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你平时伪装的方式？”
“是啊。”她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不然男寝里有个女生也太奇怪了吧？”
现在我的确懂了，但也只懂了一部分
原来，男声和站着放水都是演戏，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之前会把苏小月当男生
虽然没有直说，但她的情况似乎的确和我一样
除此之外，我还有更多的困惑
“你现在的样子超可爱。”我面对着她坐着，她走过来，伸手要摸头，又说：
“尤其是刚刚被吓住的时候？你都脑补了——”
“我没有吓到，而且，别摸我。”
挡着她的手，这么一打岔，我又想不起来该问什么了
“怎么了吗？”一种委屈的语气表情，她以前也是这样
但在过去，一想到这家伙是个男人，总是会让我感到不舒服，现在...
不，现在又怎么样呢？如果她和我的情况一样，那这家伙以前也是个男人
可是...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要是一直拿——
够了
毫无意义地计较
受了惊吓又打断思路，现在好累
“我要睡觉了。”下午还有事情要做，有多余时间中午就休息一会儿是我的习惯
爬梯子的时候，她还站在后面
“我要睡觉了！”
“行行行，我只是...”
也没有再听她之后说了什么
....
冬天睡得总很久，闹钟一直响到停，才终于爬起来
下床发一会儿呆，有点清醒了
看时间，已经一点多了，午饭时间结束，去食堂也没什么活干
一般来说，这个时间可以做的事情有，去运送一下校园里的共享单车、搬一下下午食堂的原料、重填贩卖机里的东西、或者帮忙送一下桶装水
某一项工作并不一定会有，但总会有一项可以做的
另外的特点都需要一点体力
虽然，现在应该不缺力气，但目前的样子，会不会让人感到奇怪...
看看手机，任务领取时间快截止了，我也没有犹豫空间
最后选择去送水了，先去配水点，有点距离
送水是按半区的，比如我住的地方在东南角，这边连着几栋楼装了饮水机的都会一起换
一次根据要换的数量，一般配两到三个人
流程就是在配水点装水，运上楼再收走旧桶
通常用三轮运，一次运的数量一般够一栋楼
值得一提，可能有人会好奇为什么送水是一次性送完的
毕竟，就像平常买水，都是一瓶一瓶的，为什么送水是一次性送完呢
这里有一个故事
在很之前供水都是把水一桶桶放在走廊尽头，那个寝室用完了就买桶新的
后来，有个学化学的寝室里闹矛盾，恰巧也装了饮水机
理所当然的，就在水桶里下毒了
不过却是摆在走廊里的水桶
于是就出了岔子，这个寝室之后没有买新的水，这桶水被别人买走了
当然是毒死人了
自此之后，水桶就不再摆在走廊里了，甚至送水放在车里的时候都要看着
不快不慢，在两点抵达配水点
秋冬季下午两点上课，所以送水都在两点后，可以避开上课的人流
进入这个平平无奇的三层楼，通过走廊来到一楼第一个房间，水都一桶桶摆在这里，送水的人已经在等了
是个二三十的大叔，之前几次来也是这个人
“我——”等等，他现在应该并不认识我，所以我应该说：“呃，是这里吗？”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问的这句话，也同样是这个时间
‘那就别磨蹭了。’我猜他会这么说
“啊？你是...你是...”他却手足无措地在那里支支吾吾
呵呵，长得好看的确有种力量
倒也能理解，毕竟以前路上遇见好看的我也会偷偷多看几眼
“我是来帮忙送水的。”拿出手机点开页面：“你应该能看到任务的领取记录吧？”
“噢。”他又手忙脚乱地拿出来他自己的手机看
我并不担心他可能知道什么，为了学生的隐私，领取任务都是匿名的
