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前提示，可以听/每一次死亡都是为了下一次更靠近一点/，咩栗呜米唱的，或者狐妖小红娘的/梦回环/）
“什——！？”
“你是我见到过最有志气的女人，我最喜欢的就是把你这种要强的人踩在脚下，看你亲眼露出屈辱的表情求饶，这世间，只有别人无脑的服从于我！”
“你当真如此？”
莉汐娅抬手，手心中浮现出一团透明清澈的水团。
它看上去脆弱，随时都有坍塌的风险。
莉汐娅尽可能让它看起来光鲜亮丽，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它内里的脆弱不堪，甚至连风吹过都会化为分子消散。
“背靠大海，我依旧可以释放魔法，你们要试一下吗？！”
莉汐娅的声音高亢，莫琳身后的侍卫都被吓了一跳，退了半步。
薇缇蒂也冷着冰蓝色的眼眸，手中紧握羽刃。
“如果，我们还能活着的话…大小姐，天涯海角，你愿意陪我去看吗？”
“……”
莉汐娅咬着唇。
“你想要星星，我都摘给你。”
莫琳没有被唬住，她轻易看穿了白毛萝莉的把戏。
拔出了腰间的细剑，指了过去。
“有本事就给我试试，左右，拈弓！银发的随便杀，白的留活口！”
她的话语令侍卫为之一振。
“弓箭手，放箭，放箭！”
刹那间，箭如雨下。
……这次，真的无计可施了。
满天箭矢向两人吞噬而来，遮蔽了即将日落的橙红色天空。
莉汐娅本能的调转身形，尽可能将大自己太多太多的薇缇蒂护住，可完全没办法将她完全保护起来。
她挥出的泡泡被锋锐的箭矢穿透，几乎没能阻止它们，哪怕一秒。
“快飞走！”
“大小姐！”
薇缇蒂展开她那洁白而强大的双翼，像是一道巨大的屏障，将整只白毛萝莉反过来，完全覆盖在她的羽翼之下。
“你在做什么，你自己还能跑的吧，飞走啊！”
“我不走！”
她用自己的身体和双翼紧紧护住莉汐娅，将她紧紧地压在身下。
“大小姐的前方若有障碍，吾之身愿为利刃将其排除。”
“若有刀刃指向大小姐，吾之身愿为无敌之盾，将其斥退！”
——‘咻咻咻。’
薇缇蒂将羽翼甩出，和箭矢擦肩而过，将其中一些折断，却挡不住满天的箭雨。
‘刺。’
箭矢纷纷落在薇缇蒂的双翼和背部，发出连续不断的撞击声，一些箭矢甚至穿透了羽毛，鲜血猩红的血从中渗出。
“啊——”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定格了。
莉汐娅看到了这一年间的，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无数生活的碎片所构成的庞大画面在她的眼前快速闪过，像是按下了倒退键。
最后，定格在了无星之夜下，那颗银白色的蛋上。
“你疯了吗，快起来，快松开我！”
莉汐娅打断思考，眼眸变得猩红，试图从中挣扎而出，可薇缇蒂的姿态却宛若一位守护天使，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承受着箭雨的冲击，但依然坚持着，用自己的身体为莉汐娅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在薇缇蒂的保护下，莉汐娅安全无恙，她被紧紧地包裹在薇缇蒂的双翼之中。
“大小姐……我…说过，会保护你的，他…们，箭筒，只有，二十支……”
尽管承受着痛苦，薇缇蒂冰蓝色的眼眸中却没有流露出任何后悔，她愿意为保护莉汐娅付出一切代价。
她被箭的重量压弯，支撑不住身体的重心，只能跪坐在地上。
‘嗖！’
一支箭矢穿透而来，刺中莉汐娅的肩头。
“咕！？”
剧烈的冲击几乎要将身体撕碎一般，莉汐娅只感觉，从未像今天这般，鲜活的活着。
疼痛，让人的意识清醒到加快，满天的箭雨仿佛都减慢了速度，莉汐娅扯着唇角，令人感到灼热的痛感在身上蔓延，可体内的温度却顺着那股灼热，一点点逃离着。
没有对背刺者复仇，让薇缇蒂过上好日子，同时享受崭新的异世界生活，兴复圣女之名，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短时间内无意义的思考着，莉汐娅的思绪正在越飞越远。
“大小姐…你，还在吗？”
“……”
“我，好冷，大小姐，你冷吗。”
薇缇蒂的声音气若游丝，仿佛自云端飘来一般，莉汐娅想要说些安慰的话语，想说些缓解她注意力的话语，却紧闭着双唇。
——‘大夏天，为什么会冷。’
她没能笑着说出口，怕自己声音中的颤抖，会在最后时刻，给薇缇蒂留下不好的印象。
“妈……抱紧我吧。”
最后，像是叹息。
薇缇蒂朝莉汐娅的怀中钻了钻。
脸上浮现出人见犹怜的微笑，浅蓝色的眸中流出了眼泪。
莉汐娅紧了紧手臂，不知到底是自己抱住了她，还是她将自己抱住了。
此时，她才想起来。
所回忆的那些事的，最后的原点，应该是她。
她破开蛋壳，站在夏日的暖阳内，面对着自己，笑靥如花。
箭雨停了下来。
侍卫将手伸向箭筒，却发现，箭矢已经射尽。
莉汐娅双手颤抖着。
却怎样都无法再度施展魔法。
“没，你会没事儿的，我，我是天才…我能，把你治好！”
“庞…加，莱……回，归。”
低垂着脑袋的薇缇蒂，从唇边说着令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词汇。
只有莉汐娅能听懂。
在一个封闭系统中，任何粒子在经过一个漫长的时间之后必然能无限接近其初始位置，尽管这个时间的长度远远超出人们所能想，但是它必然会实现。
这是她许久前卖弄学识时，教给薇缇蒂的。
那个时候，她将小小的薇缇蒂抱在怀里，举着书本。
“或许我们早已不是第一次相见，在宇宙的‘轮回’中，我们不断地对自己的人生重蹈覆辙，山川河流会枯竭，星辰会碎裂破灭，但在无尽的时间长河里，山川湖海会再现，日月星辰会重圆，你我，亦会再见，毕竟——”
薇缇蒂说出了最后的那句话。
“每一次死亡，都是为了下一次更靠近一点……”
她的眸子开始变得混浊起来，颤抖的染血羽翼也失去银白色的光彩，像是花朵一般，以她的身体为圆点绽开。
随着浅蓝色变灰，最后一丝光的消散，薇缇蒂也彻底静止在了原地。
像是，一座宏大的雕像。
她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