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博尔刚来到自己作为医生的办公室。
一张纸倒扣在桌上，灯光形成的虚假阳光正灼烧着它的一角。
博尔将手中的咖啡放下，他发现了比咖啡更提神的东西。
一翻面，一个名字出现其中——理查德。
下面密密麻麻写着其与间谍的几次接触信息。
扭头，博尔医生就看见一个可爱的的少女坐在病床上。
是米娅，虽然有了肉眼可见的黑眼圈，但丝毫没有影响其的颜值。
“不去上工吗？”博尔医生刻意用严肃的声音说出，米娅都不得不佩服其的演技。
轻笑一声，博尔把纸重新倒扣在桌上。
“有大人您罩着当然不去上班啦，一组大部分造的都是堡垒的防御装置，虽然理论上来说越多越好但也没必要天天造。”
自上次大撕裂事件，堡垒就一直处于重建阶段。
虽然大部分设施早就完成了修复，但堡垒的防御层还是有着很多的问题。
“活到是干的很利索，你这次想要什么？”
“那取决于你最多能给我什么？”
博尔医生笑而不语，明显不打算钻进米娅的陷阱。
如果是米娅自己说可能会把价值报低，博尔先说出自己的预期就意味着可以再往上加价。
“我现在一组两个官都抓完了，如果你还想要我抓间谍我需要去更上……”
“可以。”
米娅话都还没说完，博尔医生毫不犹豫道。
“我需要更多的理智补充液。”
“可以。”
回答得非常轻松，好像早就有准备一样。
但米娅无疑是非常难受的，他回答这么干脆好像自己买菜亏钱了一样。
还应该要些什么呢？
米娅想起了赛琳娜说的四类法术，如今自己已经见识过咒言和生灵，如果有机会了解一下剩下两种就好了。
“我需要魔导术和炼金术的法器。”
说到这里，博尔脸上的表情完全变了，饶有兴趣地看着米娅。
“炼金术只有那些大工厂里有，魔导术我倒是能帮你搞。你居然还会用这个？”
米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神情变为坚毅看着对方的眼睛。
“我需要密门之书。”
博尔的脸色瞬息万变，右手托下巴打量着米娅。
米娅知道，这是对方在判断。
“今天下午来找我。”
博尔冷冷地说道，打了个响指，办公室的门应声开启。
不用说米娅也明白博尔的意思，径直离开了。
赛琳娜靠在办公室门口旁边的墙上，看着米娅出来了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什么要求都敢提啊，他如果把你认定为间谍怎么办？”
两人并肩往后勤一组的方向走去。
堡垒的走廊宽敞而整洁，每走过一个区就能看见洗手间，至少在建设上还是很通人性的。
在医疗区通道的墙壁大都有好看的涂鸦，部分则是没有清洗的血液。
也不怕细菌感染之类的，米娅上次来医疗区的时候这些痕迹就在了。
把目光从墙壁上收回，转而专心回答赛琳娜的问题。
“他在试探我。”
“试探？我怎么没看出来？”
不知道是否应该把邪神的事说出来，米娅最终为了保险还是选择瞒着。
“我让他相信了我有某种找出间谍的能力，即使他脸上表现得波澜不惊也一定好奇我的底细。”
“但他也没有问你关于这个的啊？”
瞥了眼赛琳娜，米娅不知道对方是否真的没明白。
“假设你有一把没子弹的枪，你为了用这把枪会问后勤要什么？”
“要子弹……”
赛琳娜毫不犹豫地把答案讲出，她自己的问题的答案也紧随其后在脑中迸发。
“他在根据你要的东西猜测你的能力！”
米娅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bingo～”
“bingo？”
“就是正确的意思啦。”
米娅刻意把手举高在赛琳娜头顶拍了两下，像是嘉奖小孩子的母亲。
赛琳娜心里无不是对米娅倾佩，如果换做她去可能真的就什么都被套出来了。
当意识到米娅在做什么后，赛琳娜直接把矮自己半个头的米娅搂进怀里，好似在刻意强调两者的大小差距。
身材与体型意义上的。
赛琳娜想了一会还是感觉不对：
“那为什么他不直接问你呢？没有必要这样子啊。”
“因为他害怕我真的反抗。”
赛琳娜又恢复到一知半解的样子，这也不怪她，米娅说话实在是太跳跃了。
“简单来说，他想要装成一副漠视不感兴趣的样子。将逃跑这件事塑造成一件看似绝对不可能的事，让我从心底里就没有反抗的想法。”
“但是他的力量明明比你强大这么多，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机这么做呢？”
长呼一口气，米娅在脑子里艰难地找着例子。
“他在心理学成就带来的执念是一方面。另一方面……”
“另一方面？”
“拿校园霸凌举例吧。在一般的情况下来说，霸凌者都比受害者强大很多对吧？”
赛琳娜仰起头想了想，然后转过来嗯了两声。
“但是霸凌者最怕的其实是受害者的反抗，不管反抗有没有实际的用处，至少让霸凌者在压榨这方面产生了成本。而且只有自救才会得到别人的帮助。”
米娅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断斟酌着自己的用词。
这么做倒不是单纯为了让赛琳娜能理解，而是米娅自己也在不断思考着其中的对错。
哪怕遇到完全无法战胜的对手，也要试着反抗吗？
……
时间很快来到了下午，米娅也如约来到了博尔医生的办公室门口。
医疗区的墙壁上的涂鸦与血迹已经被完全清洗，冷冰冰地就像是前世界医院的墙壁。
纯白而带着压迫感。
轻敲两下门，米娅很快得到了博尔的回应。
“进来吧。”
走进门，博尔医生穿着的衣服不再是那件白色大褂。
黑色的大衣，里面还有着多层的复杂设计。
米娅想起了德三时期纳粹军装，倒不是两者在形制上有特别类似的点，而是单纯看着压迫感十足。
金色的无用挂带似乎也证实着这点，先不管实用性高不高，就说帅不帅吧。
一本暗红色的厚重书本在博尔手里散发着微光，虽然大小相似但还是能清晰地看出其与密门之书的差别。
“我们现在要去二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