所以他应该没法通过app内的身份区别与现实的不同
然而，他看了一会儿，我反而又有点慌了
虽然是匿名，在app里的id我还没改过
真是有点疏忽了
心里在想认出来了该怎么糊弄过去
“好的好的，那..咱们走吧？”他却说话了，大概并没有看出来
有一丝奇怪的失望
我想，可能是又一次确认不再是原来的样子吧
虽然过去自己不一定好看，可毕竟是自己
但现在我都想不起来自己以前长什么样了
“行。”甩开那些有的没的
然后，开始装水，放到外面的三轮上就行
过程中，正如我我所预料
搬一桶几升的水，非常轻松，单手可以随便掂，那力气并不是幻觉
虽然是细胳膊细腿，但意外的还挺好用
不清楚是为什么，有时间可以研究一下
接着，坐车去西南半区，今天下午送西区5到9五栋楼的
停在西5楼前
平常的分工是这样
一个人送上楼，另一个看着，主要还是防备可能的意外事件，比如投毒之类的
此前一直都是我来送，这家伙看着，毕竟是新来的
来几次熟悉了，应该就轮换着看了
这一次应该也一样，不过现在的体能，肯定不会像之前那样一趟送完喘得受不了
“所以，接下来？”我问他，毕竟是新人，不能表现的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有ICQ吗？加个好友吧，我给你发一个这个表，按照这个门牌号去敲门换水就行了。”
我只有一个ICQ，但之前并没有加他，而且也没有填身份，从不发空间动态，加上没关系
他把图发过来，又问：“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有方便的称呼吗？”
告诉这件事情也无妨，他之前根本就没问过我叫什么，也不会奇怪两个人用一个名字
“我叫云白。”这名字好像也没什么性别的样子
“好名字。”他又笑眯眯地称赞：“飘逸自在。”
“呵呵。”过于肉麻了，说这种话的人真的觉得别人喜欢闻彩虹屁吗？
“那，”我也没有理他：“接下来怎么做？”
“按照上面的门牌号去敲门换水就行。”他翻翻表：“从一楼里面半边开始吧，刚好就三个，我拿两个你拿一个。”
感到很奇怪：“呃，不需要留个人看着吗？”
他反倒奇怪起来：“为什么要留人看？”
“预防意外，比如...有人投毒什么的？”
“哈哈哈。”他当场大笑起来：“这个想法真..真是太可爱了。”
“谁会在这种时候来投毒啊，那也太白痴了吧。”
“可是，我听说过...不是有人在水桶里投过毒吗？甚至换水制度不都是因为这改的吗？”
“噢。”他稍微收敛了点笑容，但还是很轻蔑地夸夸其谈：
“的确有过投毒的事情，还不止一次呢。”
“但又不是我们的责任，至于什么改换水的制度，一眼谣言啊。”
“换水单纯是因为桶装水价格低了现在。”
“以前一桶贵的时候不搞这模式，是因为有的寝室用完了有的没用完，没用完的就觉得亏了，水越贵亏得越多，肯定不乐意这种模式，况且对我们来说卖水能赚那么累干嘛。”
“现在嘛换的勤力气活就挣个服务费传那种谣的都是小孩子经济才是社会运行的本质原理”
他在说什么？我就像是听不见，血流的很快，耳朵嗡嗡的，脑袋像烧了一样
心跳的很厉害，或者应该说，是着得很厉害
“哈哈，所以，谁给你说那种事的，相信了也有点太S..咳咳，太天真。”
是你自己
我很想把他脖子拧断然后窜到深山老林里
没有顾忌，我完全可以这么做
完全能够这么做
只需要，拧断他的手，踩烂他的脚踝，弄趴下以后掂着他的脑袋给他拧过一百八十度
捏着的拳头咯吱咯吱
呼
深吸一口气
“那咱们开始送吧。”
“...好”
十足的窝囊废
下午接着去食堂打扫
直到晚上，我还在想这件事
睡觉前，我还在对自己说
永远不会忘记，绝对不会忘记
迟早有一天，迟早的
等我弄明白现在更重要的...
标准的废物发言
窝着火直到睡着了
你就在梦里杀它吧
一千遍也不会满足
