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在码头上空盘旋,它们时而俯冲下来,寻找食物,时而发出尖锐的叫声,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海水轻轻拍打着码头的支柱,发出有节奏的哗哗声。
奔跑在道路上的四人虽然看上去和周围格格不入,但她们也只是小孩子,最大的不过少女,正是玩闹心较重的年纪,没有人将注意力投到她们的身上。
“那个船好大……”
芙洛白伸出胳膊拦住了奔跑的几人,“休息一小会儿,三十秒。”
她观察着码头,大船停泊在码头旁,船员们正忙碌地进行最后的检查和准备工作,船帆已经展开,随着微风轻轻鼓起,船身上露出那些厚木制作的船桨,粗略看去也有二十多个,它们正整齐划一的被划动,推动着大船朝远方航行。
‘呜——呜——呜——’
宣告着航程开始的号角声正响彻海面。
“准备一下,就这艘船。”
四人站在码头的边缘,芙洛白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来,她们彼此牵着手,目光坚定,互相交换了一个肯定的眼神,准备行动。
“你们…不害怕吗?”
“怕什么,大不了摔在海里,我可是会游泳的!”
卡洛琳打趣,伊拉拉也点点头表示不怕,西莉丝缇娅则撇撇嘴,“那我刚涂的口红要掉了。”
“哈。”
芙洛白闭了闭眼,将这短时间内积攒的魔力全部掏空,施加在彼此的脚上。
“三,二,一……”
芙洛白发出了起跳的信号,她们默契地同时后退几步,为起跳积蓄力量。
“跳!”
四人同时发力,她们的腿部肌肉紧绷,随着一声低喝,她们便像离弦之箭一样跃向空中。
在空中,四人的身体伸展,每个人都紧紧的握着另一个人的手,海风拂过她们的衣襟,似乎让她们本就瘦削的身体变得更加轻盈。
大船上的船员几乎都在为启航忙碌,因此完全没有发现从外面偷偷摸摸‘飞’上来了几只老鼠。
‘砰。’
四人准确地落在大船的甲板上,她们的脚掌稳稳地接触甲板,几乎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咿咿呀呀……”
“小心。”
西莉丝缇娅的身形最稳,她用力拉着伊拉拉和芙洛白,避免她们滑倒。
“吓,吓死我了。”
卡洛琳推了推鼻翼上的金框眼镜,整个人警惕的看着四周,确认大家都没有事后,她拉扯着芙洛白的衣袖。
“朝这边走。”
“你来过这里?”
芙洛白顺着卡洛琳的力道朝无人的角落走去,大船正缓缓地离开码头,向着开阔的海面驶去。
“也不算来过…但很小很小的时候,父亲曾带我出过一次海,”卡洛琳轻声说着,碧绿色的眼眸似乎望向了很远的地方,“船上的人其实还蛮多的,所以千万不能在甲板待着,我们要想办法躲起来……”
“嗯,从此刻开始,我们最好忘掉在普雷斯城发生的那些令人不悦的事情,将精力放回到现在。”
芙洛白看向远方,陆地正渐渐远去,似乎还能看到身穿铠甲手持长矛的卫兵闯入了码头。
估计再过十几分钟…不,几分钟,码头就会被弗劳尔家族接管控制,到了那个时候,整个普雷斯城可真就要被掘地三尺了。
“逃脱了…我们居然,从费列罗的角斗场逃脱出来了……”
几人心中感慨万千,也都纷纷寻着芙洛白的视线望去,她们心中充满了即将从普雷斯城逃脱的激动与对未知的紧张。
“啊……”
芙洛白这个时候反应了过来,她有些尴尬的看向三人,“哪个,之前没能控制好情绪,稍微一不注意就,将事情给闹大了,你们或许很难再回到这里,不会对你们有什么影响吧?”
“没事…我本来就是…孤身一人,现在只剩下芙洛白你,和大家了。”
伊拉拉伸手抱住了芙洛白的手腕,看上去令人疼爱。
“我的话本来就想赎身出去,寻找远在天涯海角的父亲,”卡洛琳推了推鼻翼上的镜框,看向芙洛白哼哼一笑,“只要是金子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发光,管他这城那城,只要有个落脚点,白白,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一天之内赚过来。”
“哈,你怎么说的我像个吃白饭的,你不是小气到都不舍得吃饭吗,怎么现在变大方了?”
“嘶,那,那是之前!”
“我就不一样了,”西莉丝缇娅将话题接过,她眨着一双紫眸,用肩膀顶顶芙洛白,“我可伤心坏了呢,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你可得好好赔偿我。”
“……你的话我反着理解就好。”
芙洛白抿抿唇,总觉得现在的心情变得轻松了不少,趁着几乎所有人都在外面忙碌时,她带着三人猫着腰,小心翼翼的进入到了木船内侧。
芙洛白完全没有见到过船只,更别说这种稍大型的木船,她只能竖立起耳朵,尽可能不要让事态演变成前有狼后有虎的情况。
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偌大的餐厅,虽然到了饭点,但还没有人来用餐。
“卡洛琳,你觉得什么地方最适合我们?”
“唔…总之这附近不行,后面应该会有货舱,那里是个好地点。”
“也是,远航前船上肯定堆放了不少东西。”
芙洛白让卡洛琳走在前方,她的耳朵最灵敏,自己则是从前面退下,来到后方殿后。
穿过餐厅与厨房,供许多船员生活与休息的船员宿舍便排满了,只不过比较简陋,和角斗场一层她所住的房间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继续朝里走是一条昏暗的走廊,墙壁上的火把投下跳动的影子。
芙洛白左顾右盼时,忽然间震惊的捂住了嘴巴。
她的目光突然被一排阴森的囚牢所吸引,这些囚牢的铁栏杆后,是一些被关押的人们——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助和绝望。
囚牢由粗重的铁条构成,铁条上锈迹斑斑,每一间都显得狭窄而压抑。
囚犯们面容憔悴,衣衫褴褛,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
芙洛白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也开始变得混浊而潮湿起来,昏暗的光线让整个走廊显得更加阴郁,偶尔传来的呻吟声和咳嗽声,让人不禁对囚犯们的健康状况感到担忧。
真是中彩票了。
芙洛白抬手捏了捏眉间。
这艘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