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雄的难言之隐
今天第一节课是物理,韩陆听得津津有味,所有科目之中,他最喜欢物理。因为他觉得物质本身的特性及相互之间的反应、原理,简直是神的规则。他时常会想,到底是谁?或者什么东西“制定”下这些规则的?全都有理可寻,这么奇妙,并且无法违背。下课后,他取下上课时戴着的眼镜,他在坐位上对记录的知识点准备稍作整理。
“谢谢你那天帮助我!”却见坐在前排的李志雄居然跑过来对他道谢。
韩陆知道他所指的是军训那天的事,便笑道:“举手之劳,而且这样的事,换作是谁都会帮忙的,我们可是同班同学啊!”韩陆理所当然地回答。
“嘿!怎么不谢我?”史弟期嬉笑着勾住李志雄的肩膀。
坐在韩陆前面的黄萌顿时也感奇怪,转身询问道:“你们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让人家李志雄感谢你们啊?”
韩陆瞄了一眼黄萌。他心想,这妹子,要是不那么出招刁钻古怪,还有把眼镜拿掉,也是个可爱的小美人呢!白晳的肌肤,苗条身材,黑直长发,身高跟韩陆差不多。主要是她那大长腿,就是校服大裤叉不太有女人味,但还是瑕不掩瑜。
“你不知道?我跟你说吧!”还没等韩陆开口,史弟期就抢着跟黄萌炫耀他那天的故事。
黄萌听完史弟期改编的故事,但仍然听出这故事里的主角是韩陆和李志雄。
“哦?看来韩陆还满热心的嘛!”黄萌揶揄道。
韩陆听她这么一句,嘴角抽搐尴笑了一下。就知道她明里暗里地截他对她的班级工作响应不够积极。
“老六!去买饮料去!”郭俊豪从后排过来。
“我也去!”有热闹肯定少不了史弟期,笑嬉嬉地跟上。
李志雄感觉插不上话,早就安安静静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黄萌,要一起不?”郭俊豪提议道。
史弟期喜上眉梢,哥们,你这提议贼好!
“不了。我还有事处理。”
史弟期顿时失落。
韩陆却注意到李志雄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他心里叹道,这家伙也真内向,这么社恐啊。转眼发现肖帅跑过去找李志雄搭话,不知道说些啥,李志雄表现得唯唯诺诺的,让韩陆好生奇怪。
第二节课是英语,第三节课是数学。下课时,作为学习委员,韩陆把课上做的习题答卷收起来,准备送到教师室数学老师那里。本来这事是科代表做的,但现在科代表还没选出来,所以只能他来代劳,总不能啥都堆到班长黄萌身上吧?
在送答卷经过楼间转廊时,韩陆远远看到李志雄跟肖帅在转廊角落处交谈,心有疑惑地稍放慢脚步。
“放学后,你到体育工具房那边。”韩陆勉强听到肖帅对李志雄那近似于命令式的吩咐。
说完,肖帅带着他那两个班里的小弟离开。
见李志雄神色苦恼消沉的样子,本来想去问一下什么回事。但韩陆转念一想,这地方不合适。而且这个时候问,估计他也不会愿意告诉韩陆。盘算着是不是要放学后,偷偷跑去体育工具房那里一探究竟。
放学后,韩陆回想起肖帅跟李志雄的对话,越想越奇怪。这个时间点,体育工具房那边一般都没啥人过去。大家基本上都会赶着去宿舍或者饭堂,心里感觉不象是什么好事情。他好奇地想从另外一个路径绕到工具房那边看个究竟。
离开课室的时候,郭俊豪也找上他一起去饭堂找点吃的。韩陆便说自己还有点事,让郭俊豪自己先去。郭俊豪有些奇怪,但也只好自己跑去饭堂。
早早埋伏在到工具房路上某个转角暗处,没一会,便听到几个人的声音接近。
“就这里说吧!”听声音似乎是肖帅。
“你小子早上让你把测试答案递过来,你不给!想造反了?”韩陆认得这声音,是坐在李志雄旁边的矮胖子朗宇辉。
韩陆感觉气氛很不对劲,把爷爷买给他用来听课录音用的录音笔悄悄按下ON。韩陆本来想这事应该没那么严重,需要用到这个的。他心想,反正这东西带着也方便,日常他都使用习惯。
“近来胆子越来越大了啊?你怎么赔偿我的精神损失?”朗宇辉继续威胁道。
“这样吧,给个大几百。然后把你的饭卡交出来给哥们刷个爽,以示惩罚,赔罪。”说这句话的人,韩陆也认出来,是同班的杜海清。这家伙整天跟在肖帅后面,帅哥前帅哥后的跟屁虫。
到这里,韩陆听到他们这样的对话,便觉得肖帅很有问题。现在需要决定的是他要怎么做?当没看见?事后报告老师?怎么做才能真正帮得到李志雄?所有事情处理机会就在一瞬间,转眼即逝。他是要放任肖帅欺负李志雄不管吗?
