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当啷一声,希露琪扔掉了她手中的法杖凑过来,用双手将芙洛白精致的脸蛋捧起,认真的注视着她道,“对我来说,你就是必须的,为了你,什么高级宫廷魔法师、什么王子私人魔导师,我全都可以不要。”
“……”
芙洛白无法理解,也无法相信,她只是抿着唇,将一双红眸默默闭上。
“嗯,不说这些了,你的身体能恢复实在是太好了,吃过饭没有,待会儿记得午睡补充一下精力,既然已经能下地行走了,下午就来跟我学更高级的魔法!”
“好……”
芙洛白搜寻着记忆,很快便得到了答案。
出生于拉维诺家族,她有着高贵的血脉与惊人的天赋,即便卧床不起,却依旧会在每天下午和这位精灵族的魔法师学习魔法,同时还在晚上吃过饭后与卡莉娅在床上用硅胶棒状物体打闹,偶尔还会学习各种礼仪。
真是现充。
芙洛白结束思考,抿了抿唇,点点头,“会的。”
“嗯~这样的话也要为你准备一个像样的法杖呢,在房间里使用的细法杖已经可以被淘汰掉了,我这就去商店里看看,下午见!”
希露琪用力挥了挥手,随后便像一阵风似的忽然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芙洛白呆呆的站在那里,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可恶,可恶啊!”
明明同一时间死亡的人有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芙洛白将脚边的碎石子狠狠踢飞,昂起头看着上天。
这种堪称中彩票,甚至比中彩票的几率还低十倍百倍的事情,这种幸运,为什么不在父亲死掉之前,在母亲病倒之前,在妹妹停止呼吸之前落在我的身上,为什么偏偏要到了这个时候才!?
芙洛白抓着自己的头发,红眸中闪烁着不稳定的光泽,她拼了命的朝楼梯跑去,一阶又一阶,一层又一层,在到达她自己的房间时依旧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来到了最高的一层阁楼。
上面果然有一个封闭的缺口,旁边放着梯子。
芙洛白快步跑过去,双手紧紧抱住木制梯子,用尽全力将其朝缺口的下方抱去,却发现根本无法挪动这个梯子,将其抬起哪怕一个角都无比费劲。
怎么办,马上就没有时间了,卡莉娅即将做好饭送来,管家也马上就会找来栅栏,被他们发现,自己的行动势必就……
芙洛白咬了咬自己的指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眸四下扫视着,最终停留在了那个绒毯上。
绒毯。
有了!
虽然自己没办法抱起来 ,但是梯子在绒毯上,而绒毯则是铺在光滑的木板上,摩擦力很小!
这么想着,白洛鸢便立刻实施起来,她蹲下身子,一边将梯子朝缺口推动,一边用力拽动绒毯,只见梯子果真在绒毯的蠕动之下慢慢移动着,最终被芙洛白安稳的放在了缺口下。
“好!”
顺着梯子,芙洛白缓缓攀爬上去,双手紧紧的贴在上方的缺口上,用力一推,阳光便透过被开启的缺口照射进来。
“既然从自己的房间不行的话,那就到最顶上!”
芙洛白咬牙喊着,像是在为自己打气,也像是在述说不满,她从缺口处爬了上去,整个人站在高高府邸的最上方。
眼前瓦片排列得井然有序,每一行都紧密相连,形成了一种规律的美感,呈现出深蓝色,与天空的颜色相呼应,仿佛是天空的一部分延伸,瓦片表面光滑而有光泽,阳光照射下,它们闪烁着淡淡的光芒,像是镶嵌在屋顶上的宝石。
芙洛白沿着瓦片慢慢走到最边缘的位置,眼前所能看到的视野比在房间内还要开阔,高度也足足高了一大截,从这个地方跳下去的话,绝对可以!
不会了,已经不会再有人阻止自己了!
这么想着,芙洛白便立刻从最边缘处跳下。
呼啸的风声已经让她感到习惯,本以为这次绝对可以死掉,她甚至都选择了从后方跳下,而不是从面对着前门的前方跳下。
“女神,我还是会赢……”
勉强说出一句话后,芙洛白安然的闭上了眼眸。
坠落感消失,疼痛并未传来,她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温暖的力量包围。
“不是,吧……”
芙洛白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一位高贵而优雅的成熟女性紧紧抱着,只不过,对方的眼中充满了泪水。
“芙洛白,我的宝贝,你没事吧!?”
女性的声音颤抖着,她的手紧紧地抓着芙洛白的肩膀,“吓死我了,你怎么爬到那么高的地方了,等等,你能下地行走了吗?!”
“可以了……”
芙洛白回想起了对方的身份,将脸蛋扭开,无奈的开口,“放下我吧,母亲大人。”
“不,我怕我一放开,你就消失了,宝贝,你怎么会从楼顶摔下,是?”
“是我的纸飞机从窗口飞到了上面,我想要上去找,却不小心脚滑摔下去了……”
芙洛白长叹一口气,垂着眼低声说着,对于这个现状,她感受到的不是愤怒与不甘,更多的是疲倦。
不管换成哪一个房间,不管从怎样的高处坠落,就算离开府邸去爬上视线远端的那个尖尖的高塔朝下坠落,也一定会被什么人给接住,芙洛白的心底就是会莫名其妙的浮现出这种想法。
不断的消磨着她的耐心。
“哈啊…原来是脚滑了,下次千万不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好吗,如果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都可以跟妈妈讲,跟爸爸讲,还有你的老师,所有的女仆,管家,厨师,园艺工,都可以跟他们说的啊。”
“嗯——”
芙洛白缩缩脖子将脑袋埋进自己的银白长发当中,拉长音调瓮声回答着。
她感觉母亲的怀抱居然是如此温暖,心中莫名就涌起了一股暖流。
察觉到这一点后,芙洛白立刻挣扎起来。
“欸,再让妈妈抱一会儿,宝贝好不容易可以下床了,我们母女间有多久没亲热过了呀?”
“放我下来,乔…安娜,麻,放我下来。”
芙洛白在话语出口的瞬间又更改了一番,如果对着这位同样留有白发,看上去较为柔弱的女性直呼她的姓名,或许会伤害到她也说不定。
明明知道死后这些人都会非常伤心,可在还活着时,她又不想给任何人带来麻烦。
“我这可怜的自尊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