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不是教科书，里面记载地非常笼统。
不过好在其一步一步解释了赛琳娜做了什么，米娅虽然对于部分细节需要反复尝试掌握，但很快学会了怎么使用。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
不知是不是邪神的影响，在图书馆里呆的时间越长脑子发胀的感觉就越发明显。
不能学太久啊……
再一次把施法步骤记在脑中后，米娅退出了图书馆。
预想中的撕裂没有发生，但米娅感觉自己正在慢慢融化。
坏了！
这意味着与邪神的联系已经快到达极限了，到时自己又会回到那片湖水之中。
不好！药！快喝药！
手伸向床边，但那早已空无一物，准备好的药早在上次就喝完了。
视线逐渐模糊，消散在湖水之中。
米娅失去了自己的视觉。
模糊不清的鼓点敲响着，但米娅无暇管其他的东西，现在必须摆脱这里。
身体失去了具体的感觉，米娅只能凭记忆大概尝试移动身体，至少要将莱伊叫起来，也许她会有办法。
一抹绿色出现在“画面”中，“画面”并非米娅的视觉，更多是其对周围的感知。
“……娅！你……”
“听不清……”
“……！……喝”
可憎的流体与不可视的模样，虽然感觉很模糊但米娅依稀能够明白对方是邪神。
“狗屎邪神，快点滚开！”
奇异的流体没有回应，身体一如往常剧烈翻滚着。
……
消失了。
“不见了？”
米娅猛然坐起，周围依然存在着图书馆的幻觉，不过底色已经是现实世界了。
“没事吧？”
米娅无法依靠声音分辨谁在说话，不过既然莱伊在旁边那应该就是莱伊吧。
“莱伊，水……”
对方愣了一下，随后流体撑开米娅的食道钻入。
“噗！”米娅将肚子里的东西尽数吐出，直到回到现实米娅才意识到自己见到了多么恶心的东西。
“还好吗？！把要吐的都吐出来吧。”
对啊，绿色的是赛琳娜才对，这种温暖的感觉是赛琳娜。
睁开双眼，赛琳娜的双手紧紧握着自己。
对方的手心已经有几滴鲜血流出，想必是刚才用力时抓破的吧。
“赛琳娜……”
“不要说话，先躺着吧。”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板子记录着什么。
“医生，米娅没有生病，只是昨晚肚子吃坏了而已，她还能工作。”赛琳娜着急的样子像是辩解着什么，不过医生看起来根本没有在听。
待医生走后，赛琳娜才长呼一口气。
“吓死我了，差点米娅就要被处理了。”
“被处理？”
米娅的头依然在发胀，现在根本没法思考太多。
“那个人是‘善后医生’，负责对伤员的受伤评估和保鲜工作。”
“保鲜？”米娅不由得笑了一下，这是哪里的厨师吗还给伤员保鲜？
不过看到赛琳娜那极其认真的表情，米娅才知道不是在开玩笑。
“能详细说说吗？”
“简单来说，没用的人会被处理。”
“？”
“你还记得我昨天提到的生灵法术吧，其耗材必须是生命，从人身上切下来的肉都是不行的。”
米娅听到这里才清醒过来，意思是那些伤员都被当成了生灵法术的耗材！
“他们都……”
“不会直接使用伤员，同样是生灵，牛羊之类的都可以，但是他们会被转化成‘简易生命’”。
“‘简易生命’又是什么？”
“一种最低限度满足‘活着’的液体。”
一个玻璃罐被赛琳娜拿了出来，里面装满着红色的液体。
米娅记得自己见过这个，在去往前线的士兵身上总会绑上几个，第一次见米娅还以为是紧急治疗用的血浆。
是啊，上级怎么可能为这里的士兵花钱治疗呢。
……
米娅大致猜到‘后勤二组’的工作了。
二组组长是个把羊赶去屠宰场的牧羊犬，组员则是随时会咬伤牧羊犬的羊。
生产出来的，是人们每天都要吃的肉汤罐头。
最关键的是，人们不在乎罐头里面装的是羊肉还是牧羊犬肉。
在那里工作必死无疑。
米娅想起了昨天莱伊用的那招「尼约格达紧握术」。
如果用那些简易生命，就不会消耗自己的生命力，确实是方便很多。
不行啊！如果试着去理解他们的话，自己也会变得冷血无情的！
及时打消了自己的想法，米娅不敢继续想下去，因为她知道大部分情况，没良心的会比有良心的活得好。
赛琳娜的青绿色羽毛微微煽动，眼睛里满是开向太阳的野花。
那是和自己一样的眼睛，向往自由的眼睛。
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被家人卖过来，或是流露街头的乞丐。
大部分人都已经失去了对自由的向往，任由自己的心灵与身体在这个铁罐头里腐烂。
但赛琳娜不一样，她即使已经身处如此险境，仍然没有放弃。
“赛琳娜，你想离开这里吗？”
“诶诶？”赛琳娜被米娅的提问吓到了，眼睛里的那个太阳又变得更加火热。
“想！”
确定了赛琳娜能够成为逃出去的伙伴让米娅轻松了不少，至少信任的人中有一个没有心理疾病。
触手从病床边缘伸出，缠住了赛雷娅的手臂，拉得更紧些。
……
赛琳娜回去工作了，虽然米娅想要她再陪自己一会，但想想也知道不现实。
赛琳娜和莱伊给人的感觉皆然不同。
莱伊像是一朵需要精心呵护的花苞，含羞待放，十分惹人怜爱。
而呆在赛琳娜身边能被她的温柔所感染，就像是泡在了热水中一样，真要说的话赛琳娜更像是贤惠的妻子，或者说照顾晚辈的姐姐。
右侧的白色帘子被拉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米娅的视野。
博尔医生，手里拿着一本奇怪的书。
“呦，看起来挺好的嘛。”
一根细烟从衣袋里被抽出，在空中停顿一会后又被放了回去。
“长官居然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看我啊，是为了莱伊的事吗？”
“不，是为了你的事。”
一把折叠椅被博尔轻轻一甩，完整的形态平稳落在地上。
那本上面布满符文的书被缓缓打开，博尔修长的手指在上面不断翻动着。
一阵诡异的沉默，空间好像都因此收束了一些。
米娅的视线从书的封面移到博尔身上，再然后是其背后的管子上。
“医生，那个是？”
红色的液体顺着管道一直流动，最后注入书本之中。那是简易生命。
“啊，你说这个啊。”
博尔慢慢翻动着页面，最后手指停留在其中。
医生的眼睛看起来十分疲倦，又带着几分凶戾。
“二形书，你也可以叫它，密门之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