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姐姐来到走廊，风有点大，远处的天边有团乌云正缓慢地压过来。
不会下雨吧，姐姐和我都没带伞，要是回家途中下雨可就多了两只落汤鸡，姐姐也会因此而感冒。
我看向蜷在怀里的姐姐，她时不时地用脑袋磨蹭我的胸膛，像小猫一样。可能是我抱的方式令姐姐感到不舒服。
“姐姐，再忍忍。”
“没关系，雪，我不觉得痛。”
正是这样才有很大的问题啊。
我加快步伐。
保健室在四楼，那是高中三年级所在的楼层。往下则是二年级、一年级，也是我和姐姐所处的位置。
现在已过放学时间，应该没人下楼。要是被人看见我现在的模样，可不好解释。
“姐姐。”
“嗯？”
“腿是怎么受伤的。”
“...”
姐姐把脸埋进我怀里。
“蕾蒂雅来了吗？”
那个贱货以姐姐抢走她男朋友为理由，把姐姐强行带到厕所欺凌。致使姐姐的眼睛被打肿，幸好没因此失明。
我对于处理结果很不满意，校长为了不让学校的名誉受到影响，最终以那贱货赔偿医药费草草了结。
可是姐姐的名声没得到恢复，同学们都把她当作狐狸精看待。
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我私底下报复过那贱货的男友，将其打成猪头。但是贱货本身，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不是...”姐姐的声音越来越小，“是雪...突然大喊大叫，把我吓到。”
大喊大叫？什么时候？
我停住脚步。
...嗯，唔...记忆中只有在梦里被喷来的火焰吓到大喊大叫，啊！难道我在现实中也叫了出来？
不不不，既然姐姐都这么说，那肯定是真的。
我掉入泥潭里。
...该死，居然让姐姐受伤，不可饶恕。明明说过要当姐姐的骑士保护好她，我就是这样保护的？算哪门子的骑士？
“雪，雪...”
姐姐被霸凌时我在哪？她那么柔弱，微风都能轻易吹散。小时候没保护好，现在也...
“雪已经，做得很好了。”
姐姐双手捧住我的脸颊，手心传来冰凉又温暖的复杂感受。
“从小到大，只有雪在保护我。”
姐姐轻抚着我的脸颊。
“即使，不被理解，被讨厌，被侮辱，雪也一直，在我身边。”
一阵风吹起姐姐的头发。
“如果没有雪，我早就，被世界埋没。”
姐姐抓住掉入泥潭的我。
“所以，雪，别在责怪，自己。”
“可是...”
我躺在泥潭边，双手掩面，不敢面对姐姐。虽然不想承认，但令姐姐受伤是事实。
“雪这么在意的话，嗯...今晚陪我？”
“诶？”
“不行吗？”
“不是这个，姐姐的用词很容易令人误会。”
“因为，一个人在家，很无聊...”
“是、是这样啊。”
毕竟家里没有电视。
“我还想吃，番茄炒蛋。”
“没问题。”
这可是我的拿手好菜。
“那么，骑士先生，恢复精神了吗？”
真是的，哼哼，骑士居然被公主治愈。
我继续往前走。
“以后，要好好，看着我哦。”
“什么？”
“没什么...”
姐姐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又重新蜷回我怀里。
好了好了，别想那么多。我在心里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姐姐说的对，以后我要好好看着她，不能再让害虫溜进来。
来到二楼转角处，眼前的台阶上铺着白色防滑瓷砖。
即便如此，还是要小心爬楼。
“姐姐，会有点摇晃。”
“嗯。”
真是的，用不着贴这么紧吧。
...呼...呼、终于到达四楼。
保健室在右边，诶？木门上贴着一张白色便条，上面的笔迹宛如沾着墨水的毛毛虫爬过白纸一样...看不懂。
我靠近便条，睁大眼睛想看清这些线条...唔...呃...嘶——藤老师你赢了，年纪轻轻就达到了老医师的水平，前途一片光明啊。
“姐姐，帮我开下门。”
姐姐向前微侧身子，手搭在银色不锈钢门把手上向右转。
没反应？
姐姐再次尝试，依然拧不动。
“雪，我们回家吧。”
回家...嗯...家里的医药箱里有所需物资。但是姐姐体质虚弱，天气转凉容易感冒；风一吹就头疼，正在流血的伤口下一秒会发什么我可不敢想。
我看向窗户，它是推拉式的，窗沿几乎与我的脖子齐平。如果没锁的话，可以翻进去。
“姐姐，能不能推动窗户？”
我来到窗边，姐姐伸出左手...有点够不到。我顶起脚，费力的将姐姐往上抬。
“怎、么、样、姐、姐？”
“可以。”
呼...太好了。不过姐姐可翻不进去，那就将她留在外面，我把药品带出来。
“姐姐，在外面等我一会。”
“嗯。”
要找个干净点的地方，放下姐姐...门口不行，出出进进的肯定很脏...窗户对面的走廊护墙好像能行，他们总不可能沿着边缘走吧。
“这里比较干净，姐姐就坐这等我吧。”
“嗯...”
