

“不好意思,这位——”

“叫我夜吹。”

“好的,夜吹先生,我们这里最低等级的是木牌,一般是给预备的年轻人用的。”

隐隐约约的笑声回荡在工会里。

“挺好的,那从今天起这就不是小朋友的特权了。”

我知道她指的年轻人是指十五岁不满的孩子,因为刚才旁边的队伍里看到了不少,而他们的牌子好像都是白银起步的。

在怪异的眼神中拿到了一枚据说带着魔法灵光的木牌,我随手揣进了兜里,和工言走出了工会,自始至终前台和那个精灵少女都在盯着我,此刻我才想明白那张双人的券应该是那两个女人蓄谋已久的产物,而工言这个愣头青会阴差阳错地带我过去消费。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工言直接朝着矮人的队伍招了招手,然后举起了手中的钱袋:“今晚我请客,就当是散伙饭了。”

....

整个聚餐过程的氛围倒是意外地不错,那个酒馆空间挺大的,就算是在现实世界也是大酒楼的大小了,这里以阶梯形式分隔为了三部分,大堂小二楼以及被帘子拉住的真二楼。

大堂部分看着像是学校食堂,一条条的长矮木桌很有既视感,简陋但很干净,小二楼和真二楼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长桌上工言和那个精灵相邻而坐,我坐在他对面,身边是那个矮人,其余的队员都以我们为中心两侧分开坐。

这些人一看就不是第一次来了,有个牛头人服务生来点单的时候给我吓了一跳,工言看我有些不适应直接给我点了一份我可能爱吃的套餐——鹿肉烩饭+绿叶沙拉,还有一杯据说是这酒馆特色的秘制特调。

不过从其他人都没点,且他们脸上都有着憋笑的举动,我就猜到这个特调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很快一个大木杯端了上来,是绿色的不明液体,还咕噜冒着泡。

“卧槽,恶魔之血!”

这一刻我感觉坐在对面的工言看起来长得就很像是古尔丹了,那个精灵貌似很喜欢某位富二代贵公子的虎牙,我注意观察过了,在工言笑的时候精灵一直在盯着那看,很奇怪的xp,但此刻在我看来那虎牙现在就是兽人的獠牙。

“你见过恶魔?”

矮人的语气有些微妙,周遭的人群也有奇怪的眼神投来,难不成这里【恶魔】是什么禁忌词汇,不过他的下句话就完全打消了我刚刚才提起的警戒心:“恶魔亚种的血确实都是绿色的,没想到你还真的见过。”

“夜吹,这里恶魔被封印了很多年了,也就一些被恶魔血污染的怪物还游荡着,那些怪东西不仅危险而且还难缠,看到了绕道走比较好。”

“难道你们的国家还有着这种生物吗?”

精灵少女的眼中流露出的是担忧,她看着工言,娇嫩的小手...不,据工言描述那手非常有力气,他甚至感觉第一时间挣脱可能有扭伤的风险。

不愧是能拉大弓的精灵,但目前这些都不重要。她娇嫩的小手轻轻拉住了工言的手,看起来楚楚可怜,我根据他们的描述,得知了仅仅一只恶魔亚种就可以摧毁一个500人的村落。

工会方面建议对付这种生物在荒野地区需要三十支个黄金级的小队,二十支铂金级,最好要有一支钻石级或者署名级别的小队。

“等下,这里的冒险者等级是怎么算的?”

我在这里打断了一下对话,如果接下来要跟着工言在这里玩一段时间,这个信息应该得掌握。

“木牌,黑铁,青铜,白银,黄金,铂金,钻石,署名,幻晶,传奇,一共十个等级。”

矮人倒是显得很耐心,他一边吃着自己的餐点一边说道:“撇去传说级这种只为各国国王服务的屈指可数的存在和幻晶这种在和平年代几乎不可能达到的等级,署名级应该是所有冒险者的追求了,因为到了那个等级可以自己在王国神像前铭刻下自己的队伍名字,然后流传万年,这份荣耀无数人都想要得到,而且署名级队伍还可以得到爵位和封地。”

“顺带一提,夜吹,我的目标就是署名级,因为创立骑士团的最低需求就是署名级。”

工言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看着我,目光如炬。

看样子他是来真的,见此情形我也没多说什么,下意识地拿起了手中的“恶魔之血”与他碰杯,然后豪饮一口——

苦涩,辛辣...其实还好,有点像是苦瓜汁兑点墨汁,砸吧嘴居然还有点生津开胃的感觉。

不过就在我感慨的时候,旁边的小队成员居然都已经开始豪饮第二杯酒了,包括工言,他看起来今天很高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是很喜欢饮酒,在没有打扰他们的情况下悄然离开了酒馆。

我打算稍微逛一圈。

这里的月亮很大很圆,银蓝色的冷光打在地面上,和街道上的灯笼烛火互相交映着,我走着走着,看到了左侧小巷内不远处貌似有个热闹的紫粉色招牌的门面,不断有人进出着,但稍加观察会发现全都是男性,而且还基本都是冒险者,偶尔会有四五个或有着兽耳或有着尾巴的女郎挽着一位男士走进去。

“这位小哥,光看着要不要进去坐会儿喵?”

