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想看些有趣的节目?”
Li 面无表情地对着那名员工说道,
“告诉这位主管,你看到了什么?又遗忘了什么?又忘却了哪些记忆?”
员工的声音颤抖着,宛如秋叶在寒风中摇曳,仿佛正竭力对抗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墓碑...里面....有沉睡的人们,他们栖居于无尽深渊中....,”
Li再次开口,语速缓慢却有力,
“那些陷入永恒睡眠的魂魄,我们称其为"水井",没错,正是你亲手铸造的"水井"。”
员工再度开口,话语中夹杂着挣扎,
“我们必须为他们...注射....注射Cogito....”
“然后呢?”
员工拼尽全力,仿佛正与内心的恶魔搏斗,
“他....他...”
“请继续。”
员工几近崩溃,
“那人,他....他他,特....他在井底....”
“他晕厥了,可怜的家伙。”
Ayin静静凝视着这名员工,向Li问道,
“他为何会昏迷?”
Li冷冰冰地回答,
“他们无法违抗我的意志,他昏迷的原因在于他已经竭尽全力。
确切地说,源于他曾经见过的一些事物,而那些景象,我已经目睹了无数次。”
Ayin略微诧异地望着Li,
“那你为何能毫发无损?”
Li复述了Ayin的想法,
“为何我能够在此与你坦诚交流,平安无恙? 或许是因为这具机械之躯,又或者是.....在某个轮回中,我早已见识过它们。
然而,A,你是否忘记?我亦是由人类的灵魂孕育而生?
但有一点毋庸置疑,即便我陷入疯狂,开始胡作非为,企图摧毁包括你在内的万事万物,还有安吉拉,她能够终结这一切,可如果真到了那一刻,你就输了。”
他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
“你有信心战胜我吗?”
......随着一天的管理工作告一段落,Ayin反思着今日与Li的交集,他现在能直面恐惧,去战胜他吗?
他不确定,然而,他必须继续前行。
“开始第43天的管理,扩充部门依旧...研发部。”
Li的目光落在主管Ayin身上,
“又一次选中了我的部门啊,今日你想聆听哪个故事?
为了管理被称为异想体的生物,以产出能源,这里每天都上演着惨烈的战斗。
然而,你应该明白,异想体是不会死的,无论遭受多么严重的创伤,只要给予充足时间,它们都能重生。
这或许会让惩戒部的那位部长头痛不已,不过这与我有何相干?我已经见不到过去的她了......也许还有机会?
即便如此,每次目睹她癫狂之态,我都会对 E.G.O 的潜能心怀敬畏。”
Ayin又一次被Li的话语弄得一头雾水,似乎是看出来他的疑惑,Li开口道,
“为何我会心生敬畏?纵然我曾是世界的调律者,亦会有此感受?”
Ayin微微点头,这正是他的想法,Li再度开口,
“看来你并不了解你的创造物有多恐怖。 事实上,除了E.G.O.之外,世间还有诸多威力巨大的武器,郊区与废墟间的遗物,奇点科技的产物,甚至是后巷粗糙的发明,只要落到合适的人手中,都能爆发出惊人的潜力。
遗憾的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并不具备那样的素质,若把这些武器交给未经训练的员工,就如同教会刚出生的小鸟狩猎,只会徒劳无功。
毕竟,战斗技艺并非每个人都必需的技能。
然而,使用E.G.O.则截然不同,无需事先培训,它们的力量会依据使用者的"心"而增长,当你触摸它们的刹那,就能掌握如何施展。
但是,除了"血雾"以外,我至今还未遇到第二个人能够充分发挥它们的潜能,挥舞E.G.O.时,仿佛穿上了别人的外衣,那种力量来源于借取。
我被禁止携带它们.....,然而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刻,我也能够得到它们。
但你无需担忧,如今的我两手空空。”
......在第43天的管理过程中,没有任何突发事件发生,尽管Ayin十分在意Li提及的"将来的某一刻",但后者明显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打算。
“开始第44天的管理,依旧扩充研发部。”
昏暗的研发部大厅中,气氛一如既往,只是这一次,Li为Ayin沏了一壶红茶,
“你曾经涉足的那个世界,光辉灿烂,明媚的阳光、银辉的月色和洁白的云朵。
然而,一群贪婪的强盗剥夺了你的一切,以至于那里再也容不下你的身影。
你紧紧抓住虚空,胸膛藏着一颗破碎的心,苟且偷生。
没有人愿意拥抱你,也没有人能理解你。
而我,亦是那群强盗的一员,我曾在世界之巅,俯视众生的挣扎,那些挣扎就像垂死的昆虫无助地蠕动,毫无意义。
当然,有极少数人能如你们这般,背负累累伤痕,再次振作,奋力前行。而我的任务,便是将你们彻底摧毁。
那一次,我以为会是一段愉快的经历,但结果正如你所见,我如今被困于此。
哈哈哈哈,我们互相造成的痛苦似乎旗鼓相当。
你熟知如何在不使用暴力与酷刑的前提下摧毁一个人的精神,所以我只是被囚禁于此,被迫目睹那些无尽的苦难。
但如果真是如此,为何你会像一名囚犯般与我共同站在这里?你曾经像一个胆小鬼一样避开了我临终的凝视。
然而,为何如今?你会在此与我一同承受束缚。
我这里有一个解释,是为了她那伟大的愿景?
你是否认为在那些无辜者的悼念仪式上洒下几滴泪水,就已经履行了义务? 哪怕那些亡魂根本未得到安宁?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你以为他们现在已经原谅了你?
极具讽刺的是,你找到了"希望",而"希望"既是构成水桶的素材,也是通往每个人内心深处河流的门户。
正如我此刻从井中提水的任务一般,"水桶"会从他人的"井"中汲取属于他人的"水",那条古老的河流早在世界诞生前就开始流淌。
然而,当她理想的"水桶"与理想的"自我"相遇,情形就会产生转变。”
Ayin沉默良久,
“会发生什么样的转变?”
Li摇了摇头,
“仅靠言语描述,恐难以传达其精髓, 那么,允许我为你展示她所创造的奇迹吧。
虽然这对我来说略显痛苦,但为了见证你所谓的决心,我愿意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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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充满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