我谨慎地放下姐姐，她背靠护墙坐着，幸好不是那种细长的铁质护栏。
来到窗前，窗台有点高，这可难不到我。我双手放在窗沿上，手和腿同时用力勉强地坐在上去，碰巧撞见摄像头。
黑色的镜框里亮着小红点，如同一双眼睛在盯着我...啊啊，姐姐的健康要紧，处罚就处罚吧。
我向左拉开窗户，跳进保健室。
左边放置着三张病床，均被粉红色的挂帘遮住。听藤老师说，是为了不跟医院一样冷冰冰，才特意选择的颜色。
最里面的窗户旁有一张较大的木桌，上面的电脑还亮着屏幕，键盘前的笔记本也是打开的，一支红色圆柱笔在中间阻碍着页面合拢。
看样子藤老师走的很急。哪个家伙又受伤了，偏偏在这个时间点。
我向右走去，靠墙处摆放着两个长方形铁柜。一个用来存放文件，另一个摆放着医疗物品，找到了。
“砰砰砰...”
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可恶，我在心虚什么，又不是来偷东西。
我来到柜前，用颤抖的手推开柜门，“吱...”铁块摩擦轨道的声音异常清脆。
嘶——该死，别自己吓自己。
我看向里面，第一层放置着各种量杯...第二层，布洛芬、复方什么什么片、碘伏，碘伏！消毒的已找到，我把它拿在手上。然后是纱布，在第三层。好了，需要的物资都已找到。
“藤老师，头还是很痛啊！”
嘶——吓我一跳，手里的碘伏差点滑到地上。
“藤老师——”
声音从最里面传来，居然有人在，我得赶紧离开。
“要死啦——”
不过...这声音有点熟悉。
我看向最里面的那张床，粉色挂帘上隐约能看见黑色人影。一阵风从床旁的窗户吹来，挂帘被短暂地掀开，正好瞧见那张恶心的脸。
蕾蒂雅，那个贱货，终于落单了。
碘伏和纱布先放在这里。感谢天使，是时候惩罚她了。
我来到床前拨开挂帘，身穿学园统一制服的贱货躺在床上。
她双手抓着脑袋，烫染的桃色头发乱糟糟的像鸟窝。不得不承认她的面容很惊艳，现在却因痛苦而扭曲在一起。
哼哼...报应。
“藤老...你、白樱栗的弟弟。”
这贱货记性可真好，只在校长办公室见过一面就记住我的样貌。
“你要干嘛？快点滚开！”
“放心，不会耽误大小姐很多时间。”
我举起右手，这一拳还给你这贱货。
“藤老师——有变态！”
贱货喊叫的同时，双腿疯狂乱动踢到我的腹部，唔...该死！
“给我安静点！”
我用力扇向贱货的脸，“啪...”声音清脆真悦耳。
贱货貌美的脸上留下五个手指印，她用手摸着红肿的脸颊呆呆的看着我。看样子她已经被我扇懵，很好，总算安...
“混蛋！竟敢打我！”
下一秒这贱货从床上弹起，把我扑倒在身后的病床上。
“混蛋、混蛋、混蛋...”
唔...这贱货像疯狗一样用手捶打我，我急忙控制住她的手臂。见自己的手被束缚，她狠狠地咬住我的手臂。
嘶——好疼，我松开贱货的左手，再次扇向她的脸。
“啊...”
贱货惨叫一声摔下床去。
我擦掉脸上的泪珠。这贱货，居然在我手臂上留下两排带血的牙印。
“呜呜呜...”
我起身后看见那贱货蜷缩在地上抱头疼哭，估计摔下去的途中撞到头。
“呜呜...藤老师、好疼...”
