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独自活着。
——仅仅是作为慰藉你而存在而活。
——因为、我的心并不完整,离开你之后的我变得不再是我,仅仅是个松了发条的活人偶。
——我的感情依托于你,它便是诞生于你的,所以......
——请不要拒绝我。
“既然你还是这样想,就去做吧”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当然如果雨落小弟也同意那就更加完美了”
——哪怕,那会知道信子君的真实想法?
“害怕吗?”
“............”
——害怕,这是当然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是母亲。
虚灯只会向两个人敞开心扉,一个是风信子,另一个便是母亲,无条件支持着她、深爱她的母亲。
她抚摸自己的胸口,理所当然能感觉到心跳声,富有规律的跳动着,就好像机械一般。她活着的证明是如此微弱,所以一个人时经常被周围人所忽视。因为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想去做,听话、乖巧,却缺乏情感。
自出生以来就是封闭着的心灵,与生俱来,所以对她而言没有什么奇怪的。风信子大概不知道,离开他的自己的模样,仿佛失去了温度般,消逝在空气中。
第一次有了主动想要去做某件事情的时候,是他拉起自己的手,将他掌心的温度传给了她。
那十分微小的爱意,在心中、在一天天相处间胎动着,离开他去往英国的日子里,从未停止,不断成长。支撑她度过每一天,促使她想要更加努力、变得更加优秀,然后、成为那个男孩的妻子......
——信子君,那一天的约定,是时候该履行了。
所以......
“不害怕,我不害怕...”
下定了的决心,不可能再收回。
............
雨落风信子极其讨厌学校所发下的文件,毫无意义且充满形式主义,麻烦又占用他的时间,若只是签个字也罢,偏偏有些特别繁琐的——家庭住址、联系方式、不少于200字的建议......
于是在一天高喊着“老子不弄了! ”之后,就把发下来的那些全都当做废纸给扔了。
其中也有特别重要的文件,为此班主任泽被颇为头疼。因为他在班里又是出了名的固执,说不干就不干,惩罚处分什么的丝毫不在意。泽被也明白为什么他会表现得如此抗拒,但这个社会本身就没有什么情理可言,该做的就必须要去做。
所以今天,夜樱虚灯同学能主动提出要帮他搞定这档麻烦事,泽被很愉快的就将那些东西全都交给了她。
而虚灯,此时强硬跟着风信子不放,一路上引起了不少目光。
“我说啊! 不是讲好了上学放学分开来走吗?还有你为什么要帮那个老头做事”
完全搞不明白,今天的虚灯异常缠人,虽然平常也没好到哪去。从被夕阳染红的校门口,追到街上,穿过十字路口后到了河岸边的斜坡草坪。
“...这样、不对,会给人添麻烦”
“所以你现在不就是再给我添麻烦吗?! ”
一路走来被至少十个人说了“情侣啊”“好恩爱的两人”之类的话......
“......放弃、挣扎吧!”
你原来也会说这种话啊。
风信子感到有些意外,但今天的虚灯的确挺特别的,脸都跑红了还要死跟着他。
“啧,真没办法,下不为例! 拿来吧”
他做到草坪上,草的尖尖处搞得他屁股有些瘙痒难忍,原本没耐心的他更加不耐烦了。
但归根结底他并不是会拖着手头事情不做的人,说白了就是急性子一个,明明是能回家再搞定的东西......
“好刺眼...有些看不清”
虚灯就这么半蹲着待在他旁边等他签完,靠得好近! 就像是监督孩子写作业的家长。
等了半天
“还有...最后一个”
“诶? 只要盖个手印吗,话说这不全都写好了吗”
签名处看上去像是自己的字迹,至于什么时候写的也是毫无印象,他甚至不愿意把上边压着的文件拿开仔细看看,就这么草草的摁了上去。
“搞定! 拿去吧你,回家回家~”
“? ”
被拽着不放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虚灯呆滞的看着他刚刚按下手印的那张纸,脸上起了红晕,甚至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嘴角微微扬起!
“...信子君,同意了,成功了......! ”
......
...哈?
虚灯骄傲的双手高举起留有他手印的纸,开心得原地转了一圈又一圈,白色连衣裙随风舞动好似绽放的洁白之花。
隐约能看见露出来的胖次,是粉红的。但她本人毫不在意,风信子见状急忙拉停她,四周望了望,幸好周围没人,他可不想这番美景被别人欣赏。
突然的,从停下来的虚灯手上,他看到了那张纸的真实面目......
“结婚...申请......?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哈啊? ! ! ”
“现在就去...还没关门,不想再等下去了......”
我抢! !
躲开了?
“呐虚灯啊,这可不是可以闹着玩的东西,交给我我会妥善处理的......”
底气不足的声音,那是束手无策的表现。
完全被玩弄在虚灯的掌心之中,可怕的女人。
“...我们,是夫妻了呢......”
即使你用绝杀的可爱脸庞靠过来我也绝对不会承认的!
风信子瞬间感觉有些目眩,仿佛下一刻就会倒在草坪上,为什么那堆垃圾里会混进这么个炸弹,这女人是故意的吧!
不,仔细想想,好像她也没有掩盖着不让自己看的意思......
所以是我的锅吗!
“...为什么会害怕信子君拒绝,杞人忧天吗......那么一开始直接问会不会快些? ”
在虚灯脑中,想象的是风信子签完所有其他文件的最后一刻,将这份申请如同惊喜般传达给他、这样精心的表白。
而在风信子眼中就是另一回事了,此刻看着兴奋的虚灯,内心如同下起滂沱如注的暴雨。
该怎么、才能夺回来......
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那个,虚灯小姐......”
鼓足了勇气,他再一次尝试。
“......嗯,嗯嗯~”
不行啊根本说不出口。
话说这家伙,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和我在一起对她来说有这么愉快吗,不明白,不明白啊,才刚再次见面仅不到两周时间已经进展到了如此吗。在已经有些绝望的一刻,脑海中想到的居然是白花响的身影。
她在风信子的想象中,微笑的对着他摆好了居合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