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道声音响彻夜空,虽然语气平淡,可其中却参杂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声音不大,但却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让不论准备拼命的村民还是劫匪,都为之一愣。
“谁…谁!?”
为首之人听出了声音来历之怪,顿时警惕了起来。
村口的位置出现了一辆漆黑色镶金边的带顶马车。
两匹马的马背上各坐着一名侍卫,车夫的身边也挤着一名侍卫,远远看上去,要怎么滑稽有怎么滑稽。
鹰眼看清了马车上的图案,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他知道今日断脊村会来一个新领主,因此才会刻意过来破坏一通,为了就是给这个新任领主一个下马威。
明明早已算好,马车从史薇尔城出发,在护卫下抵达这里,一定是到了深夜了,没想到,他们居然提前了足足一个小时的时间。
让侍卫坐在马上…抛下其他步行的侍卫以此提高速度,真是好手段。
但视线范围内也就三名侍卫,鹰眼心中并不是太怕。
他沉着脸,转身朝马车走去。
“来者何人!?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哦?”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莉汐娅探出脑袋,就这么高高站在马车之上,居高临下的将两拨人扫视了一番。
“受莱尔公爵与二皇子所封,断脊村领主莉汐娅!”
白毛萝莉将早已挂在腰间的令牌亮了出来,一时间,众人还真被惊住。
随后,菲奥莎也走了出来,她身姿矫健的从马车上跳下,厌恶的看向众人。
“盗贼?劫匪?抢手无寸铁的平民,算什么本事!?”
“这,这,这……”
在短暂的震惊过后,鹰眼发现,新任领主不过是个看上去十三四岁的小孩子,还是个女娃娃,她身边那个人虽看上去气势十足,却也是女的,在加上周边三位守卫,即便一起上,都不一定能打得过自己所带的八九人。
心中,又充满了底气。
“呵呵,我当是谁,原来是领主啊,就是不知道,这新任领主懂不懂的规矩,凡是来到这里,想要安居乐业的话,就得缴纳金银,我也不多要,念你刚来,就两枚金币吧!”
鹰眼伸手,直接狮子大开口。
他身后的众村民纷纷一惊。
大米也才几枚铜板一斤,玉米土豆也差不多,就算四枚一斤,两枚金币,也可以足足买到五千斤粮食了!
他们生活在这里那么久,也从未见到过,金币到底长什么样。
“唉……”
几村民都唉声叹气起来。
他们本就对领主不抱有任何的信心,现如今,领主又是个弱女子,看上去风一吹就要倒,怕不是今晚要和这村庄一起覆灭了。
又或者…和上一任领主一样,与那该死的贼寇勾结在一起,欺压平民。
“哦?你过来。”
莉汐娅从怀中不知取出来什么,另一只手冲鹰眼勾了勾。
后者大喜过望,他本也是抱着不可能、试一试的态度提的要求,心中早就做好了讨价还价的准备,没想到这新领主那么容易就被吓到。
呵呵,今后,他们是又能吃香喝辣了。
鹰眼笑眯眯的走过去,将手向上抬起,“不错,既然新任领主那么守规矩,我们自然也会庇护你,今后要是有谁侵.犯村庄,我一定会来帮你。”
他说着虚情假意的话语,从满面笑容的莉汐娅手中接过了东西。
“嗯?”
他低下头,借助着昏暗的月光,用仅剩的单眼定睛一看,手中东西并不是亮闪闪的金币,而是红色的,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
“领主莫不是在耍我?”
鹰眼紧皱着眉头,他一耸肩,身后人都提起了刀剑,俨然在对莉汐娅施加压力。
后者还是那样平和的笑着,轻声开口。
“你凑近了看看呢?”
“这玩意,再看也不是金币。”
虽这么说了,但鹰眼还是又低下头,瞪着大大的眼睛,想要将那东西里三圈外三圈的看个遍。
“没错,我就是耍你!”
忽然,莉汐娅震声喊着,宛若激昂的咏唱,在她话音响起的一瞬间,那红色的东西便忽然间产生了强烈的爆炸。
——‘噼啪!’
“啊!!!”
正瞪着眼的鹰眼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发白的、闪烁着红与黄的国度。
他的眼球一瞬间被光与热刺激灼烧,手掌乃至整张脸都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后连连倒退,最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你,你,你你你!”
鹰眼用他那完好的左手在地面上不停摸索,摸索不到武器,只能用手指胡乱的指着身前。
“那是什么东西,你想做什么!”
“没事吧!”
左右都上前来扶住了鹰眼,刀疤男则一脸阴沉的用双手握紧了长刀,死死盯着莉汐娅看。
“你不想活了吗?!”
“不错!”
莉汐娅厉声回应,随后,她整个人直接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动作轻盈而又优雅的落在地上,衣裙因反作用力在她身边泛起,像一层向外绽开的纯白花朵。
她将腰间的木牌狠狠甩在了刀疤男的脸上。
虽没有攻击力,但极具羞辱与震慑。
“但,不想活的是你们,怎么,我受莱尔公爵之命前来,刚抵达,你们就打算杀人越货,是不是,我还要把领主的令牌给你,让与你当?!”
“况且,你以为本小姐是怎么提前赶来的,既知晓你们的存在,本小姐又岂是毫无准备?”
“……!”
刀疤男双手紧握刀刃,高高举起。
他从出生之际便横行霸道至今,从来都是他欺凌别人,还未被人如此羞辱过。
更何况,对方还是比他低了那么多的矮冬瓜!
可,理智与身体纷纷抗拒着,将刀劈下。
莉汐娅说的没错,在这里杀掉她,就是公然和莱尔公爵翻脸。
或许这小小的领主对公爵来说不值一提,但面子受辱,莱尔绝对会派正规兵将自己和兄弟们一举歼灭。
而且,不知为何,这白毛流露出的眼神,所诉说的话语,给人以深深地恐惧感。
眼前的白毛虽然静静的站在那里,神色淡然的笑着,可她却像是从地狱归来一样,比魔兽还不怕死。
注意到时,刀疤男的双腿已在发抖,这是一种直觉,他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只知道,如果真的劈下去,死的人,一定会是他自己。
他好想试,可他不敢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