“你这贱货，把手拿开！”
“呜...呜...”
怎么回事，我居然觉得这贱货有点可怜，开什么玩笑！
“快点拿开！”
我用力踢向她的后背。
“啊...唔、呜呜...”
“快点，否则我就踢到你这贱货拿开为止！”
我再次踢向她的腿。
“啊呜...呜别踢...呜...”
蕾蒂雅慢慢地把手从脸上移开，她浑身发抖，露出一副满是泪痕的丑脸，嘴角还渗着血，搭配乱糟糟的头发简直就是一个疯婆子。
“求你...呜呜...”
喂喂，别被蕾蒂雅的惨样骗到。
我再度举起右手，握紧拳头。
“头...啊...好疼啊呜啊...”
蕾蒂雅双手捂住脑袋，疼苦的在地上打滚。
精神和物理上的双重头疼，我之前体验过一次。就像洗澡水只有热与冷，而没有适中的温度一样令人难受。
“啊啊...疼呜呜...”
蕾蒂雅双手发狂似的捶打脑袋，试图通过这种行为来消除头疼。
...为什么，为什么我挥不出这一拳，是因为蕾蒂雅哭喊的可怜模样像小时候的姐姐吗？
姐姐当时被蕾蒂雅堵在厕所，肯定也很害怕、无助，她不还是下狠手？我现在只是还给她而已，是被允许的行为。
之前不是想方设法的要报复蕾蒂雅，现在她就在眼前怎么下不去手，我在犹豫什么？
“呜呜呜...”
快下手，别浪费天使给我的绝好机会。
“呜...妈妈，疼...妈妈...”
该死！还是做不到，蕾蒂雅这个贱货，为什么要喊妈妈？继续拿出之前那副欠揍的模样来啊，现在装可伶是闹哪样？好像我是大反派，在欺负你一样。
“呜呜...”
蕾蒂雅拼命地用脑袋撞击地面。
“疼...好疼...呜...”
那个笨蛋，谁教她这么做的！我急忙拦住蕾蒂雅。为什么要帮她？
为什么...
地上撞出一朵血花。
“该死，别撞啦！”
我慌忙地把蕾蒂雅抱起来。她的额头已经撞破皮，鲜血顺着鼻梁滴落到嘴唇上。
蕾蒂雅可是欺负姐姐的人，我这样做就等于是她的同伙，欺负姐姐也有我的一份。
怎么可能！我不会欺负姐姐。
魔鬼、魔鬼...我吓得后退几步。
“妈妈...头好痛呜呜...”
蕾蒂雅扑过来紧紧地抱住我。
“妈妈，呜好想你...”
“魔鬼快放开我！”
我想推开蕾蒂雅，换来的却是她愈发紧致地束缚。
“呜...妈妈、别离开我...”
撞墙撞傻了吧，居然把我当成你母亲。
“呜呜呜...妈妈...”
蕾蒂雅拼命地用脑袋磨蹭我的胸膛。
该死...拿止痛药来给她吃吧。可是她让姐姐那么痛苦，只要还在学园，就会被人议论。虽然姐姐没有表现出来，但我知道她肯定很难过。
“妈妈...呜呜，不会再淘气了，别呜呜下我...”
我还愣在原地干嘛？难道我要无视一位向我求救的少女？这样做还算骑士？
拿药、不对、啊啊啊...脑袋好乱啊...
诶？我什么时候来到铁柜前的？
止痛药，算了，不清楚蕾蒂雅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头疼，乱吃药会出人命；这样更好，谁叫她欺负姐姐，是的、是的...
不是！
相比之下还是安眠药好点，还有镇静的效果；为什么要帮她镇静下来，我不喜欢她受苦的模样吗？喜欢、我喜欢...
哈哈...哈哈哈...
不对不对，谁会喜欢啊！我又不是变态。
我把印着佐匹克隆的长方体盒子拿出来查看，没错，是安眠药。
还要帮她处理下额头上的伤口，这个贱货差点让姐姐的右眼失明，引起伤口感染是她的报应。是的、是的...这个贱货，要报仇，报仇...
