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休憩之日。
昨晚,师尊告知有事要办,出门半天,师姐亦然,唯留陆边一个人独守空房。
他也乐得偷闲,索性饭也不做了,一口气睡到正午过半,日渐西斜。
就在陆边想一鼓作气睡到太阳落山时,被束之高阁的宗门通信灵简竟发来提示消息。
“难道是师尊?”
陆边在床底摸索着,掏出灵简,自上次他心烦意乱之际将其摔到地上,就未曾管过,其间已蒙上些许灰尘。
他点开短信来,发信人是当月值守山门弟子,消息很简单,就一句:“有人找,速来。”
可是谁会来宗门找他呢?
陆边很少出门,连宗内弟子大都不识,何况宗外,总不能是天降倒贴美少女吧?
他草草地套上弟子制服,脑补着狗血桥段,匆匆向山门赶去。
山门处,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色连体风衣下的人影蹲在墙角,娇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时不时打个冷颤,好似一只流浪的小狗。
陆边一眼认出,连忙快步上前,手不自觉抚于其顶:
“锦夏,你怎么来了?”
兜帽下的脑袋猛然一颤,抬起头,露出精致俏丽的容颜,眼中满是欢喜的色彩。
“小果哥哥!”
“乖乖乖。”
陆边柔声安抚着直往他怀中钻的少女,却无法抵挡她的热情,只好任由她像个八爪鱼似的挂在自己腰上。
他一手托着少女娇嫩的臀瓣,另一手仔细地拭去可爱小脸上的灰尘,声音愈发柔缓:“锦夏,怎么回事耶?”
宁锦夏凝望着朝思暮想的脸庞,还未开口,便已眼泛泪光,她顿了一下,强忍着眼泪,哽咽道:“娘亲明明答应我,筑基之后就可以来找小果哥哥玩一周,结果说话不算话!”
“所以你是偷跑出来的?”
在陆边的注视下,少女微微点头,十根手指纠缠在他颈后,似是生怕他生气。
风灵宗在东北,衍土宗处西南,两地相隔至少万里。少女极少出宗,独自一人跨越万水千山寻来,路上风餐露宿,不知经历多少苦楚。
念及此处,哪怕是最心如铁石的猛男,也很难不为这份纯洁炽热的情感而动人,何况是本就对她心心相惜的陆边呢?
陆边微微一笑,在少女脸颊上轻轻打个“啵”,为这次锦夏越狱事件定下结论:
“娘亲坏,锦夏好!”
他稍稍用力,将掌中的臀瓣颠得如波浪般起伏,逗得怀中少女咯咯轻笑,心花怒放。
陆边托着怀中锦夏,以这个亲昵的姿势,旁若无人地一步步走回灵云峰,期间收获不少路过弟子异样的目光。
但两人皆不在乎,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很快,回到熟悉的灵云峰,陆边把锦夏放到座椅上,轻声询问:
“锦夏,你想先吃饭,还是先洗浴呢?”
“先吃饭!”
宁锦夏即答,恐怕也是饿坏了。
陆边快马加鞭,不过片刻,便端出一碗鸡蛋羹,他怕锦夏久等,故选用了较为便捷的菜式。
见到他端着碗出来,少女果然迫不及待,初具弧度的翘臀直接横坐到他的大腿上,双臂环绕,张开樱桃小嘴:
“我要小果哥哥喂我!”
“好好好。”
陆边取出勺子,一勺勺款下Q弹软嫩的蛋块,送入少女殷红动人的嘴唇中,从她满足的反馈里收获了巨大的成就感。
谁会不喜欢天真烂漫,黏人可爱的宁锦夏呢?
此刻,别说是宁锦夏要陆边喂她,就算是让陆边一口口嚼碎蛋块,再嘴对嘴喂过去,那他也,,,那还是得好好想想!
不过一时三刻,两人享用完了这情意绵绵羹。
陆边收拾好餐具,招呼锦夏去后院浴池中洗浴。
宁锦夏眨了眨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琥珀色的眸子透露出纯净无暇的目光,状若无辜地询问道:“小果哥哥要和锦夏一起洗吗?”
“啊?”
“不行不行。”
陆边果断摇头拒绝。
“为什么不行?”
锦夏凑上一步,挽住他的手臂,温软的触感源源不断地传到陆边的神经中枢。
“就是不行。”
陆边艰难地拔出手臂,目光坚定,看着少女水雾弥漫的眼眸,心下一软,改口道:“至少现在不行。我们既无婚约在身,又无名分之实,不可做此荒唐之事,以免毁了锦夏的声誉。”
“哦。”
锦夏似乎接受了他的这个合理解释,只是嘟起的嘴唇仍在小小嚷嚷:“人家就想让小果哥哥毁......”
“你说什么?”
陆边经典耳背没听清。
“我说,小果哥哥就是个大笨蛋!”
少女狡黠一笑,趁他没反应过来前,犹如散步的小鹿,跃动着离开现场。
“这小妮子。”
陆边杵在原地,心浮气躁,热血上头。
拿这个考验师兄?
差点擦枪走火!
他提提裤子,转身去客房为锦夏收拾房间。
......
