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未等皇上把话说完,赵思瑶像是早有准备一般,“扑通”一声,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几分哽咽道:
“儿臣参见父皇,是儿臣不懂事,这些时日让父皇担心了。”她心里清楚,面对皇上,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第一步就得示弱,先让皇上心软下来才行。
皇上原本柔和的眼神突变,眉头紧紧皱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慈爱瞬间转为冷淡,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开口质问道:
“你可知今日早朝,徐院长上书说你不但伤害其夫人还让徐院长受伤?”话语里满是对这件事的不满与问责之意,让这书房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压抑起来。
赵思瑶眼眶泛红,缓缓抬起头,仰望着皇上,那模样就像一只受了惊又无比委屈的小兔子,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开始实施她的第二步计划——确定立场。
“父皇,儿臣与那徐闻清清白白,儿臣知道父皇这些时日为儿臣的事操劳,如今儿臣已经深深反省过了,徐院长所说之事,儿臣自从闭阁之后就染上了一种怪病,平常好好地,但是儿臣情绪起伏一大就像被人夺舍一般,事发之事儿臣真的完全没有印象。”赵思瑶说得情真意切,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不免心生怜惜。
皇上听着赵思瑶的这番说辞,原本就微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似是在斟酌她话中的真假,又像是在考量这件事背后又会有多少利益纠缠。御书房内一时陷入了寂静,唯有那袅袅的檀香还在缓缓升腾,良久,皇上开口道:
“瑶瑶,父皇知道,你怪父皇没有在第一时间站在你这边,但是你更要知道,那徐闻一开始是云妃未入宫前的幕僚,你又偏偏一定要让他做你的教习先生。现在事情演变成这样,你要父皇确定立场?又可曾想父皇的难处?”
赵思瑶在心底暗自苦笑,她瞧着皇上那副模样,心中不禁腹诽:这皇上倒好,还在上演起受害者有罪论来了,真不知道这具身子原来的主人,也就是之前的赵思瑶,以往在这深宫里受过了多少委屈。皇上提及的云妃,她曾在雨荷给自己梳理的复杂关系图里见过,云妃可是前朝臣子、当朝丞相蔡云的女儿,如此看来,从一开始,他们就将矛头对准了最软弱可欺的安阳公主,妄图以此给皇上安上一个管教无方的罪名,进而达到分权的目的。想到此处,赵思瑶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打了个寒战,暗自感慨皇宫中的水实在是太深了,稍有不慎,便会被暗流吞噬。
原本她都盘算好了第三步计划是要“威胁”,可如今既已洞悉了徐闻背后的势力,以及这一系列阴谋的全貌,不得不迅速转变计策。赵思瑶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抬手轻轻擦掉脸上残留的泪珠,眼神中透着从未有过的坚定,直视皇上说道:
“父皇,儿臣明白您的难处,也知晓此事背后的复杂。儿臣虽身娇体弱,又遭逢这莫名怪病,但也不愿成为他人手中的棋子,任人摆弄。儿臣恳请父皇彻查此事,还儿臣一个清白,也莫让奸人得逞,毁了皇室的清誉。”她这一番话,既表明了自己的决心,又不动声色地将问题的严重性抛给了皇上,期望能借此让皇上重视起来。
皇上微微皱眉,手指在书案上轻轻点着,似在权衡着什么,眼神中透着思索的光芒,片刻后,缓缓开口道:
“瑶瑶,你看这是父皇之前养的莲花呀,朕一直小心呵护着它,满心盼着它能独善其身,在这一方水缸中清清白白地生长,可它呀,偏偏要往那淤泥里长,如今都已经败落了,你说父皇又该如何是好呢?”那话语里,仿佛这莲花的遭遇有着诸多无奈与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