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缓缓地驶进了内环,道路两旁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像是在为旅人指引方向。远处那矗立在苍穹中的灯塔绽放着无尽光彩,其下是一望无际的雪白花海,每一朵花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纯洁而美丽。和煦的阳光轻柔地洒下,微风带着丝丝缕缕的花香,悄然拂过花海,荡起层层涟漪,花瓣随风飘舞,似是一场梦幻的花之舞。
少女秦青静静地坐在车内,身姿修长而柔美,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柔顺地垂落在身后,几缕发丝调皮地拂过她白皙的脸颊,宛如细腻的丝绸。她的眼眸犹如清澈的湖水,深邃而明亮,长长的睫毛像蝴蝶轻扇的翅膀,虽款式简洁,却干净整洁,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温婉的气质,腰间系着一条浅蓝色的丝带,随风轻轻飘动。
“青姐姐,你知道这片花海的故事吗?”小鸿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也望向窗外的景色。小鸿身形略显单薄,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布衣,头发有些凌乱地散在额前,却遮不住他那双明亮而灵动的眼睛,眼神中透着一丝好奇与稚气,还有些少年人特有的倔强。
“嗯?”秦青微微侧过脸,露出困惑的神情,那微微蹙起的眉头恰似一抹淡淡的愁绪,为少女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
“嘻嘻,观奶奶以前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是灯塔建立之初的事。”小鸿一边说着,一边兴奋地双手舞动,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色。
“这还要从古神时期说起,据说啊,在数百年前,旧联邦政府集结百万大军,还有数千武者,在界碑石的助力下,与妖兽大军鏖战数年,最终战胜了几乎不可能战胜的妖兽大军!”小鸿激动地比划着,身体也跟着微微晃动。
“然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我要说的是这之后的事……”小鸿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同时还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眼睛滴溜溜地转。
“是有关十大神权者的事哦。”小鸿悄悄说,身体前倾,靠近秦青,一只手半掩着嘴巴。
秦青眉头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警惕地注视着周围,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这是联邦禁忌,你怎么会知道?”
“是观奶奶跟我说的,我也不太清楚……”小鸿缩了缩脖子,挠了挠头,眼神有些闪躲。
“不过据说啊,大战之后,联邦因战争开支过度,执政官基层腐败严重,元老会为此忙得焦头烂额,一直忽略了一件大事,那就是神选者,那时叫蔚然感染者,而且那时的神选者根本没有任何权利,一度到了活的还不如路边死狗的地步……。就在这时,第一位神权者出现了!那便是审判者——堕落天神黑羽!”小鸿正说着,卡车突然刹车,他整个人一下子撞进秦青怀里。
少年一愣,立刻慌乱地爬起来,双手不停地整理着有些褶皱的衣角,试图掩盖自己的窘迫,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了一丝红晕,那红晕一路蔓延到耳根,眼睛都不敢看向秦青。
秦青还沉浸在故事里,堕落天使黑羽?为何是堕落的天使呢?秦青的问题没能问出口,窗外传来一名男子的叫声。
“孩子们!下车啦!你们已经到内城区了!现在要换大巴车,快下来啊!”孩子们顿时喧闹起来,秦青抱紧怀里的琴盒,跟着若云和小鸿下了车。
此时,天空中几朵白云悠悠飘荡,像是给昏黄的天空点缀上了洁白的棉花糖。夕阳的照耀下,一名身穿制式执政服、披着深蓝色绣有自由羽翼披风的执政官,已在一块空地上等候许久。他身姿笔挺,站立如松,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那身执政服裁剪得体,贴合着他健壮修长的身躯,每一道褶皱都似乎诉说着他经历的岁月与肩负的责任。深邃的眼神犹如夜空中的寒星,闪烁着锐利而沉稳的光芒,让人难以捉摸其内心的想法。他的脸庞轮廓分明,犹如刀刻斧凿一般,透着一种坚毅与冷峻,高挺的鼻梁下,嘴角微微下垂,仿佛时刻都在审视着周围的一切。在他的周围,空气似乎都变得凝重起来,那些原本喧闹的孩子们,在靠近他的瞬间,也不自觉地安静了下来,仿佛被他身上散发的威严气息所震慑。
周围其他几辆车上也陆续走下一群年龄相仿的孩子们。
“大家好,我是民政事务官,大家叫我司教官就好。”中年男子露出和蔼的笑容,他说话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各位家属们,接下来的路程还需各位在此停留,我会带着孩子们去进行初试,各位不用担心,孩子们明天下午会在这个地点统一接回来,还请各位配合工作。”男人的语气十分诚恳,语速平缓,让人莫名信服,同时他微微欠身,向家长们表达着敬意。
“乖,到时候我会在这里等你们。”风若云温柔地摸着二人的脑袋,眼神中满是关切与不舍。
“小青,路上一定要看好小鸿,知道吗?”风若云又点了点少年的脑袋,语气中带着一丝嘱托。
“哎哎,知道啦!我已经不是小孩了,真是的。”小鸿发起抗议,双手抱胸,微微仰着头,那故作成熟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还不满地跺了跺脚。
