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这个。”
莎拉招呼凯尔过来，后者用他精瘦的躯体保持闲庭信步的姿态上前
“这是什么？”莎拉指着小洞，“你们这房间还是豆腐渣工程？”
“这……”凯尔忽然瞪大了眼睛，他伸出手去触碰小洞的急切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即将要捕捉到猎物的饥饿蜥蜴。用手摩擦、再摩擦，凯尔认真起来：“摸不到。平滑……怎么可能！”
“喂！”莎拉效仿凯尔的动作，触摸小洞的速度比凯尔慢上三拍，在细细感受光滑墙面上因为小洞而产生凹凸的颗粒感后，莎拉说：“我这儿能摸到。”
“这没可能。”
“哪种不可能？”莎拉立即反驳凯尔无端的暴论，“你们教务处用魔法都没能查出这儿有个小洞——我看就是无能！”
“这个小房间的内墙是魔力构造的，怎么可能被这样破坏……”
“比起这种话。”莎拉踮起脚尖，用右手四根手指的指腹拍了拍凯尔的肩膀，“你得先思考能做出这种‘不可能’的事情的人有哪些。”
“一个都没有。”凯尔回答：“在缺乏转化的情况下，生物体内的每一缕魔力的属性都在不断变化。”
“关系呢？”
“警报装置的原理。”凯尔围着小洞踱步，“警报装置实际上就是一个装载单一属性魔力的容器。通过与自身不同属性魔力的反应，从而实现报警。”
莎拉想起凯尔先前的话：“你说过最开始没有警报。”
“没有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在这堵墙上留下痕迹。”凯尔继续说：“魔力构筑的墙比钢铁还硬上十倍不止。”
“有没有可能是运气好？”莎拉这时候提问，“卡西娅也在现场。”
“人体内的魔力属性一秒钟内能变化上千次。”凯尔摇摇头，“我不认为运气能够作为参照。至于卡西娅同学，就是她让我们发现东西丢了。”
“你觉得卡西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藏东西？”莎拉鄙夷的看着凯尔的脸和他下巴的胡茬，“把这个洞记下，作为卡西娅没有犯罪的证据之一。”
“必须得有一个嫌疑人。”凯尔挠挠头，掏出一本小册子开始画画，“……奇怪，为什么我们来的时候没有发现如此明显的线索。”
“说明学院应该为教务处的每一个人都分配一副老花镜。”莎拉心中舒畅，她拍拍手，为似乎即将要洗白的卡西娅喝彩：“所以最好在期末笔试的时候把你们教务处的老师安排给我当监考员。”
“期末笔试的监考是你们班主任。”凯尔顿了顿，“你们班是梅林老师。”
“你们得开除他。”莎拉咂嘴，毫不掩饰地表达出她对于梅林的不满，“攻击自己的学生……袭击贵族，教务处该发挥作用！”
面对莎拉的牢骚，凯尔开口提醒道：“同时教务处也在研究对你意图攻击教师的处罚，莎拉小姐。”
“平民派真是没好人！”莎拉说完，转而又将话锋对准凯尔，“你们教务处也是！”
“你不能因为梅林老师认真就讨厌他。”凯尔耸了耸肩，“梅林老师对每个学生都很负责。”
“但他年纪轻轻的就像个老头一样。”
“请不要诽议他人的长相。”
“他应得。”莎拉不在意所谓贵族的优雅与颜面，“想办法鉴定这个洞。”
“我在试。”
凯尔抬起双手，在随后的三分钟与墙面上的小洞干瞪眼
“做不到。”三十四岁的胡茬大叔擦掉额头渗出的细汗：“鉴定魔法没能获取信息……我只看到了一片黑。”
“那你还挺有本事。”
“怎么说？”
“因为那玩意就是黑色的。”卡西娅这时候开口：“我什么时候能复课。”
“等通知。”凯尔颔首，“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得开会。”
“这不算决定性的证据？”莎拉不满起来，“你大可说是我偷的。”
“你要毁了我吗？”凯尔顿时哭笑不得，他沉声道：“我站你们这边，行了吧。”
“凯尔老师。”卡西娅呼唤他人的声音总会让人觉得接下来的话题饱含事不关己的冰冷
“有没有可能是魔法生物。”
“魔法生物？”莎拉与凯尔异口同声，然后凯尔单独开口：“有这个可能。”
“嫌疑要放在这上面，我们得找的平民团体会锁定到两个以内。”莎拉说，“帝都有两个被宣布非法的平民魔法团体。”
“你怎么知道这个？”凯尔颇为惊讶地开口，“你指的是月光教和天穹俱乐部吗？”
我能告诉你是上一世他们被逮捕，我从报纸上看到的吗？
心里这么想着，莎拉点点头：“就是这两个。”
“不会是学院内部？”卡西娅有不同的看法，“能轻而易举进到学院里。”
“那个人首先就被怀疑是你。”
“你不是站在我们这边？”莎拉驳斥凯尔的话，“闭嘴！”
“我只是说我知道的……”凯尔摆摆手，示意莎拉继续
“月光教最有可能。”莎拉沉思一会，回忆前世脑海中久远的记忆，报纸上零星的片段如同飞扬的灰尘铺过莎拉大脑的每一处沟壑
“它们的教义中将黑色作为神的颜色，最重要的是——它们没钱。”
“你知道的这么清楚？”凯尔狐疑地看着莎拉，“你不会是那邪教的一员吧？”
“凯尔副主任，诽谤高等贵族可是重罪。”
“开玩笑。”凯尔笑笑，“月光教我也听过。它们大多数是平民，却对魔法很感兴趣。”
“哼……”莎拉冷哼一声，“那群疯子想靠魔法实现‘飞升’。这可能吗？”
“要是能这样……”凯尔看一眼莎拉，“估计你早就飞升了。”
“既然是魔法生物。”卡西娅一边插话进来，一边蹲下，“你们有谁知道魔法生物的习性吗？”
莎拉摇了摇头，目光转向凯尔
“不知道。”凯尔也撇过头去，“别问我，那不是我的专精，我是咒语系出身。”
“果然学咒语的都是一样不靠谱。”现在的莎拉对专精咒语的老师可谓是没有一点儿好感
“可以叫其他老师来。”凯尔抵住下颚沉思了一会儿说：“不过很不巧，学院暂时还没有开设魔法生物这门专业。”
“总有会的。”莎拉白了凯尔一眼，“这儿可是帝国皇家魔法学院。”
“校长会。”卡西娅说：“他演讲的时候说过。一年级下期的演讲，我记得。”
凯尔泼了盆冷水：“校长不会来的，他有别的事。”
“还有谁？”莎拉问
“有个人会一点，你可能不太愿意见他。”凯尔眨了眨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谁？”
“梅林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