一只看起来年纪和16岁女学生相仿的猫耳娘在我发呆期间悄无声息地溜到了我的身边,她柔若无骨的手抚上了我的后背,嘴唇在我耳边低语:“你的味道..很好闻喵,是动物的味道。”

这只猫娘身上有着类似于爽身粉的香味,我也觉得她挺好闻的,不过很显然我不会说出来。

“等你们什么时候提供男性服务我就去,我喜欢男的。”

我稍微一晃身就扭开了这位猫娘,然后推到了十步之外。这位猫娘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悚的表情,然后飞快地逃到了那家店铺门口和门前的兔女郎指了指我,随后两位彪形肌肉大汉就从阴影中现身,目光直指向我。

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我跑就完事了。

空旷的街道上一个人影撒腿就跑,我腰间的木牌不知撞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我脸上露出了笑容,自从父母葬礼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放飞自我的感觉。不知不觉中我加快了脚步,身后的壮汉跟了一会儿之后气喘吁吁地停下了脚步。

“见鬼,这个人怎么跑得和魔狼一个速度。”

“难不成是兽人种?但看着不像啊...”

“不管了,估计又是一个拿喜欢男性为借口挡拉客的幌子,回去吧。”

“唔...那个人喵好像见过....是公会里那个怪里怪气的家伙来着...”

我自然不知道身后人的非议,只是享受着久违的月光和奔跑的感觉,不知道驱散这悲伤的是老友的回归还是眼前这新奇冒险给我带来的兴奋。

至少今晚,也许我能睡个好觉了?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巨力,我和某个黑暗中的人影撞到一块了。

失策了,我没看路有些放飞自我了。

每次都是这样,一旦我得意忘形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对不起,没事——吧?”

被我撞倒的是个罩在黑色斗篷下的橘红色长发的娇小女孩,长发貌似在后腰的位置用发带打了个蝴蝶结收束,不然不会在被我撞倒后依然不乱。她双腿微曲侧趴在地上,黑袍下露出来的裹着白色长筒袜以及紫黑色短靴的长腿是那么诱人。

这位样貌足以算上的是乖巧可爱的女孩脸颊微红,皮肤细嫩得就像是玉脂一样,月光此刻恰好透过小巷的缝隙照到了我和她的身上,此刻我才看到了她的那双眼睛。

金色的眼眸,赤色的瞳孔在颤抖地注视着我,这种表情就像是哭出来一样,和我在参加葬礼时镜子里的自己一模一样。

“你知道撞到人要说对不起吗。”

大概过了十秒,她站起身掸了掸黑袍上的灰尘,女孩冷冷地看着我,但她的眼睛里好像有些许喜悦的感觉?我和她无言地对视着,但我总觉得和她对视的时候时间变长了。

女孩的声音和相貌不一样,不开口的时候给人一种甜甜的感觉,就像是牛奶巧克力,但开口后却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感,就像是黑巧克力。

她说话只是如此宣告着,没有征求别人的意见。

“对不起,我没看路。”

我老实地道歉了。

“道歉我收下了,但我还需要实质性的补偿,你赔我的晚餐。”

这时我才惊讶地发现她的头上里有着扭曲着的黑紫色羊角,很显然这不是一个人类少女,而在她的脚边一袋被我撞瘪掉的食物纸袋正躺在那,我甚至不敢打开看看里面原本的菜品长什么样。

“额...”

我急忙开始翻起身上的东西,实在不行只能赔钱了,但我找了一圈才想起来钱在工言身上,而一小盒巧克力却鬼使神差地从我衣服的外层口袋里掉了出来,哐当两下落在了纸袋边上。

这不是明叔带回来的巧克力吗?看来是依希给我气到了,导致我忘记放家里了。

“这是什么?”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少女就轻舞左手,几串我无法识别的字符就像是蛇一样把巧克力托起带到了她的掌心。

“是...食物,甜食类的。”

“哦?”

她很显然来了兴趣,但对于怎么拆开包装显然她还有疑问。

我用手比划了两下,告诉她包装撕开的地方,少女得知后看着撕开的包装内黑色的方形物块抿了抿嘴,在思索了一会儿驱动字符将巧克力送到了我面前。

“你先吃一块给我看看。”

少女的警惕性很高,但也无可厚非,我已经做好了如果接下来这个人还要向我索要什么就立刻跑的准备,这种生物从没打过交道,我不太清楚在她眼中我是什么东西。只见字符从包装里抽了一块巧克力到我面前:“只吃一半,别全吃下去。”

我咽了口唾沫,接过巧克力后刚咬下去,另一半就被字符卷走了,接着我在少女严肃的目光中完成了咀嚼吞咽的动作。

“很好,看起来没毒,那这袋巧克力我就拿走了,拜拜。”

“夜吹?”

