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就是星期二的早上。我因为某些各人的因素导致,在大多数的学生都还在家中的床上挣扎着的时候就先他们一步到了学校。
于是乎,当我按下教室里日光灯的开关时,里面空荡荡的、似乎是一个吸食声音的空洞。
这样的情况让我想起了在小学时候自己曾经和某个现在已经记不得姓名的同学一起,每天比谁先到教室。现在与他已经没有联系了,但当时记得是非常好的朋友,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可惜在毕业之后,班上的人都断了联系,要再见到想必是很难了吧。
我把书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本轻小说。这是坐在我旁边的同学拜托我代他买的,他因为是住校生而且人际关系还不太好所以平时只能让我帮他从外面把这些东西带进来。
偶尔为之我倒也可以接受,但如果演变成经常性的让他以为我是那种乐于助人的老好人就会变得麻烦了。我可不想成为被别人依赖的人。
虽然不想拒绝他但我也实在是厌烦了,下次就在他的拜托之前悄悄地走开吧。
我正这样想着,走廊上好像开始渐渐有了脚步声。那些认真的好学生们也开始来了吧。
我把书放在桌上,准备出去在学校里到处逛一逛,毕竟就算对于我来说也很难在这么早的时间点就来了。
然而,刚刚走出门就和别人撞了一个满怀。虽然我还是站在原地的,但对方似乎就并非如此的幸运了,直接像撞到一座山似的摔倒在我的面前。
我看着他倒在地上,正想着要伸手拉他一把,没想到他却自己摸着头上摔到的地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
“你没事吧?左明”我叫到他的名字。
看着他迷迷糊糊不知所措的样子,我有些开始担心了。而他好像没有那么在意,摇了摇头说:
“没事没事,是我今天又忘记带眼镜了。”
他摸了摸鼻梁,笑了笑。
我不知道到底是该哭是该笑。他明明是一个近视眼,却经常做出忘记带眼镜这种事情,简直就像是饥饿的人忘记了吃饭一样,如果不是他刻意这样做的话,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我对他说:“你怎么又没有带着啊!”
他只是恍惚地笑了笑,我看得出来这是不想回答我的意思。
既然如此,我和他之间的话题也就不需要过多地继续下去了。不然的话,我们中的有一个人一定会厌恶对方的。
“我出去转一下。”我说。
“这么悠闲?”
“正是这么悠闲。”我笑了笑尽量让气氛缓和,不经意地离开了。
我和他之间的相性是很差的,就像使用着不同语言一样。甚至连稀松平常的对话都能够被我和他之间的那层隔膜所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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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校园在有些地方已经聚集起来了许多的学生,像木质上的真菌一样成群成堆地扎在一起,把那个地方的气氛都感染了,像是被火所升温一样地,洋溢着他们的青春气息。
而比起那里来说,我更喜欢人迹稍微稀少一点的地方,比如说绕到学校后面的这条林间小道。
被繁茂树叶遮蔽的这个地方,不论四季早晚都有着安静的空气。一般的人不会来这个地方,来这里的都是一些寻找安静的安静的人。
我随着林道走着。这里是被遗忘的校园角落,一般只有到卫生检查的时候校长才会安排人来进行打扫,所以一直以来就积着一层不算厚却多而杂乱的落叶。
那是香樟树的叶子,在这个因为昨夜连绵的雨而有些微凉的早晨里飘散着它独有的清香。就像在平和宁静的画面上细细地描上了几缕轻描淡写的线条一样。
我一边走着,一边听着耳边传来的脚步踩碎落叶的声音。目光打量着四周排排而立的树木和它们整齐地空出来的这一条小路。
我随着它走过去,到了一道老旧的铁门前。因为经历了对于它的一生来说已是漫长的岁月,表面上曾经刷着的红漆已经脱落,露出来的地方已经彻底变成了脆弱的铁锈。
这样的一道门就算是力气大点的小学生应该也可以轻松地把它破坏,对于这个学校里的一个个无事可做的闲散人群来说更是如同虚设,但是还好他们也会考虑后果的严重,没有把这道老旧的门拆掉还真是应该感谢他们。
我把手放在门上,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它。在门的后面,是一条与其他地方风格迥异的街市。
如果说要评价这条街的话,我绝对会说:“这是最不该出现在学校旁边的街。”了。
穿过绿化带,我到了对面的店面前。这是一个……酒店。在它的招牌上写着令人无语的两个大字“黑店”,正大光明地宣称着自己的性质。就像招牌上写的那样,这的确是一个向学生提供着酒这种不适合年龄段的饮料的“黑店”。
作为这个学校方圆几十里内居住着的人,想必没有谁没听说过这里──聚集着大批地痞流氓,堪称当地一绝的这个能够在学校后门正大光明地营业的酒店了。这样的一家店,从二十年前起就存在于这里,并与学校某些部门有着密切的关系至今没有被查过水表,简直是集肮脏、下流和可怕于一体的地方毒瘤。
这样思量着,我走进了店里。天花板上挂着的灯把它浅黄色的光洒在有些狭小的、弥漫着酒臭味的大厅里,在台前的一部分倒是比较干净只是再往旁边看去就能够看得到那些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的男人们,肯定都是昨夜宿醉在这里的人,被服务生拉出来后就随意地扔在这里久而久之就躺了一地吧。
我从挡在路上的人身上跨过,走向了最后面的那个房间。
伸手打开了那道门,里面还坐着这个酒店里除了我以外唯一醒着的男人。他坐在最角落的地方,手上还在向嘴里灌着一瓶瓶的酒。
“快把酒放下,不然我的人设都要崩坏了。”我忍耐着把他的头用啤酒瓶砸碎的冲动,把啤酒瓶拿起来了。
“不不不,你的人设早就崩了。”他一脸清爽地对我说──如果忽略那之后打的那个嗝的话。
“诶……你怎么回来了!死鱼!不是找到工作了吗?”我厌恶地对他说。
“哎呀……那个嘛……稍微出现了些技术性失误。不过不用担心,不就是工作嘛!我这么有才能肯定能够找到的!”
“你啊……”我想说些责备的话,然而却懒得说出口了,想必他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吧。于是我换了个话题。
“这次回来要见见她吗?”我认真地问道。在他的眼里明显出现了动摇。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