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公园里面的路灯散发出昏黄的光芒,树影婆娑,寒冷的夜风声吹拂着,于耳边低语。
张菲眼神空洞,仿佛两潭死水,然而就在此刻,那双无神的眼睛开始闪烁起来微弱的光芒。
她的视线逐渐聚焦,从模糊到清晰,好像穿越了生与死的界限。
眨了眨眼,张菲看着盖在自己脸上的帽子,听着周围安康和那带着口音的声音,清楚知道他们在对峙着的她摒住了呼吸,不敢有丝毫的举动。
大发现啊!
张菲有些激动,但又不能发出太过惹眼的动静,憋的难受,而现在正是考验她演技的时候。
戴兰肯走上前,他望着安康,从怀里取出了注射器,里面装有麻醉剂。
“安小姐,希望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要让我难做。”
正要给安康打一针的戴兰肯见她不停地挣扎,不免有些怒意,直接上手抓住了她的脖子,指尖捏住她的脸。
安康神色有些慌乱,但被锁链束缚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戴兰肯将注射器对准自己的右手臂。
就在这时,锁链纷纷断裂,无力地垂落到地面,砸出闷响来。
戴兰肯手上动作一顿,然后猛地转头看向血泊上躺着的人,但那里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什么?”
“我在这里!”
抓住戴兰肯惊讶的空隙,爬到一棵树上蹲着的张菲直接跳了下来,一脚踹了出去。
戴兰肯往上看,望着那不断放大的鞋底,眼睛瞪大。
伴随着一声响,张菲半跪在地上,而戴兰肯则是滚了出去,嘴角溢出血迹,右边脸上有着一个硕大的鞋印。
安康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事情发生的太快,她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看着近前活蹦乱跳的人,她有些难以置信,张菲可是在她眼皮子底下胸口挨了一枪子弹的。
享受着眼前二人的诧异目光,张菲双手叉腰,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末了,她忍不住对安康道:“喂,怎么,我救了你欸,不谢谢我?”
回过神,安康沉默,然后直接拍动翼膜,飞到天上。
临空时,她向张菲道句谢。
见安康往空中飞去,张菲气急,但听到她那一声谢后,也就无所谓了,反倒是扭头看向不远处阴沉着脸的戴兰肯。
“看起来,你是条大鱼呢。”
从刚才安康和戴兰肯的对峙中,张菲知道了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戴兰肯,而且听安康的意思,自己能把她抓住,还是他做的。
并非是安康飞不稳,而是眼前的家伙做了手脚!
“啧,麻烦的家伙。”
擦拭掉嘴角挂着的血迹,戴兰肯望着往天上飞去的安康,不由得冷笑:“你是新能局的吧?难道就不知道将怪物给放跑,会受罚的吗?还有,你就不怕那吸血怪物袭击市民?”
“我...”
张菲张了张嘴,然后摇了摇头,以免落入到自证陷阱中:“我会将她抓住的,倒是你,跟我走一趟吧。”
言罢,她一甩手,将地面上的锁链给召唤到手上握着。
“麻烦。”
戴兰肯摇了摇头,掏出3号实验品,一枚药丸给吞入肚。
就在张菲严阵以待的时候,戴兰肯整个人液体化,消失不见。
“靠,跑了。”
张菲反应过来后,恨得牙痒痒,一口咬在锁链上,然后直接将其咬断,粗略咀嚼了下就顺着喉管咽到肚子里面。
与此同时,安康奋力的扑腾着翼膜,就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蝙蝠,想要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从液化的状态中退出来,脸上无血色的戴兰肯站在高楼上,单脚踩在阳台边,凝视着天边的蝙蝠。
“3号实验品后遗症有点大,回去的时候得跟他们说一下了。”
咳嗽了声,戴兰肯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散弹枪,咔嚓一声上了膛,然后举起瞄准安康。
他嘴角上扬,直接扣动扳机,枪口中射出几枚弹丸,燃烧着飞往天边。
砰砰几声,翼膜被射穿的安康瞪大了眼睛,疼的眼角有泪水滑落。
从百米高空直坠下落,硬生生的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后,安康七窍流血,感觉全身器官都变了形,移动到它们不该待着的地方。
艰难的睁开眼睛,她想要从地面上爬起来,但根本发不了力,整个手臂骨似乎都碎裂了。
“我怎么,回到这里了?”安康趴在地上,斜着眼往周围看,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地来到了上北区内,那一家闭了园的游乐园内。
恐怖屋就在视野之内,阴森诡异的幽绿色光芒不断闪烁,此前追着自己跑的雕塑全部都回到了屋门前。
大门敞开,火焰喷涌而出,但安康无动于衷,或者说她现在就算想动都动不了,宛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火焰凝滞了,最后随风消散,屋檐下挂着的彩灯彻底黯淡了下去,紧接着一道无奈的声音传到安康耳畔。
“是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云彩散去了,在朦胧的月光下,从恐怖屋内走出来了一道人影。
不,与其说走,不如说是飘着的!
身穿一件旧时的蕾丝裙,脸色白如纸,留着中短发,头戴发箍的少女气鼓鼓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
“你是...鬼吗?”
安康和蹲下身,盯着自己看的少女对视着,忍不住发问。
“是,怎么,不行吗?你就很正常吗?我是鬼又怎么样?吃你家大米了吗?”
幽灵像是被点燃了的炸弹,直接蹦了起来。
安康静静地听着,看着在那咄咄逼人的幽灵,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有些无奈和心累。
见安康没有理会自己,幽灵轻哼了声,准备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回家去。
“你快走吧,这里是我的地盘,谁也不欢迎!”
安康嘴角微微抽搐,自己这个样子,还走得了吗?
停下脚步,回望了眼什么动静也没有的安康,幽灵皱了皱眉,但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径直往家里走。
砰,恐怖屋大门紧闭,黑夜下独剩安康一人孤零零地躺在冷冰冰的地上。
不过很快,她就感觉自己浑身痒痒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往外爬。
“怎么回事?”
镶嵌在安康翼膜上的弹丸被挤压着掉了下来,然后她就发现自己身上的痛觉在减半,直至消失。
尝试着抬了下手臂,发现自己肩膀可以发力了,她当即从地面上爬了起来。
扭了扭脖子,动了动腰,安康感觉自己活在梦里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具体原理是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好了,一点伤也没有留下!
不过很快,她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身上的衣服是彻底报废了,至于备在双肩包上的衣服,早就连带着背包一起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