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神明大人献上祭品!”
滚烫的油锅已经呈现出金黄色的热油,较为现代的几个煤气灶噗噜噗噜地吐出火舌,如果在里面能炸点薯条能肯定是极香味的,可惜现在被吊在天花板上的是林瑞依。
一阵阵重复的呐喊声围着林瑞依爆出,巨大的声浪似要将其淹没。
“不要啊!”林瑞依被吊在一根绳子上奋力挣扎,身下的油锅已经冒出了气泡。如果碰到还只是黑一块,红一块,如果下去可就是你一筷我一筷了。
“怎么办!”大脑飞速的运转,有什么是能够让自己活下来的!
记得那还是在两年前,自己刚上高中的时候父亲因车祸去世。母亲在巨大的打击下加入邪教,为补贴家用的林瑞依只能选择打工。
她并非没有尝试报警,但小县城的警察明显更愿意相信自己母亲的演技,与一个高中生为不学习编造谎言的故事。
而现在!自己就要被母亲下油锅了!
母亲作为信徒正坐在外围的圈子中,周围的人还频频向她道喜,眼下母亲肯定是救不了自己了,必须要想其他的路!
“我一定要活下去,然后把你们这狗屎教团全部送去枪毙!”
对了!每个邪教的目的本质上都是钱,哪怕教徒再糊涂教主也肯定是有目的的,如果能用钱说服教主把自己留下来也行,之后自己犯点事被警察抓起来也绝对比丢进油锅好!
“教主大人!我妈向你们进贡的钱都是我赚的,把我留下才对教团有益啊!我愿意为教团做贡献,留着我吧!”林瑞依感觉挂在空中的自己扭动得像条蛆,重点是教主会作何反应,现在只能借机行事。
一言不发的教主紧盯着林瑞依,随后背过去对着其他信徒展开了自己的双臂。“此人依然对钱财有着极深的执着,如果不完全断除干净可能一生都被捆缚于茧中,现在只有将其献给神明才能让其重获新生!”
“狗屎!”林瑞依在心中暗骂道,这说的都是什么东西,这人不会组建教团真的是为了他的狗屎信仰吧。不管真相如何,看来对方是不愿意留自己一命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跟着对方演下去,并在引导对方的过程中寻找机会。
“教主!我想通了,我确实不应该有太多留恋。我这就把我的全部钱财都交与你,只求……”林瑞依意识到如果说放过之类的可能会重复刚才的情况,得寻找其他的办法。
“只求您能亲手将我献于神明!”
教主身上的长袍随着他的转身迅速翻动着,林瑞依明白大概有戏。
一把镶嵌着宝石的精致短刀在教主腰间熠熠生辉,只要对方把自己放下来就有机会夺走!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对方不会太过谨慎,拼死一搏!
只是一挥手,两个教徒就靠前开始操作吊在天花板上的绳子。在放下的过程中,还有几滴热油随着高温跳到了林瑞依身上,但为了防止计划出现变动现在必须忍耐。
长袍滑落在地,露出了教主满是铭文的上半身。一本土黄色的书被其抓于胸口,嘴里则是念着一些晦涩难懂的语言,听起来像是德语之类的语言。
一声低语在林瑞依耳边出现,“跟着教主大人做,神明就会接纳你。”
林瑞依知道那是身后的教徒,虽然有些防范但对方正打算给自己解绑,这是目前最大的好消息!
教主脖子上有着一个古怪的印记,中间是一个点而旁边有三个勾子环绕着它,颜色则都是与教袍一致的黄色。整个印记被灰色的圆形底座托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整个密封的房间居然吹起了风。明明背后就是巨大的油锅,但寒风却从背后摸着林瑞依的脊骨一直往上到她的脖颈。
现在还不敢拼命挣扎,但麻绳在腰部与手腕的摩擦又放松无不证明着自己正在重新回归自由!