眼见李志雄委屈而且十分不甘地准备递出饭卡时。
“住手!”一声呵斥,韩陆决定站出来。爷爷跟他说过,这样的事情只有零次跟无数次,要遏制必须在苗头阶段。
肖帅本来在一旁准备抽根烟的,被韩陆这一呵斥。他惊愕得,把烟掉地上踩灭。而他那两个小弟顿时慌了神一样,不知所措。
“韩陆?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肖帅转过身插着裤兜威胁韩陆。朗宇辉跟杜海清见大哥稳住,他们也跟围上去狐假虎威。
韩陆正气凌然地喝道:“你们威胁李志雄给你们饭卡,这是不对的!”
面对肖帅三人压上来,韩陆一点都不示弱,直截要点,气势上丝毫没有打算退让的样子。
肖帅盯着韩陆好一会儿,他们之间的空气就好象凝固了一样,旁边两个小弟僵持着。在没动手之前,双方对战的气势,肖帅力求这样逼退韩陆。其实他并没有在这里动手的意思。
肖帅见压不退韩陆,便转换话题:“那里,那里,我们只是想向李志雄同学借饭卡一用。”
肖帅勾住李志雄的肩背,顺势准备拿过饭卡。
“李志雄!你今天不反抗,不为自己说话!以后,我也帮不了你!”韩陆有点恨其不争,盯着李志雄,目光绰绰,希望能唤醒他。
李志雄一惊,瞬间,在他脑海里。这样的欺负中忍气吞声,又有多少次想过反抗,但在心里总会造出各种各样的理由让自己放弃反抗。这样的过激行为,有多少次回家跟父母反映自己被欺负,换来的却是家人一次次轻描淡写的劝告:“为什么别人就欺负你?肯定是你有什么不对的吧?”“要跟同学朋友搞好关系。”“不要跟同学发生争吵,爸妈工作已经够忙!”
李志雄怯怯地抬起那本来低着的头,看着韩陆。他回忆起军训那天的情境,还有过去的一切瞬间象电影片段般让他湿润了眼框,求助道:“帮。。。帮我。”
韩陆一把夺过饭卡,众人都意外地看着他。“你说!你是不是自愿给他们饭卡的?”
肖帅是真没想到韩陆这么横,要不是他知道郭俊豪跟林龙是他好朋友。还有黄萌等班委身份加护,再加上今天这样在校内,否则他早就上去开揍。
“韩陆!你!”肖帅恨得牙痒痒。
韩陆懒得理他,只是盯着李志雄鼓励道。“你必须自己说出来,否则谁都帮不了你!”
李志雄眨着睛看着韩陆:“我不想再给他们,是他们逼我的!”
韩陆这下把卡递回给李志雄,瞪着肖帅:“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没,你给我记住!”肖帅两手一摊,领着两个小弟准备离开。
“哼!”韩陆不屑道。
见肖帅三人走后。
李志雄仍然有些后怕。“陆哥,以后怎么办?你会不会被报复?”
“怕报复就不反抗?那反抗还有什么意义?不用怕,要是他们做的是对的就不需要报复。要是他们是错的,报复只会让他们更错。”韩陆说的是后半句其实是引用他爷爷的。并且韩陆相信,错的事情行为,他们认为在小范围可以只手遮天,让人屈服。要事情闹大,在社会公论面前,他们必然原形毕露。
“不用怕,学校到处是摄像头,他们不敢怎么样的。”韩陆微笑鼓励道。
李志雄自从上次军训的事情,很是信任韩陆。本来不善言辞的他,感觉也可以跟韩陆真情交流。默默地点点头,跟韩陆一起回宿舍。
自从这次事件后,李志雄把韩陆真正当成朋友。他虽然话还是不多,但课余时间也喜欢跑来跟他搭话。顺着韩陆的关系,也跟郭俊豪、史弟期、林龙也熟络起来。这样的情况改变,于他而言,无形就保护起他,隔断肖帅。
——分镜线——
“陆哥啊!你为什么帮我啊?”
“你这话问得好奇怪,你倒是觉得自己被欺负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没有,但我从小就没什么朋友。被欺负没人帮忙,都习惯。”
“想要帮忙,要自己说出来的。你现在有我这个朋友,是不是可以把那种习惯去掉?”韩陆微笑道。“跟你的舍友多聊聊天,其实他们都挺好的。”
“嗯!!!”
在李志雄心里,韩陆现在就象位上天派来救他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