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落雪雪,是一名便衣刑警。
父亲……,从我记事起,他就很少陪在我身边,说来好笑,身为女儿的我,现在已经忘记他的长相了,回忆中的他面庞总是模模糊糊的。
但是,我不讨厌他,我喜欢我的父亲,他是我的榜样。
记忆中的他每次回家都会激动的将我抱起,用胡茬狠狠地蹭我的脸蛋。
“小雪,又长高了!”
“爸爸,好痒呀,快放开我。”
我用手推搡着爸爸的脑袋,他的胡茬真的很多,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刮胡子了。
晚饭时,母亲做了父亲最爱吃的红烧肉和清蒸鱼。
父亲很少回家,上一次见到他已经是半年前了,我开心的用筷子敲击着自己眼前的小瓷碗。
“小雪,不许敲碗,一点礼貌都不懂。”母亲用略带严厉的语气凶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父亲回家,她总是眼眶红红的。
我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父亲。
“诶,孩子还小,说话不要这么凶。”
母亲沉默着,眼眶更加泛红,她似乎心情很不好,声音有些颤抖:“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亲爱的,你知不知道每天晚上我都很想你,能不能放弃这份工作……我怕……”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扼住了喉咙,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父亲将她搂在怀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不用害怕,等这次任务结束了,我就会调到别的岗位,以后就每天都可以回家陪你们了。”
父亲依旧是那么温柔。
吃完晚饭后,今天的母亲很早来哄我睡觉了,每次爸爸回家的时候,我睡觉的时间都会提前很久,说实话真的很想多和爸爸待一会。
“妈妈,当警察真的很辛苦吗?爸爸为什么总是不回家……”
听到我这么问,正在讲童话故事的母亲顿了顿,眼神飘渺了一下,随后微笑着说道:“你爸爸他……分到的任务辛苦一些,所以才不能回家……”
“我也想当警察,这样就能帮爸爸分担工作了!”
“乖宝贝……当警察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哦。”
“我一定也可以的!毕竟我和爸爸一样姓落!”
母亲笑着抚摸着我的脸蛋,轻轻的点了点头。
大约过了半小时,迷迷糊糊的我,被妈妈吻在额头上,她轻叹一口气,随后咬了咬嘴唇,起身关闭了我的房门,走向了爸爸所在的卧室。
我这次并没有乖乖睡觉,双手伸出温暖的被窝,漫无目的的举起它们,望着天花板胡思乱想。
只听到隔壁房间传出妈妈阵阵抽泣声,我有些担心,难不成每次让我早点睡觉,妈妈都是为了哭泣吗?
蹑手蹑脚的推开自己的房门,悄悄来到他们的卧室门前,坐在那里听他们讲话。
有点不懂,爸爸为什么也会哭泣,但是当我将耳朵贴在房门仔细偷听时,发现他们其实是在喘气。
“亲爱的、亲爱的、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嗯”
“老婆……”
木制床轻轻传出嘎吱声,爸爸妈妈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我不敢推开门看,因为妈妈说过不敲门就进别人房间很不礼貌。
漆黑的走廊很寂静,不知道为什么,能听到爸爸妈妈的声音,总觉得很安心,此刻的我连眼前黑暗都觉得很温柔。
他们之间的爱听起来是那么的深厚。
爸爸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不断诉说着对妈妈的爱意,而妈妈也因此感动的抽泣。
不断数着自己的手指,不知不觉间,我靠在门口的墙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爸爸早就出门工作了,他总是走的很匆忙。
我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别的小朋友都在活泼玩闹的时候,只有我在教室里安静的坐在那里看书,爸爸说过,只有认真学习,才能成为一名好警察。
我要努力学习,让爸爸妈妈开心,成为一个乖孩子。
因为不合群,所以很多人都不愿意和我交朋友,她们都叫我怪胎。我不明白,明明我所做的都是乖孩子该做的事情,她们为什么要说我怪胎。
放学铃声响起时,我慢吞吞地收拾书包。教室里很快空了下来,只剩下粉笔灰在阳光下漂浮。我习惯性地低着头往外走,却在走廊被几个女生拦住了。
“小夏,今天和我们一起去公园玩吧!“为首的女生笑得很甜,我注意到她涂着粉色指甲油的手指正紧紧掐着我的书包带。
我认得她,是隔壁班的班花,她喜欢的男生上周给我递了情书。
我本能地想拒绝,但她们已经簇拥着我往外走。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我的影子被她们夹在中间,像一只被困住的小兽。
公园的角落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她们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像摘下了面具。
她们叫来了几个男生,不怀好意的将我围住。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把沙子就迎面扑来。粗糙的颗粒钻进我的衣领,刺痛我的皮肤。我闭上眼睛,听见她们刺耳的笑声。
“装什么清高!“
“整天摆着一张脸给谁看?“
更多的沙子砸在我身上,我蹲下来,双手护住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我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我不清楚,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错,他们为什么要欺负我。
这时,我听见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接着是女生的尖叫。
我睁开眼,看见一个陌生的男生挡在我面前。他穿着陌生学校的制服,书包还斜挎在肩上。夕阳从他身后照过来,给他镀上一层金边。
他挥拳的动作干净利落,把那个扔沙子的男生打翻在地。
那群人骂骂咧咧地跑开了。我这才看清他的样子,他的嘴角破了,鼻血顺着下巴滴在白色的校服上。我慌忙从书包里掏出手帕递给他,手指微微发抖。
他愣了一下,接过手帕,随意擦了擦脸。
“被人欺负,就要奋起反抗呀!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他傻傻的挠头,对我露出了一个真挚的微笑。
我从未见过有人的笑容能如此真诚,夕阳轮廓的映照下,他那张稚气的脸上多了些许温柔。
“我...我...”
我想哭,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我这副样子,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塞进我手里。那是一个兔子形状的护身符,红色的眼睛像两颗小小的宝石。
“戴着吧,能保佑你。“他说。
我攥紧护身符,布料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你叫什么名字?“
他已经转身要走,闻言回头笑了笑:“陌清泉。“
夕阳下,他的背影渐渐远去。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兔子护身符,心里像浪花一样翻涌。
我开始期待在放学路上与他碰面。但奇怪的是,从那天起,我再也没见过那个叫陌清泉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