该死！我的脑袋好像出了问题。我用力拍打着。
嗯？
蕾蒂雅双手捂住右眼躺在地上，她浑身发抖，裸露的皮肤上满是伤痕。
这个笨蛋，撞墙把自己撞成这样，哈哈...还和姐姐一样右眼受伤。
该死，我怎么在幸灾乐祸？真的有点不对劲。而且，呼...好累啊。
“妈妈，呜错了...呜打...好疼...”
“把药吃下去什么痛苦都会消失。”
什么痛苦都会消失？是的，天使说的，那准没错。
装药的盒子也被蕾蒂雅撞得皱巴巴。我抠开盒子，使劲摇晃两下，从中掉落出两片铝箔板。
我捡起其中一片，里面的胶囊已经被压扁，分成红、白两半，其中的粉末全漏在铝箔板上，有没有完整的。我再抓起另一片，也好不到哪去。
啊啊...就这样吧，多少会有点效果。
我选择一颗较为完整的胶囊，将其抠出来。
“坐起来，张嘴。”
“好的妈妈，啊...”
怎么突然变得听话了？我把两半胶囊放进她嘴里，这才想起没有水。
蕾蒂雅皱着眉毛强行咽下去“咳咳...”
“笨蛋。”
我轻拍蕾蒂雅的后背。
“咳...妈妈，还是...疼...”
“过一会儿就好了。”
就算是静脉注射也没这么快生效。
散落在地上的碘伏、纱布和棉签，是什么时候拿来的...好累，呼，想不通就别想了。
蕾蒂雅逐渐安静下来。我把装有碘伏的瓶盖打开，再从旁边的包装袋里取出一根棉签，将其浸透，然后涂在蕾蒂雅额头上的伤口处。
“妈妈，疼...”
“忍耐一下啦。”
“我会好好忍耐的。”
看样子在家是个听母亲话的好孩子，真是的，反差这么大。我把纱布粘上去。至于浮肿的右眼，就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交给藤老师去处理吧。
好了，呼...一阵疲劳袭来，顿时浑身乏力，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怎么这么累啊，休息下。
呼...脑袋昏昏沉沉的，刚才好像又出现了幻听，比在教室还要严重。
不是我疯了就是睡眠不足导致的...怎么会有正常人怀疑自己脑子有问题，肯定是后者。
我拍拍脑袋，清醒点、清醒点。今晚一定要早点入睡，否则我会被睡眠不足折磨死。
蕾蒂雅也在拍脑袋。
“别学我啊。”
真是的，没人教她正确的止疼手法吗？我拨开蕾蒂雅的手，双手捏成拳状抵在她的太阳穴上按摩。
“妈妈...呜...”
“别抱过来啊。还有，我不是你母亲。”
我的白色制服算是完蛋了，前面全是蕾蒂雅留下的血迹，才开学一个多月又要买新制服。
真是的，面料明明像白菜一样普通，却要收取与黄金相同的价格，资本主义的嘴脸真恶心。
还有，蕾蒂雅的头发硬得扎手，有好好保养头发吗？制服肩膀上有个破洞也不缝上。明明给人一副大小姐的模样，却这么不注意形象。
佩戴的金色椭圆形吊坠，也在刚才的混乱中甩到肩上，里面的照片应该是，对她而言非常重要的人。
我最重要的人肯定是姐姐...姐姐、姐姐！该死，姐姐还在等我。
我看向窗户，大吃一惊，姐姐正在看着这边。
嘶...她不会看到我打蕾蒂雅了吧。要真是那样，她会把我同父母归为一类，怎么办、怎么办...
冷静冷静，现在还不清楚姐姐是否看见。她有可能只见到我帮蕾蒂雅...蕾蒂雅正在抱着我。该死，这个场面也好不到哪去。
我一把推开蕾蒂雅，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药效发作的真及时，很好，如果像之前那样死缠烂打会很难解释。
解释、解释，对，问题还没解决，该怎么向姐姐解释...啊啊...交给天使了。
我向着窗边跑去。药！药品还没拿，啧...我又折返回去拿上药品来到窗边。
“雪，可以解开门锁。”
“诶？”
我的天，睡眠不足真害人，这么明显的事我都没发觉。
我慌张地解开门锁，快步来到姐姐身边。
“对不起，让姐姐久等了。”
“没关系，雪，蕾蒂雅比我，更需要帮助。”
“怎、怎么、可能，姐姐比任何人都需、需要帮助。”
那我为什么要向蕾蒂雅伸出援手？我、我也不知道？我好害怕，想逃离这里。
我蹲下身子。
“姐、姐姐，把那只脚、脚伸出来。”
可恶，手别抖啊。只是拧开盖子而已，是件非常简单的小事。对的，就是这样，轻轻的、轻轻...啊...