少女的洗浴,格外漫长。
原本收拾完餐具时,太阳才刚刚落下地平线,可等锦夏洗浴,已然等到轻云闭月。
陆边百无聊赖地坐在石桌边苦等,昏昏欲睡。
轻盈的脚步传来,俄而一双白嫩的玉臂环绕在他腰间,臻首埋至肩旁,雪团紧贴后背,独属于少女的清幽体香萦绕在鼻尖,将他全方位包围。
“锦夏。”
陆边轻声呼唤,解开缠绕,将她拉到眼前。
少女身着银白流苏裙,露出一双光洁纤细的玉腿,白嫩圆润的脚趾赤着踩在地板上,令人不住地心疼怜惜。他的视线往上移去,少女双臂修长,胸部饱满,香肩全露,一头青丝随意披散。他又凝神看向少女的脸颊,红唇微粉,琼鼻小巧,一双眼睛明亮而有神,正深情款款地注视着他。
陆边有些恍惚,无论前世,还是如今,眼前的玉人总是钟情于他,真是天赐的眷顾,他又如何不去珍惜呢?
他伸出双臂,将心中的可人揽入怀中,暗自发誓,一定要解开前世大婚后锦夏失踪之谜,再不让她离开。
两人紧紧相拥,月色如水,倾洒在皎洁的肌肤之上,反射出炫目之光。
宁锦夏将臻首贴在陆边胸膛,感受着其下传来的澎湃心跳,不一会便身乏体软,瘫成一团。
“困了?”
陆边轻声耳语,“我扶你进房歇息。”
“嗯。”
宁锦夏微不可察的颔首,随即被陆边拦腰抱起,走向客房。
陆边将锦夏轻轻放至床中,俯身为她盖好被子。
少女紧紧握着他的手,显然是不想就这么让他离开。
陆边淡淡一笑,仍由十指相扣,暖声道:
“不如我给锦夏讲几个睡前故事吧。”
“好。”
锦夏努力地撑着眼皮,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陆边轻咳润嗓,缓缓开口,讲起取材自蓝星的童话:“传说在远古蛮荒年代,天地间一片黑暗,无数凶猛的飞禽走兽生活其中,终日厮杀。终于有一天,第一个人诞生了,因为他是人类的祖先,所以尊称他为‘人祖’......”
良久后,少女沉沉睡去。
长途跋涉,风尘仆仆后,永远能有一个温暖的港湾庇护你安然入睡,也许这就是人们苦苦追寻的“家”吧。
陆边轻轻抽出手,将少女暴露在外的肌肤全都仔细盖好。虽然他明知锦夏是筑基修士,已非肉体凡胎,不会生病,但他还是依然坚持这样做。
生活总要有仪式感,不是吗?
“晚安。”
他端详着少女恬静的睡姿,轻手轻脚关上房门。
庭院中,秦语岚正月下独酌,不知何时而归。
“师尊。”
陆边缓步上前,相挨而坐,接过茶杯,随意问道:
“师姐呢?”
“已睡下。”
陆边点点头,品了一口香远益清的灵茶,缓缓开口:
“师尊是在等我?”
“是的。”
秦语岚放下手中茶盏,柔和的目光望向他,带着些许征求,“锦夏你准备怎么办?”
陆边没有回答,而是抛出反问:“师尊的意思呢?”
秦语岚微微叹息,似是早有答案,“送她回去吧。”
陆边一怔,也不回应,只是低头灌茶。
秦语岚见他沉默,愈发不忍,芊芊玉手抚上他的脸颊,“不是师尊硬要拆散你们,只是有些问题还没查清,时机尚未成熟。”
陆边贴着那温暖的手心,温声道:“师尊的苦心,弟子明白。明日我便启程,送锦夏回宗,正好当面向雪姨解释,澄清误会。”
二人额头相抵,虽不能直接言明,却也互相体谅苦衷。
片刻后,秦语岚松开手,站起身,嘱咐道:“夜已深,小果早些歇息。”
说完,转身离去。
陆边却忽觉心头一动,叫住了师尊。
“师尊。”
“小果,怎么?”
师尊应声而止步,转过身来,柔情似水的眼神只一回眸,又再次捕获了他敏感的内心。
“师尊.......”
陆边觉得这是个表白的好机会,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像个痴傻儿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呢喃:
“师尊......”
在他的殷殷注视下,师尊莲步轻移,款款而来,每一步都轻若无声,却又仿佛重锤落下般狠狠砸击到他的心灵。
最终,师尊站到了他的面前,与他近在咫尺。
“师尊......”
师尊揽出玉臂,将他纳入怀中,贴着脸颊低语道:
“傻孩子,师尊懂。”
“真的懂吗......”
陆边无意识的喃喃,像是在寻问师尊,又像是在拷问自己。
师尊将他搂得更紧,声音轻柔婉转,好似从他心中响起那般:
“懂,师尊懂。”
秦语岚真的懂,对这个她亲手从小带大的孩子,她实在再了解不过。对于他那小心隐藏的情感,她同样早有察觉。
事实上,在那个恍若隔世的漫长梦境中,陆边后来确实主动向她袒露了情感。只不过还未等她想清楚自身心意,就接连发生了锦夏逃婚,陆边颓废,魔族入侵等大事,他们之间的关系进展戛然而止,直至她寿尽而亡,都未曾回应。
要知道,尽管彼此以师徒相称,但在秦语岚心中,一直把陆边当做亲生孩子那般疼爱,但那个小冤家怎么就,怎么就对她萌生异样情愫了呢?
猝然表白之下,她被打得措手不及。
是喜欢?是宠爱?还是真有男女之间的爱?
秦语岚真的搞不明白,直到现在也搞不明白。
因此,她还不能给出回应。
秦语岚搂紧怀中的陆边,嘴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廓,仿佛梦语般呢喃:
“给师尊一些时间......”
“是......”
陆边耷拉着脑袋,发出阵阵梦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