两个声音同时出现在我耳边,一个前一个后,一个左一个右。

这让我一时间大脑宕机了,但我还是下意识回头了,只见是工言站在大道上在呼喊我的名字,估计是怕我丢了,而我再转过来一看,那个女孩已经消失不见了。

总感觉哪里不对,但说不出来。

...

“你确定你们两个只要开一间房?”

旅店前台,前台的大妈狐疑地看着我们俩,浅黄色头发的精灵弓箭手在旅馆另一侧阴冷地看着我,就像是给我下达了死刑。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我就像是会出现在今日说法栏目里的那种死相奇特凶手不明的凶案受害者。

这个精灵弓箭手如果要杀我绝对不会留下一丁点线索。

“省钱,不寒掺。”

接过钥匙后我在工言的指示下快速入睡,再次睁眼,我们还在那个楼的露台上,我看了眼手机,时间和我刚入睡那会儿相差无几,几乎完全没有变化。

“原来带人进入时间还是不会变啊...算了,夜吹感觉如何?”

工言此刻盘坐在地上脸上带着炫耀的神色看着我:“是个不错的地方吧。”

“确实不错,不过感觉不适合我。”

我如此说着,工言的眼角不自觉地跳了一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我不喜欢出远门,除非真的精力过于旺盛,而目前我确实没多余的精力:“最重要的是,我觉得目前在那看到的人都不是可以信赖的对象。”

“我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你算一个,胖子算一个。”

工言掰着手指头数着,但他话锋一转道:“不过啊夜吹,人和人之间的信任是要相互培养的,你和我当初怎么认识的,和他们也怎么认识呗,我已经物色好了几个分团长的人选,到时候你当副团长,我当团长,我们一起惩奸除恶,就像是小时候说好的那样。”

“那这边的世界怎么办?”

“夜吹,说实话,这种随机刷新超能力到人身上的世界太可怕了,你看我这种能力,现代科技解决得了吗,光是那边公园那个喷火的就像是个恐怖分子一样可以随意杀人,更可怕的是超能力的传播是随机的,你甚至不知道是什么引发的,目前唯一的相似点就是能力者都看到了流星,也许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看到星空就有概率获得能力。看过战锤40K的都知道这就是灵能者泛滥的同款症状,只不过我们得庆幸这里没亚空间。这里要完了,马上就会到处都是疯子和人形灾难,依希他们那个组织控制不住的。”

工言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最后总算说出了我一开始就认为他想说的话。

“我们逃吧,离开这里。”

“但我们回来的时候时间不是没有变吗,我们真能离开这吗?”

“不过是肉体的桎梏所致,而且我们还欠缺一位观测者,这位观测者早有人选,我办事你放心。”

“...你是说我们俩需要找一个人告诉他我们能靠梦穿越,然后再自裁舍弃肉体?”

我深吸了一口气后,眼睛睁圆看着工言:“你思考一下这是一个人类能说出来的话吗?先不提我俩一起自裁到时候社会版的新闻会不会是什么龙阳之好双双殒命或者是震惊!豪门秘事这种标题,你确定被告知能靠梦穿越的那个哥们不会打电话报警说来了俩疯子吗?”

“额...理论上应该可以,而且那个人应该也会信...”

工言挠着头一脸尴尬地说着,同时他也认识到了说服夜吹需要更多有利的证据,不过恰在此时他突然灵感一现开口:“对了夜吹,你不就是既信能靠梦穿越又可以观测的观测者吗?改天我独自做梦,看看情况如何!”

“服了你了....”

既然工言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没什么理由阻拦他:“可以整,但是得等我参加完新能源发布会,这公司好歹供着这么多人吃饭,如果你的方法可行,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倒也不是不能跟着你走。”

“啊,是啊...骑士团,完成了骑士团我们也可以如法炮制再梦到其他世界去...无穷无尽的梦...”

“...”

我此刻心中有些疑惑,工言迄今为止诉说的能力总觉得怪怪的,预知和穿越融为一体?他的能力真的是梦吗?

而一侧的工言没有察觉我的神色异常,他不知为何突然有些伤感地望着即将日出的地平线,但恰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信息一栏赫然是胖子。

“啊哈!这个王八蛋总算有消息了,我还以为他死南美了。”

刚才的伤感就像是从没发生过,工言脸上欣喜若狂的表情骗不了人,但在点开信息内容一看后,表情立刻平复。只见他把手机递给了我:“啧,好像有些麻烦,胖子那边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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