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过手穿过缝隙,将那装置的旋钮摁下。
突然有什么奇妙的变化,我也说不出来是怎么了,也许空气的味道不一样了,阴冷的感受瞬间灌入我的躯体,让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世界突然变得寂静,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楼下母亲怒骂父亲的声音,外边传来的人群走动,青蛙鸣叫的背景白噪音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缺乏空气波浪的空虚感。
隔壁房间妹妹传来的细嗦嗦的声音也消失不见,我敲了敲墙壁,对她喊了几声,她那边也没有传来任何回音。
我站起身来,拿着心脏,尝试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却发现我的门开锁的旋钮已经失效。
仿佛金属被焊接在一起凝固了一样,任凭我如何使力都无法将它拧动一丝一毫。
我内心疑惑,思索是怎么回事,想要转身,去桌子附近,寻找一个可以省力的钳子工具将旋钮拧动。
刚一回头,却发现原本在那里的桌子不见了,不见的还有窗户,桌灯,墙上的壁画。
不,消失不见的,是一整个空间。
“what the fuck….”
我不禁口吐英文F词,张口结舌,双目圆瞪,看向眼前发生的一切。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布满了黑曜石的道路,无边无际的灰色天空看不见太阳,这异常的空间看起来是被硬生生地放入了我的房间内部,形成了一道传送门。
在传送门的另一侧,就是异常的领域,它于虚空中不断向前蔓延,黑色石头制成的雕塑被寒风侵蚀,变得奇形怪状,宛如虔诚对天祈祷的人体死后被封入了雕像里。
我咽下一口因紧张而生的口水,深呼吸一口气,握着心脏,缓缓走入这个奇异的虚空世界。
穿过传送门后,我缓步向前走,腿脚攀登那黑色的地面所连接形成的一座小丘,爬上去后,又越过一道黑石所形成的拱门。
突然,虚空的黑暗中生出一道白光来,螺旋状的空气和尘埃化身为了人形。
我看到了她….
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我的大脑里就被灌入了一系列异常的情报,我所不熟知的语言正化为奇形怪状的符号,不断撞击大脑内部的神经系统。
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也如晦涩的低语,风在不断重复说着几个单词:界外神。
这名白发的少女从尘埃的龙卷中现身了,白色的强光附带着七彩的虹,笼罩在她的身体四周,出现于我的眼前。
看到她的一瞬间,我的眼睛因直视强光,而感到一阵酸痛,忍不住用手捂住面颊,擦拭眼角,流出来豆子一般大的泪水。
强烈的光与神秘的射线很快散去,我发现自己能够看清少女的面貌了,透过手指的缝隙,我看向她。
少女同样看着我这名不速之客,她微笑着,嘴角露出来不怀好意的戏谑弧线。
她曼妙的唇被神秘的颜料涂成了黑色,闪闪发光,闭合不语,彰显出夜之贵族的风范。
我拿开了挡住脸的手,定眼一看,想要弄明白她到底是谁。
眼前的女孩年龄约莫15岁,和我差不多大,她有一双充满好奇与残虐的瞳,眼睫毛也是长长的白色。
少女苍白的皮肤如同吸血鬼,似乎已经好久没有照射阳光了,与之搭配起来的便是同样苍白色的短发,如冬日的降雪一般晶莹剔透,黑曜石周围的光线反射过来,穿透发丝,将头发变得金黄。
她的发丝也随微风轻轻飘舞,散发出一股奇妙的体味,有一股蓝莓混合热带水果的味道。
我的鼻腔也因闻到了她身上奇妙的异域水果味道,忍不住耸动了一下,往下面注视,我发现她穿着一身漆黑发亮的西洋礼服。
应该被称为是哥特朋克风格吧,那一身礼服上布满了蕾丝与蓝紫色的花朵,长长的裙子拖着地面,遮盖住了她的腿脚,只露出来被涂抹成蓝色的脚背,少女原来正光着脚。
她衣服的外层上似乎是涂抹了金属漆,闪闪发亮。
更加令人瞩目的还有少女的眼睛,她的左眼是红色的,右眼则是蓝色的,异色之瞳显得非常特别,一红一蓝构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的两只眼眸不断眨着,红与蓝同时出现然后同时消失,附着了星星鳞屑的眼皮一闪一闪,与秋日夜空中的繁星同形。
不过,虽然少女散发出一股异域之美的无敌风格。
令人非常不安的则是她瞳孔的形状,和蟒蛇的双眼差不多。
瞳孔的中心竖起来,形成了两道细缝,缝隙的内部是恐怖的黄色,像魔鬼的画像,邪恶异常。
看到这样美丽奇异的女孩,我顿时失去了言语,闻到的奇妙味道,鼻腔,嘴巴和喉咙声带的部分仿佛被灌入了大量有毒的水果。
毒素侵入黏膜,从毛细血管那里渗入循环系统,再侵蚀我的组织细胞,我的肉体,使我无法动弹,血液不断上涌,眼角膜和鼻腔那里都渗出了血液。
“呀~你好呀,闯入我空间的迷途羔羊,亲爱的学者,求知的疯子,欢迎你。”
晶莹剔透的声音传来,撞击我耳朵的鼓膜和胸腔内的心脏,少女伸出苍白的手来,抚摸我胸口左边对准心脏的位置,她的手冰凉异常,就温度来说就和死者没有两样。
我无法移开身体,神经系统就如同被灌入了蛇毒,从出血的眼睛那里通过视觉神经蔓延到全身各处,控制肌肉收缩的神经递质无法传导,手脚在一瞬间失去了知觉,只得让她随意触碰我的躯体。
现在的我,就如同被蛇吞噬的青蛙一般无助,被灌入了蛇毒的身体无法移动,身体的各个孔洞都渗出鲜血,眼睁睁看着她。
张开嘴,将我啃食殆尽。
少女微笑着,用她的左手握住了我的右手,轻轻摇晃,然后用她的双唇,隔着衣服闭上眼睛,轻轻亲吻我的胸口,那心脏的部位。
仿佛是在与我问好,我的左胸腔那里感到一阵解放一般的悸动,本应该麻痹住,不再跳动的心脏再度运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