“啪啪...”
盖子掉在地上弹向姐姐的身后。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雪，站起来别动。”
诶？我正想过去捡瓶盖就被姐姐叫住站起来，姐姐的脸令我害怕，我看向一旁的护墙，有只麻雀站在上面盯着我。
嘶——吓我一跳。姐姐伸手在我头上轻轻扫动，好舒服，仿佛泡温泉一样令人安心。
“姐姐，对不起。”
“雪，又在道歉。”
“我帮助了蕾蒂雅。”
能感觉到姐姐加大了手掌的力度。
“帮助他人，没有错。”
“可是她伤害过姐姐。”
“雪，大家讨厌我，所以能理解。”
姐姐停止抚摸，手停在我脑袋上。
“开什么玩笑！”
似乎大家欺负姐姐是公认且理所当然的。不行，我必须纠正姐姐的错误想法。
我直视着姐姐，她浅色的眼睛空洞无神，从中溢出的悲伤试图连我一块吞噬。
“姐姐，没有人这么说。”
“雪，这是世界，默认的法则。”
“如果真有这条法则，胖虎一定会锤烂它。”
我双手捏拳做出生气的样子，再故意说错。
“就是那个蓝色的大胖子。”
然后用手比着大圆圈。
“呵呵...雪，那是多啦A梦。”
姐姐笑着抽回手掩住嘴唇。目的达成，哼哼，谢谢你胖虎。
“好啦，姐姐，别想那么多。”
“嗯...”
我蹲下来用棉签沾上碘伏。
姐姐为什么会产生悲观的想法？难不成和她最近看的书有关系？
我把棉签涂在伤口处。
“姐姐最近再看什么书？”
“...《幽卡莱耶物语》”
莫名其妙的书名，令我感到黑暗、压抑。难怪姐姐会变成悲观主义者，这种影响三观的书籍，不能再让她继续读下去。
我要把那本邪书烧掉。
“姐姐，我用两个甜甜圈交换那本书。”
“雪想看，直接拿就行，不用甜甜圈。”
“不行，我不能欺负姐姐。”
“...好的。”
我坚定的语气令姐姐放弃抵抗。
以后买书我得过目一遍，把类似的书籍全拦下来，不能流到姐姐手上。
我把纱布粘在伤口上，再把黑色的挎包带子解开，姐姐雪白的肌肤上显露出一条深红的粗线。可恶，我绑的太紧了。
“好了，姐姐，我把药物放回去。”
“嗯...”
我捡起地上的盖子将其盖好，把药品放回柜子里。等我回来时，姐姐已经靠在门框上等我。
“雪，蕾蒂雅，还在地上。”
“她睡着了，不用管。”
“可是...”
“好啦，谁叫她伤害姐姐的，剩下的就交给藤老师。”
“那么，雪的制服。”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制服，白色的面料上混染着大块血迹。就这样穿出去绝对会被人误会。可是我又没有能更换的衣物，该怎么办？
“雪，穿我的外套。”
“不行啦。”
姐姐的感冒还未好，外面正在吹风，要是加重病情我会很头疼的。
“雪，讨厌我吗？”
“诶？”
我有点跟不上姐姐的脑回路。她脸上浮现着不安，嘴唇微微颤抖。真是的，姐姐的神经质愈来愈严重，以后可怎么办。
啊啊...先应付眼前的难关，羊头恶魔再帮我一次。
“不、不是，刚才羊头恶魔又附在我身上乱说。”
这次轮到姐姐被吓到。
“别担心姐姐，它再次被我赶走。好啦好啦，快点把外套给我，要是被人看见就糟了。”
姐姐在我的催促下把黑色外套脱下。可别加重感冒啊，天使保佑。
我接过姐姐的黑色外套躲进保健室，要是弄脏的话我会过意不去。唔...姐姐的外套冰爽凉快，同她的体温一样低。
我把制服捏小强行塞进裤子口袋，还好能装下。虽然鼓包很大，总比被人误会成杀人狂魔要好。
“姐姐，冷不冷？”
要是姐姐回答冷，我难道又把外套脱下来给她吗？真是的，问了也白问。
“不冷。”
“我们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