……
“就是现在!”强烈的念头从心中如野火般生起,林瑞依从未那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每一寸身体的变化。上半身的肌肉绷紧,双手迅速往教主的腰间伸去。
没有人能够阻止自己,不管是身后的信徒还是正在祷告的教主。这些精神被腐蚀,如同发霉的面包的混蛋不可能阻止,不可能阻止求生意志在心中燃烧的,在脑中排练了数百次的自己!
“握住了!”心中的狂喜随着心中的烈焰翻涌,只要拔出来,只要拔出来就能够活下去!
“你们这群狗屎邪教!老娘的偶像是山上彻野!”
数颗劣质宝石被崩飞,随着宝石的光芒迅速朝上划过,短刀被拔了出来。
计划非常顺利,接下来只要挟持教主就行了……如果短刀没出问题的话。
“好轻!”林瑞依心中咯噔一下,目光从教主的脸上迅速转移到手中的短刀。预想中背后锅炉的火光,没有从银白色的刀刃处折射过来。
准确来说,那把短刀根本就没有刀刃!
喜悦与希冀很快变为了更纯粹的愤怒,身体冲动得像是被别人从背后打了一针肾上腺素。
看着教主那依旧波澜不惊的神情,林瑞依将匕首奋力向旁边一抛。在一脚踹开拉住自己的信徒后,又奋力向眼前之人扑去。
狂风顺着衣服的缝隙在袖管中快速流动,林瑞依明显地感受到自己身体出现了奇异的变化。
“ 我咬死你!”整张嘴被张到近乎要将下颚撕裂,将教主的脖子右侧瞬间打开了数个血阀,血液先是喷出,牙齿的缝隙满是血腥与教主身上难闻的气味。
牙齿将教主的皮肤连带着肌肉全部咬断,林瑞依不知道正常的人类是否能够做到,但现在她只想把这个混蛋的脖子咬断。
一个坚硬的物体将牙齿狠狠地硌了一下,那是教主脖子上的印记。林瑞依奋力将头抬起,整个印记连带着嵌入教主血肉的底座被完全扯出,浸满血的肌肉与皮肤被完全撕开,教主就这样在痛苦的呜咽后倒在了地上。
“下巴好痛!”兴奋感消退后,身体的疲惫与疼痛瞬间刺如大脑,让林瑞依整个人瘫倒在地。
教主成为了殉道者,教徒们饱含着愤怒蜂拥而上就要把林瑞依丢入油锅之中。
在围着的教徒中她看见了母亲,那冷漠又嫌弃的眼神像把刀一样砍在心上,林瑞依不断地在心中呐喊着“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要掌控自己的人生!我一定要不留情面的把所有我面前的障碍通通咬碎!”随后,那双满是仇恨的双眼盯着自己的母亲。“包括你!”
几个急眼的信徒又拉又扯,随后一起将林瑞依扔进了滚烫的热油中。
不过想象中的灼烧感并没有传来,反而像是被寒冷的湖水所包裹,又逐渐成为了湖水本身。
林瑞依不知这里是哪里,但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如滴入大海中的水一般迅速消散,无数他人的意志,信念,梦想涌入了她之中,就好像所有人本就是一体。
“滚开!我要活下去!”信念再次凝聚,整片湖水中那“我”的部分开始聚集随后融合。
“不管你是什么狗屎邪神还是超自然力量,滚!”
林瑞依感受到混沌而冰冷的东西从自己体内拔出,自己与他人,与世界似乎分得越来越开。
眼睛重新睁开了,但周围已然是陌生地方。
充满机械与简洁美的厂房,大量披着灰色披肩的人把混凝土路面踩得啪嗒作响。大量的钢柱把整个厂房的顶部撑起,虽然结构略有不同但还是让林瑞依想到了二战时的兵工厂。而大开的厂房门口外是漆黑色的森林与大量涌入进来的人群。
如果说这些还能够解释的话,那周围头上顶着兽耳的人就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了。
“我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