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公元2055年
地点:日本(大阪)
深夜,寂静的城市被黑暗笼罩,只有偶尔的车辆声打破这份宁静。
嘟嘟!嘟嘟!手机的震动声透过桌面传导至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则未读消息。
手机的震动声戛然而止,咚!一只巨大的手掌紧贴在办公桌上,支起了他庞大的身躯。
一个被生活压垮的男人,映在身后玻璃上的黑色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沉重。
他强撑着身子仅靠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办公室,按下了电梯的按钮。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总算到一楼了”,他的声音凄怨悠长,仿佛一具行尸走肉般毫无生气。
他走出电梯,长叹一声,脚步不由自主地转向右侧的饮料机。
与其说是饮料机,不如说这是一台疯狂的咖啡售卖机。五层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昂贵的咖啡,映入眼帘的每一罐都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劳动的残酷。
咚!一罐“MAX咖啡”从机器中落下,吉斯缓缓弯下腰捡起它。“呵,又是一罐压榨劳动力的饮品。”他毫不犹豫地仰头灌下,MAX咖啡的苦涩在口中蔓延。
“还是老样子。”这款风靡日本的饮品,据说是“你的青春恋爱物语绝对没有问题”系列的联动产品。自打出售以来,吉斯就再也没有喝过其他品牌的饮品……
滴滴!手机的铃声从荷包中响起。他放下咖啡罐,右手伸进荷包摸索着那部屏幕破损不堪的手机。
“藤本吉斯吗?我是利泽,给你布置的那些工作弄完了吗?”吉斯心头一颤,沉默不语。“赶紧的!都催了你多久了!如果这个月底你还搞不定,你的工资就别想要了!”电话被挂断,荧幕上闪烁着“1:23”。
嗒嗒……,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响,整栋大楼除了他的脚步声外,什么也没有。寂静,寂静到令人害怕。深夜的月光被楼壁吞噬,直到黎明的到来,隐月被媚阳接替,但他的世界依旧不见五指。
……
在时间的洪流中,吉斯的闹钟声如同时代的号角,宣告着新一天的开始。对他而言,数字六和九不仅仅是时间的标记,它们是命运的枷锁,分别锁定了他的工作起始与终结——从清晨六点到夜晚九点,他的生活被无情地压缩在了这十五个小时的框架内。在这个以汗水换金钱的公司里,成功似乎只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更不用谈及那微薄的加班费,每小时两百日元,几乎是对他赤裸裸的嘲讽。
“终于结束了”,吉斯站起身,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伴随着脊椎间剧烈的摩擦声,却未能唤醒他那麻木的意识。他的目光落在了新来的同事身上,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中闪烁着纯真、稚嫩和对美好生活的渴望。
“哈,哈,哈!天真!真是太天真了!想在这个魔鬼公司里脱颖而出?绝无可能!”,他的心中这样想着,公司的残酷工作制度已经彻底扭曲了这位仅二十一岁年轻人脆弱的心灵。
“你好,你应该是新来的吧,希望你能在这个充满欢乐的公司长久工作,永远……永远!”她看着吉斯愈加扭曲的表情,默默地在心里替自己抹了把汗。
(四天后)
“鉴于春野木季子同事主动提出无薪加班,我决定为她加薪!”稀疏的掌声在死气沉沉的办公室里回荡。
“哈?!我在这公司三年都没听到过‘加薪’二字,她竟然只用了四天?!凭什么?就凭她那双大眼睛、长睫毛、飘逸的长发、C罩杯的胸、修长的腿和她那迷人的甜美笑容?可恶!她难道是怪物吗,能连续加班这么久还精力充沛?”吉斯心中愤愤不平地抱怨着这家公司的不公。
“嘘,冷静点,你和我一样,作为公司的老员工,难道还不清楚老板重女轻男的本性吗?话说回来,你是怎么做到把别人的优点都看成缺点的?”作为吉斯的同事兼朋友,牧子显得更为成熟。
“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为了还那死酒鬼欠下的巨额赌债,不然我早该实现女人和财务双自由了!”