“好了,别闹了,我们去司教官那里吧,别给风哥哥添乱了。”秦青牵走了气鼓鼓的小鸿,轻轻地拉着他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
少年被少女牵起手的瞬间,身体一僵,立刻想要挣脱,手臂微微用力往回抽。
“青姐姐,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别像带小夏那样牵着我行不行?”小鸿瞥了一眼一脸认真的秦青,眉毛微微上扬,眼神中满是不情愿,嘴巴也微微撅起。
“不行!风哥说过要我看好你,你可别添乱。”秦青的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眼神中透着一丝关切与责任,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
“唔,怎么连姐姐你也这样……”小鸿露出委屈的表情,嘴巴嘟得更高了,像个受了气的小孩子,肩膀也垮了下来。
“哼,也不知道是谁中午还想跑出去来着?”秦青微微扬起下巴,反问的同时,眼睛紧紧地盯着小鸿,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放松。
小鸿低下头,像只斗败的小公鸡,不再说话,只是不情不愿地跟着秦青走。
“那云哥哥再见啦,我们去去就回。”秦青对着风若云挥手告别,手臂在空中轻轻摆动,脸上带着微笑,而后向着几名注视着此处的执政官走去。
“孩子们,你们把这份表格填一下。”司教官站在大巴车内,车壁上有些许的划痕,似乎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孩子们顿时安静下来,好奇地打量着司教官手上的板子。
“有哪位小朋友会写字呢?”司教官问道。
“我……我……”一道软糯的声音传来,声音来自一名刘海盖住眼睛的女孩以安。她身形娇小,穿着一件浅灰色的碎花裙,裙子有些旧了,但却干净整洁,仿佛被精心呵护着。她的双手不安地揪着衣角,微微低着头,偶尔抬眼怯生生地看向周围,眼神中透着一丝紧张与羞涩,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那如墨般的齐刘海下,隐约可见那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长而卷翘的睫毛扑闪扑闪的,恰似两把小扇子,每一次颤动都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不安。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
“那还请你帮大家统计一下名字,好不好?”司教官摸了摸少女的脑袋,语气温和地说道,脸上带着一丝鼓励的微笑。
“嗯……嗯,好的。”以安轻声回答,声音轻得如同蚊子嗡嗡,带着一丝颤抖,仿佛生怕自己的声音大了会惊扰到周围的人,同时她微微点头,双手交握在身前,手指不停地搅动着。
“这不是我们村村口沈叔叔家的小女儿以安吗?她和姐姐你一个年纪?”少年露出疑惑的表情,眼睛睁得大大的,指着以安说道。
“对啊?我记得上次过年你不是和她玩得挺开心的吗?”秦青回答,微微歪着头,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我一直把她当妹妹,没想到她竟然比我大?”少年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脸上满是被欺骗了的表情。
“哎!……小鸿哥?”此时少女也走到了二人面前,脚步轻轻地,有些犹豫地停在那里。
“哎?你不是比我大吗?为什么叫我哥啊?”小鸿疑惑地问道,双手叉腰,身体微微前倾,看着以安。
以安缩了缩脑袋,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往后退了一小步:“不是鸿哥你让我这么叫的吗?还是说……还是说要我做你小弟……”
少年还没回过神,就被一旁坐着的秦青敲了一下脑袋,秦青伸出右手,手指弯曲,不轻不重地敲在小鸿头上,脸上带着一丝嗔怪:“你什么时候还当上大哥了啊?”
“啊哈哈哈,哪有,开玩笑的啦……啊哈哈哈。”少年立刻对着以安挤眉弄眼,双手在脸上做出各种滑稽的动作,试图缓解尴尬。
“啊啊,对了,小青,鸿……名字告诉我下。”以安连忙止住话头问道,双手拿着笔和本子,准备记录。
“秦青,慕鸿。”秦青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一旁的少年,声音清晰而温和。
“好……好的,麻烦了。”名为以安的少女连忙走开了,脚步匆匆,像是生怕再待下去会发生什么更尴尬的事情。
说来也奇怪,二人的姓氏均来自两枚戒指,这是两个孩子被扔在观老家门口时顺带的。那两枚戒指静静地躺在他们的手心,散发着神秘的气息。少女的戒指是银色的,戒圈纤细,宛如一条灵动的丝带缠绕在手指上,上面刻着的符文细腻而精美,像是古老的符文字,在光线下闪烁着柔和的银光,每一道线条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故事,整体给人一种优雅而神秘的感觉。少年的戒指是黑色的,材质厚重,有着一种内敛的质感,上面的符文深邃而神秘,如同夜空中的星辰排列,隐隐透着一股深邃的力量,与少年的气质竟有些莫名的契合。这两枚戒指一看便知价格不菲,如果拿去卖肯定能卖个大价钱,不过观老没有卖,留下了二人。
其姓氏便刻在戒指内侧一处……
名为秦青的少女看着手上的戒指,不禁有些出神,二人的戒指是配对的,是其父母唯一留给二人的物件。
车窗外依旧是无边无际的花海,只不过这里多了数不清的十字墓碑静静地矗立在花海间,周围的草丛里偶尔有几只不知名的小虫在低鸣,却不让人觉得恐惧,反倒觉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