“至少你还能从他那儿学到点儿东西不是么”(小声)[牧子]
“比如?”(小声)[吉斯]
“呃,赌桌技巧?”(小声)[牧子]
“不过是一些没什么用的小把戏罢了。”(小声)[吉斯]
……
当老板宣布完所有事项后,便宣布下班了……
在寂静的公路上,只有一辆破旧掉漆的灰白色自行车缓缓行驶。
第二章·意外收获惊喜
“前辈!”,吉斯刚停好他的爱车,一个亲切得让他感到不安的声音传来。
“哦,是你啊,春野”,他试图用简单的话语来避开她,避开这个让他嫉妒的同事,但似乎无论他怎样回避,都无法阻止她的好奇心。
木季子凝视着他,却迟迟未开口,或许是出于害羞,但在吉斯看来,这一切都成了赤裸裸的挑衅。
“我整天这么累,不让我休息也就算了,还派这么个二货来骚扰我,这个世界到底还让不让人活了?”,尽管吉斯心中极度的不耐烦,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了一副乐于奉陪的神情,这是他在旧职场学会的伪装技巧。
“吉斯前辈!请务必收下这个!”,一个星辉状的金属饰品被她塞入吉斯手中,他一脸震惊,仿佛天塌了一般,他从未想过会从女生那里收到除感谢信以外的礼物。
饰品在光芒的映照下闪耀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如此耀眼,视线长时间停留在那里,此时,它不再是一件简单的饰品,而是一个勾人心魄的魔物,如此令人畏惧……
“前辈?”,空灵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当他回过神来时,只剩下了他、星辉状的饰品和不知何时被塞入手中的纸条。
(请保存好——春野木季子)
他将手中的饰品和纸条一并放入了自己的衣包中。
“行吧,已经很少有人拜托我做工作以外的事了”,吉斯提起挂在爱车上的皮质公文包,走进了背对阳光的居民楼。
滴……,在潮湿的大楼中,不时可以看到横挂在石梯上的青苔,对他来说,进入大楼也需要勇气,撇开不断流淌的油漆、在阴暗处爬行的丑陋老鼠等外在因素不谈,最让他担心的其实还是……
咚咚咚!每向上挪动一步,那阵敲门声的音量就会以指数级增长,剧烈的敲门声不断在他耳边回荡,这是他最讨厌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如同恶魔一般萦绕在他耳边,无法抹去,即使是在梦中……
咔—,铁门缓缓打开,从中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邋遢中年男子,可以说,即使把他与下水道中的老鼠相提并论起来也毫不逊色,在吉斯眼中更是如此。
“不是说好的后天吗?你们怎么今天就来了?”男子佝偻着身子,充分展示了他的失败,毫不掩饰,但至少起到了效果,其中一个催债人的眼神中开始流露出一丝退意。
“所以我们今天不是来动手的,而是来催债的,我们是来通知你,如果在后天上午八点前你无法结清债务,那么这间屋子的主人就要换人了,至于你和你儿子……你自己好自为之。”他们随手将一张通知单扔在他面前后便大步离开了。
“该死!”(心),男子愤恨地用拳头砸向一旁脏污的白色墙壁,灰白色的墙皮随之从墙体剥落,猝不及防……
吉斯站在楼梯的右侧,催债人走过时无意中撞到了他的左肩,没有道歉,不过吉斯并不在意,转而是继续向上走去。
“吉斯……那个……债务……”,男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怯懦,像极了一个犯错的孩子,但他已经长大,没有人会原谅他的过错,尤其是对于一个本应由他照顾的孩子来说。
吉斯没有理会他,继续向上走去,轻声自语:“我上去休息一下”。
在往日里,即使面对着做不完的工作,他也心怀希望,眼中闪烁着光芒,但这一次不同,他的眼神黯淡了,如同两颗脆弱且易碎的黑曜石。
在天台上,清风如细绣的丝绸轻柔地环绕着他,给他带来温暖,阵阵微风抚慰着他心中的伤痕。
吉斯盘坐在台檐上,闭上双眼,静静地感受着微风带来的舒爽,但好景不长,楼下的喧嚣声很快便打破了他短暂的宁静,当他俯瞰下去,意外地发现楼下聚集了一群人。
嘭!天台上的铁门被猛地撞开,领头的是一名手持麦克风的女记者,她身后紧跟着几名录像人员,看起来十分正式。
他们一步步向吉斯靠近,口中不断念叨着“别跳”二字,吉斯努力辨认出其中一人的声音,才发现他们误会了,他撑着石台费力起身正欲解释,但没成想刚迈出腿时便被一块石子绊了一下,身体重心失衡,整个人向后仰去,不幸从天台跌落。
疾风在他身边呼啸而过,让他无法睁开眼睛,出乎意料的强大失重感让他难以保持平衡,就在这时他胸口衣袋中的星辉状饰品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地面开始塌陷,逐渐被无尽的虚空所取代,虚空吞噬了他,连同他胸口处那道闪耀的星芒……,如同流星一般短暂却璀璨无比。
“额……木季子小姐,他的公文包没拿”,春野木季子从人群中缓缓走出,带着她那诡异的笑容……
“没关系,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我们终于成功了!不愧是我,WAD顶级行动规划师!哼哼~”,她站在檐边俯瞰着下方。
“准备好迎接你的游戏人生了嘛,藤本吉斯前辈~,希望你能喜欢我为你准备的这份见面礼!”,说罢,她便带领着团队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